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故》缺心眼的傻子

58、第五十六章

　　一晃眼便是三日，自那日三当家离开后，阳明寨所有人都有些战战兢兢的，男人们到了如故和素离房间门口都是绕着走，深怕自己有什么行为不端的地方。
　　“已经第六波人了。”如故坐在桌子后面，看着门，无限郁闷的说。
　　“小姐，里间还有话本子，不如我给你拿一本？”素离抬头看了如故一眼。
　　“不看。”如故双手撑着脸，转头看向素离，无限郁闷道：“若是再这样下去，我会长蘑菇的”。
　　“那不然。”素离凑近了一点，低声对如故耳语道：“小姐逃出去吧！”
　　“那你呢？”如故转头低声问：“难道你看上了哪个当家，准备留下来做压寨夫人？”
　　“小姐！”素离嗔怪的看向如故。
　　“好了，好了，不说了，我们……”话还未说一半，如故一把夺过素离手中正在绣着的帕子，仔仔细细寻着描好的样子绣下一针。
　　门吱呀一声开了，二当家倚着门笑看着屋内。
　　“哎呀，二当家来了呀。”如故放下帕子起身，“我们王妃先时还在说，怎么这几日不见二位当家”。
　　“哦？”二当家懒洋洋的走到桌边对着素离坐下。
　　如故上前，为二当家斟上一杯茶，笑说：“自然，那日若不是大当家和二当家，我们主仆二人，便……”如故有意向抹一抹眼泪，奈何眼睛干燥毫无湿意，只能作罢。
　　二当家笑笑，并不接茬，只看着杯中茶，笑说：“明明是一样的茶，我却觉着王妃这里的茶分外好喝。”说着却是看向了如故，脸上笑意盈盈。
　　“我就当二当家是夸小奴我泡茶的手艺。”如故看回去，亦是笑着回，
　　“小奴，呵……”二当家笑一声，却是放下了茶杯，眼睛认真的打量如故，“你可知，我们家有门世代相传的手艺”。
　　“不知是何手艺。”如故笑容不变。
　　“易容的手艺。”二当家一字一句的说，说完不等如故回话，皱眉说：“我今日不想与你墨迹，我只想知道，你来，究竟有何目的？”
　　“我来？”如故知道瞒不过，索性靠着素离坐下，看着二当家笑问：“当日难道不是大当家与二当家要我们来的？”
　　“是吗？”二当家笑看着如故，伸手指向一边的素离，说：“我们当日似乎只绑了她”。
　　“我们自然一起。”如故说。
　　“好一个主仆情深啊，王妃。”二当家起身，看向如故说：“今日你若是想说一说来意，便让他们找我，若不想……”二当家顿了顿说：“那就收拾收拾，明日便下山去吧”，说完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如故看着那扇关上的门良久，缓缓的输了口气。
　　“小姐……”素离看向如故，眼中满是关心。
　　“没事。”如故回以一笑。
　　正在此刻，一道黑影自后窗跃进。
　　素离因那日三当家一吓，对于窗户十分敏感，方见黑影，便反射性的要呼救，却是被如故捂住了嘴，声音都卡在了嗓子眼里。
　　“王妃。”孙三将一张纸递上。
　　如故接过，瞥了一眼，轻声问：“王爷可还有交代？”
　　“无。”孙三说。
　　“好，劳驾了。”
　　如故刚说完，孙三便自动消失在黑影中。
　　如故看着手中的字条，上面只有堪堪的两字“随意”，这会儿若是欧阳慕华在她眼前，她一定要好好同他打上一架，让他知道“随意”二字并不是随处可用的！
　　只是这会儿，人不在跟前，如故也只能握紧了那张纸，让它随风而去。
　　待到这日晌午，如故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于是叫外面两个正躲在门阴处瞌睡的人，让他们去请二当家。
　　二当家来的时候一脸不爽，眼睛半眯着看向如故，眼神异常危险。
　　如故则看着二当家笑，待看守的两人将门关好，外间便只留下如故和二当家。
　　“王妃终于舍得说了？”二当家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二当家方才是在午睡？！”如故一脸才反应过来的样子，愧疚的说：“是我太心急了，扰了二当家午睡”。
　　二当家瞥了如故一眼，不耐烦道：“有事说事”。
　　如故也不急，缓缓的给二当家斟上茶，又给自己斟了一杯，缓缓的喝了一口，方才说：“我此来，是为了招安”。
　　二当家见如故端茶，便也端起茶来，只是方到嘴边，便因为如故这开门见山的一句惊得差点松了手，好歹只是晃了晃，洒出了几滴茶水。
　　“招安？”二当家放下茶杯，笑看着如故亦是缓缓的说：“王妃，好大的口气”。
　　“二当家不都想好了，方才来找我的么？”如故笑问。
　　二当家晃了晃手指，摇头说：“非也非也，我只是为了知道崇阳王究竟想做什么，而已。”最后二字咬得极重。
　　“是么，那为何要赶走三当家？”如故笑容不变。
　　“碍眼。”二当家皱眉，嫌弃道。
　　“是么？”如故笑，端着茶又喝了一口，放下了方才说：“知府打了阳明寨多久的主意，我想二当家比我清楚，您当日和大当家放三当家走，不正是为了将他推出去么？”
　　“哼。”二当家短促的哼笑一声说：“是他早有此心，此行，我们不过是早日促成罢了，毕竟……”二当家看着如故的眼睛道：“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才更好不是？”
　　“那不知道，二当家准备如何化解？”如故与二当家对视，问：“死守么？”
　　二当家顿了许久，方才笑说：“你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如故只笑不答。
　　“那么你呢？又是为谁招安？”二当家，声音极轻的问。
　　如故扫了一眼横梁，笑说：“自然是为了我家王爷”，如故缓了缓又轻声道，“王爷本就未有兵权，但边疆战祸难免，若是在军中能有几个熟人，早知战况，也好及时避祸”，如故将这些东西说得极自然，就仿佛两人说得不过是家长里短，无关边军。
　　二当家看了如故良久，方才起身拱手说：“如此，我便待大哥及寨中众兄弟谢过了”。
　　如故亦起身，虚虚的拦住二当家的手，阻了他继续行礼的动作，“二当家多礼了”。
　　二当家就势起身，收回手背到身后，深深的看了如故一眼，方才说：“如此，我去禀明大哥”，说着便出了门。
　　如故缓缓坐下，今日清晨，孙三还未回来的时候，如故在靠窗的花盆里发现了一张乾留下的字条，上面写着“西冥战王”四个字，而她，想到了一个十分有意思的法子……
　　当日晚些时候，如故听见自对面传来大当家极为愤怒的一声：“滚出去”，如故没耐住好奇，悄悄的将窗户开了一丝，便看见二当家竟是深情萧索的站在大当家门口，落寞的转过身，一双眼睛却是立刻看向了如故这边，如故急忙放下窗，极快的朝旁边退开一步，拍了拍胸口，输了口气。
　　当日晚间，洗漱过后，如故伸着耳朵没听见对面有声音，于是又靠到了窗户边，掀开一丝，便正看见大当家开门，皱着眉将门口的不知站了多久的二当家拽了进去。
　　是夜，再无声响。
　　而当日，建业城中亦是发生了一件大事。
　　苏家家主唯一的嫡子，苏倾禄，将迎娶皇帝最疼爱的祈雨公主。
　　赐婚的圣旨在早朝后一盏茶左右的功夫送到了苏府，而苏府众人以苏老夫人为首，用过早饭后都在正厅里等着了。
　　只是苏倾禄接旨的时候头低着，手颤抖着险些没握住圣旨，还是传旨的公公虚扶了一把，活了会儿方才接稳了。
　　众人只说他是太高兴了，待苏倾禄起身，一抬眼，便真似极高兴，一应礼数全了，传旨的公公最后出门的时候，隐约还听见他抑制不住的笑声。
　　而皇宫之中，祈雨公主则直到午时未出寝殿门，她躺在床上，无声无息的看着金灿灿的寝帐。
　　一件事落定，不知几人欢喜，几人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