《如故》缺心眼的傻子

59、第五十七章

　　第二日清晨，素离帮如故收拾妥当，门口的看守已经不在了。
　　如故出门便看见井边打水的妇人，一人看见如故出门，便朝她挥手问，“又出来打水？”
　　“不，我们今日下山。”如故笑着摇头。
　　“哦，下山了呀。”那妇人略带了些惋惜，却是极快的说：“行，路上小心”。
　　“好，谢谢大姐。”如故颔首。
　　如故和素离正要出寨门，却在此刻，一名头戴着白色布巾的大汉急匆匆跑进来，喝道：“不好了，不好了，官兵，官兵攻上来了！”边喊边跑进了议事堂。
　　二当家打开门，匆匆朝议事堂走去。
　　如故站在原地，没有再继续往下走。不过多时，如故就看见大当家和二当家二人一起走了出来，急匆匆的又准备下山。
　　“你今日怕是走不了了。”在路过如故的时候，二当家略停了停说。
　　“素离。”如故转身对素离说：“你回房间去”。
　　“小姐。”素离看着如故，终是只说了一句：“你要小心”。
　　如故回以一笑，就转身追着两位当家下了山。
　　岩洞的另一边，知府带着上千官兵守在岩洞口。
　　“今日若真攻下阳明寨，你就是头等功臣。”知府对着身边，一身绫罗，冠带整齐的人笑说。
　　“哈哈哈，有我在，大人就放心吧。”那人笑说。
　　说完，率先入了岩洞。
　　知府吩咐了一句，让一队人留下，另一队人护着他一同进了岩洞。
　　摸黑走了一段时间，前面有了微光，领头的绷紧了身子一步一步朝着那边走过去。
　　“出来吧，磨磨唧唧做什么。”方才那人听见脚步声，便朗声说，而他身边一个带着头巾的大汉，执刀拱手站在旁边。
　　不过一会儿，知府带的一队人已经全部出了岩洞，在洞口处列队。
　　正在所有人准备再往上的时候，从上面传来一个声音道：“呵，果然是你啊，三弟”。
　　所有人往上看，不过半刻的功夫，山上半截的地方竟是沿着山势拉起了一圈两米左右的木头墙，每根木头的顶端都削成了尖刺，而阳明山的另外两个当家就站在这道墙唯一的一根一米左右的尖刺后看下来，方才说话的就是二当家，而大当家则在一边皱紧了眉头。
　　“大哥、二哥，这又是何必呢。”三当家脸色一僵后立马回转过来，一脸笑的看向另外两位当家继续说：“你们又何必负隅顽抗”。
　　知府上前应话道：“若是尔等现在降了，本官尚能网开一面！”
　　“知府大人说笑了。”二当家又笑了，说：“都是老熟人了，您当初未曾网开一面，如今想必也不过是空口白话罢了”。
　　知府大人眯了眼睛，看过去，脸上的笑意全退，哼笑道：“既然如此，弓箭手准备！”
　　知府大人一让，喝道：“射！”
　　大当家和二当家已消失在那个缺口处，这边射过去的剑都被挡在了外面。
　　知府大人皱眉，对另一队执盾牌的士兵说，你们过去，破了那木墙，所有人领命去了，小心翼翼的靠近，却在一半的时候，自那高墙后面突然射出无数箭矢，逼得他们进不得退不得，在箭矢的空隙退了回去，而那边似都知道一般，在他们回去后箭矢停了。
　　知府阴着一张脸说，“去搬火油来！”
　　有人领命去了，一刻左右的功夫搬了火油过来，弓箭手将箭矢裹上布条沾了火油点燃，然后朝着那边射过去。
　　不多时，那道由树干筑起的墙就着了，眼见得绑绳松了，着了的木头四散，纷纷向下归来。
　　山下的官兵纷纷避开，待所有人都狼狈躲避的时候，突然一道箭矢自上射下，在所有人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正中三当家眉心，他瞪大了眼睛卡着上面持箭大当家，仿佛不太敢相信。
　　“给本官端了这山寨！”知府也被磨出了脾气，在三当家到底后，暴躁的喝道：“今日，杀一人赏银十两，取贼首项上人头者，赏金千两！”
　　所有人一听说又赏，立刻精神抖擞了起来，手中端着刀，眼睛看向阳明寨寨门的方向。
　　而此刻，阳明寨寨门已关，百来个精壮的汉子守着寨门，后面是绾了头发，执着刀剑的女人，再后面，议事堂中，聚集了老幼数十人，二当家让他们收拾了包袱，每人几两银子，从后门出寨，所有人都低着头拿了东西从议事堂后门出去了。
　　三当家尚未来得及告诉知府，阳明寨出了前面的岩洞，还有一条下山的路，只是周折些。
　　“你也跟着他们一起下山。”二当家抬头看向如故。
　　“有我这王妃在，最后说不定还能派上些用场。”如故笑说。
　　二当家摇头，说：“你若是出去了，我们扛着，说不定还能有救兵，若是你也被困在这里，那便只能听天由命了”。
　　如故摇头，笑说：“今日我在这，你们方才能拖得久些”。
　　二当家看了如故一眼，不再劝，却是点头道：“你的恩，我记下了”。
　　“不值什么，我也不过是在赌而已。”如故看向门外，她在赌欧阳慕华会不会来，若是来，她就按着先时想好的计划走下去，若是不来，也不过是舍了这一场相识罢了……
　　二当家看着最后一人离开，方才关了门，出了议事厅。
　　“你怎么还在这？”大当家回头看见二当家，皱眉问。
　　“我不在这，能在哪？”二当家认真的看着大当家。
　　大当家看了二当家良久，终是败下阵来，转眼又看见如故和素离，眉心又是一皱：“你们怎么也没走？”
　　如故笑说：“既然是做人质，自然是要做到底才是”。
　　“儿戏！”大当家怒道。
　　“不儿戏。”如故顿了顿似玩笑般说：“我等着我们王爷来接我”。
　　大当家看了看如故，又转头看向二当家，心中已是百感交集，眉头皱得更紧。
　　二当家没忍住，伸出右手食指按住大当家眉心，难得温声细语的说：“会没事的，前面会有康庄大道在等着”。
　　大当家拂开二当家的手，没下多重的力道，却是只听得“啪”的一声，让靠近的几个执刀的妇人看过来，看着二当家受伤那片红，眼睛都瞪圆了。
　　大当家似乎也没想到会有这样大的声响，再看二当家手上的印子，愣了愣，却最终似懊恼一般的转身往寨门去了。
　　二当家将手背过身后，看着大当家的背影，轻声说：“若没有他，我哪里能活到今日”。
　　如故看向二当家，却终究没有接话，有些话，并不需要有人回答，亦不需要有人听见。
　　外间，脚步声近了，那些零散的陷阱，终究还是没能拖住知府。
　　就在所有人都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
　　“知府大人！”外面响起了另一个人刻意放高了的声音。
　　外面的知府大人，好不容易到了寨门口，正要攻进去，此刻听见这个声音，只觉得脑中轰然一声，站在那里闭眼良久后，方才转身，果然正是崇阳王。
　　“此处危险，王爷怎么来了？”知府恭敬行礼，却是让先锋队继续攻破寨门。
　　“本王来，自然是为了这阳明寨一众。”欧阳慕华走到知府近前笑说。
　　“还不都停下来！”张成上前，制止领头人下令继续攻寨。
　　“王爷这是何意，下官不明白。”知府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
　　“自然是让他们都停下来。”欧阳慕华顿了顿，看向知府一字一句说：“阳明寨已降，不日便将编入边军”。
　　知府一听，便也顾不得礼数，抬头看向欧阳慕华，几乎咬碎了牙方才压下所有怒气，僵硬的问：“何时？”
　　“三日前。”欧阳慕华自袖袋中拿出一块明黄色布帛，在知府面前缓缓展开，轻声说：“密旨为证”。
　　知府看着密旨上盖着的鲜红御印，握紧了拳头，却也只能俯首跪下，而他等着地面的一双眼睛却已是血红的颜色。
　　寨门开了，素离站在最前面，而如故带着斗笠站在素离后面半步，欧阳慕华看过去，以为她是演戏上了瘾，却不知，从此刻开始，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