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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练习生生涯（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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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回到房间后，姜梓阳又一次打开自己的某音账号，迅速地翻了一下最近一条视频的评论区，总算从无数的观光团留言中得出结论——他掉马甲了！！！
怎么忽然就被人扒到自己的帐号了？？？他才注册了没几天吧？
评论里要不就是让他露个脸，要不就是问他是不是姜蓓冉弟弟，要不就是说弟弟好甜……短暂的慌张过后，姜梓阳总算明白过来，多半是昨天的花絮播出后有人扒出了自己的信息。
他给曲文斌发了条微信，说明了一下情况。
半个多小时后，曲文斌来了电话。
这通电话倒不是为了姜梓阳所说的掉马甲的事情，曲文斌对于这件事的态度，甚至有些喜闻乐见。
他说：“你姐姐的这期花絮来得正好，公司这边最近还在讨论要怎么给你准备一些热度，然后在适当的时机公布你的练习生和作者身份。”
姜梓阳疑问道：“不是说在我和文学城合约终止之前，最好保持低调吗？”
他加入非凡娱乐时，和文学城的作者合约还有一年半的时间，曲文斌曾经和他强调过不要曝光自己的作者身份。
曲文斌笑了一声，说：“此一时彼一时，公司计划也要根据目前的情况进行变动嘛。”
目前还能有什么情况……姜梓阳有些皱眉，“因为病情关系吗？”
他猜得很准。
这几年偶像行业红火，开演唱会、办粉丝见面会、搞一些福利活动，再加上各种代言、综艺和线上EP，许多公司挤破头都想在这个领域割几波粉丝韭菜，但竞争大，今年形势又不好，至少这两年都不敢搞大型的活动，这样一来，非凡原先的偶像练习生计划自然出现了一段空白。
非凡打算用网剧来填补这段时间的空白期。虽说业内成天说影视寒冬，但非凡毕竟是老牌公司，又和海蓝网络平台有长期的合作，网剧拍摄流程短，投资成本低，资金回转速度快，算是个不错的切入点。
不过，曲文斌不打算和他说公司的具体规划，只说：“你心里有数就行。”
提到了最近的病情问题，他例行关心了几句他和温齐两个人的生活和健康状况，确认两人无虞后，他叮嘱了几句后才直入正题，说道：“我早上和影视部的人开了个会议，他们评估过你最近两年的作品，无论是热度还是作品的内容都特别优秀。”
忽然被夸奖的姜梓阳憨憨一笑，“那他们眼光还挺好呀。”
已经十分熟悉姜家姐弟的曲文斌不由扶额，“……你呀，偶尔也谦虚点，将来你曝光率慢慢上去，很多人会抓着你话里的小毛病大作文章的。”
姜家姐弟的性格南辕北辙，唯一的相似之处大概就是专业能力上的自信程度，有时他们的话落在外人耳中，几乎可以被当作是自大狂了。
如果是过去的姜梓阳，他肯定会反驳说我本来就写得好，但如今他常常关注姜蓓冉的热搜和超话，里面有不少营销号和黑粉恶意截取她的话，攻击她自大，质疑她是否有实力，甚至抹黑她的学历和过往。
姜梓阳深以为然地点头，“我知道！我也就当着你们的面会说这些，在外面我不会这么说的。”
他话语间满是信任和孩子气，不自觉就将人划进了亲近的圈子里，听得电话那头的中年大叔满脸笑意，连旁边的助理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曲文斌还记着正事儿，“我相信你说话有分寸，这方面的事情我就不多念叨你了。今天我是来跟你打个招呼，非凡影视准备联系文学城，买你手里几个作品的电视剧改编权。”
姜梓阳早有预感，但听到自己的作品即将改编成电视剧时，心中还是迸出十分的惊喜，“真的吗？”
曲文斌：“真的！之前和你说要等你合约结束，让你尽量不要答应和其他影视公司的合作，我知道这也让你挺为难的，毕竟《将门》和《枫林案》去年大火，要是趁热打铁拍电视剧或者网剧，热度一定很高……”
大约十二月时就有影视公司联系过文学城，想要签三方，买下改编权，姜梓阳当时没有同意，还被微博粉丝评论劝说了整整两天，后来因为疫情关系，影视公司那边又暂缓了，书粉被溜了两回以后心灰意冷，多数都在惋惜《将门》卖不出去。
姜梓阳倒不觉得可惜，他不同意的原因也不是因为公司要求，而是因为那几家影视公司都不愿意让他参与电视剧改编，说是觉得他在编剧这一方面没有经验、年龄小、资历不够。
曲文斌接着说：“我上个月给非凡影视发了你的信息，然后他们前几周给你的作品做了一个很周全的评估，结果我也和你说过了，各方面都很优秀，影视那边松了口，说是要提前把改编权定下来，不只是《将门》和《枫林案》，还有早期的几部作品。”
他将非凡影视看好的作品名列了出来，除了姜梓阳的最早的那一部短篇系列以外，其他作品都在计划内。
这也太大手笔了。姜梓阳对改编权的价位并不是很了解，但像这样一股脑儿地买下近二十部作品，必然不会是一笔小支出了。
不过，他最关心的并非价格，而是编剧。
比起赚钱，他更在意自己写的故事能不能更好地展现在观众面前。
姜梓阳问：“如果公司买了这些作品的改编权，我可以参与编剧和选角吗？”
曲文斌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我们早上谈过这个事情，你是原作者，公司可以承诺，任何一部买下来的作品开机前都会邀请你加入编剧。但是呢……选角这方面，投资商、演员工作室和导演的意见可能更重要一些。”
他对姜梓阳算得上很坦诚，没有什么藏着掖着或者故意误导。
姜梓阳没少听其他人聊过投资方加人毁剧的事迹，心里难免抗拒，“剧里塞人是必须的吗？”
曲文斌劝他，“电视剧拍摄，各方塞一些人进来是行业常态，哪怕是大导演大编剧大制作，多多少少都会有几个进来混的，除非自己投资，不然你没有办法控制整个剧组，但是这样的风险、成本都太高了。”
姜梓阳问：“那……那投资大概要多少？”
“那得看剧本、规模、题材、平台，还有很多别的因素。”曲文斌和影视部打交道已久，对这方面有些许了解，他索性给姜梓阳举了几个例子，比如前阵子大火的谍战剧《青霖巷》投资上千万，再比如去年投资上亿结果血扑的玄幻剧《上古》，“网剧整体的投资要低一些，比如我们公司的《谁在背后》，悬疑推理剧，成本小两百万。”
曲文斌又说：“小两百万，我们公司投得起吧？但签合同的时候还是有几个顺手安排进来的，有一个是女主演工作室签的新人演员，当时女主演签合同的条件就是必须要带这个人进组，另外还有两个单元小角色还是我们练习生部门送进去的。”
姜梓阳越听越觉得圈子里的水深，最后他总算明白过来，他一个原作者，在电视剧改编这件事上，本质上和一个打工仔没有区别，故事卖出去，权力就在别人手上，非凡影视愿意请他做特邀编剧已经是很良心的出品方了。
他叹了口气。
曲文斌听他声音消沉，心道这小家伙还是太年轻，对圈子的了解太浅薄，想法也太天真，便鼓励道：“小姜，你也不用太担心，现在的政策对影视的管控越来越多，像过去那样以演员资本为中心的情况短期内是不会有了，将来更依赖电视剧的内容和质量，你只要写好你的故事，公司不会做什么雷剧毁剧的，毕竟……将来还得合作，对吧？”
非凡娱乐签下姜梓阳的最大原因就是他会写作，而且还是一个粉丝体量不小的网文作者，只要他将来还能产出作品，非凡娱乐方是不会放弃和他合作的。
姜梓阳听懂了他的意思，应道：“我明白了……谢谢曲老师。”
曲文斌笑了笑，“这么客气做什么，等网剧开始拍了，我跟林岚说不定还得麻烦你照顾一两个小角色呢。”
不管怎么说，曲文斌算是他现在的顶头上司，老板反过来说要拜托他照顾……姜梓阳赧然地干笑了几声，不知该如何作答。
“你不用觉得难为情，练习生这边今年的安排比较少，如果可以上网剧露露脸，那再好不过。”曲文斌说，“具体的日程还要等文学城给我们回复，最晚下个星期，我们定一个三方协商的时间，把价格谈妥，签了合同以后，你主要活动还是跟着练习生这边走，等项目的编剧团队组好了，助理会给你批假期，让你去编剧团队报道。”
“合约敲定以后，公司会根据你姐姐在《百七》的情况，找一个机会让你公开露面，我们也会和你姐姐谈一下，让她适当的在节目里多给你一点正面曝光……这些事情你心里有个底就行，我们之后再做详细安排。”
挂了电话后，按照曲文斌的嘱咐，姜梓阳按照平时的活动时间做了个日程表，发给助理，好让助理协商安排会议时间。
邮箱里躺着一封来自非凡影视的新邮件，里面详述了合作意向和具体的作品名。
姜梓阳是全勤作者，签约四年以来完结了十九篇网络小说，多半——主要是古代言情——都签过简体出版，早些年没有非凡影视这一划拉几乎是要把他的小说给包圆了。
坚持写了四年的小说，眼看着文字就能飞上萤幕，进入更多观众的视野，姜梓阳心里除了惊喜，更多的还是惶恐不安。
他习惯了躲在马甲背后，写脑洞里的故事，写那些虚幻的不存在的人，写自己心中向往的世界和社会准则，但让他以真实身份去面对观众和读者，他只觉得忐忑不安。
万一观众不喜欢？万一其他人不理解？
姜梓阳在电脑桌前呆坐了一阵，思绪如乱麻般搅成一团，半晌后，他呼出一口浊气，决定去洗把脸清醒清醒。
他脑子里乱哄哄的，脚步习惯性地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压根没注意到平日里紧紧关着的阳台门此时漏了条细缝，等他用冷水拍过脸，回到房间的路上，他才因为门缝里钻进的冷风发现阳台门的异常。
姜梓阳停下脚步，隐约听到阳台上有人说话。
是温齐的声音。
他平时说话的语调总是温柔平和，充满了安抚的意味，每次姜梓阳觉得情绪不好或者过于亢奋时，听到那样的声音就会慢慢平静下来。
但现在的温齐听起来十足的冷漠，他的声音像是被外面的寒风冻出了冰渣子，一字一句都带刀似的。
“我在朋友家。”
“帮不上。”
“我的户口已经迁出来了，你们家的事情与我无关。”
原本他只是好奇温齐为什么大冬天要在冷得出奇的阳台上打电话，只听了短短几句话，温齐和说话对象的关系已经显露无疑，姜梓阳心里一凛，迈开脚步就要往屋子里溜。
谁知阳台门在这时被人哗地拉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