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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集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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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学的日子和她醒来那天一样也是个晴天,曜早起了整整两个小时,其中的一个小时,都在演习场前面对着木靶发呆。
绝对没有在郁闷为什么没和止水分到一起。
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曜也清楚,她其实只是想到会见到很多陌生人,心里有些紧张和不适应而已。
而这种情况,有个认识的人会缓解很多。
缓缓站起身,她拎起丢在一旁的书包,带着草香的风迎面而来,鸟鸣声中她缓步朝外走去,大概十步左右,又似想到什么,从一旁的草地上拿起一颗小石子,回头看着竖立在正对方向上的木靶,手腕微微用力。
“啪。”
正中靶心。
她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演习场,一路向忍者学校跑去。
演习场到忍校要走上大半木叶村的距离,对于曜来说,这也算是她锻炼的一环,低年级的教室并不难找,只是她作为新生,在进入班级前需要先去找所属班级的指导老师报道。
高桥和泉,她未来的班主任,照片上看是一个有些瘦小的男人,黑色的眼睛,头顶着冲天的马尾,曜一眼便在一堆课件中找到了他。
“高桥老师。”轻轻敲了两下门引起对方注意,曜走了过去。
“哦哦,你是那个今天新来的……宇智波曜,对吧?”对方手里是一叠厚厚的练习册,曜瞥了一眼,疑似是最简单的加减法。
“是的。”之前担心跟不上课业的紧张感稍稍放松了些,曜点了点头。
“现在离上课还有半小时,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先去教室呆一会,”高桥老师随意地摆手,“熟悉熟悉同学什么的。”
“好。”
结束了简单的对话,曜转头出了办公室――几分钟后,她又走了回来,默默拿了个小板凳坐在高桥老师边上。
“怎么了?”对于这种情况,并不靠谱的高桥老师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他隐隐感觉这个宇智波的孩子似乎有些不一样。
这也不怪他,毕竟新生入学登记表是不会出现过往经历这种东西的。
曜在心里找了个理由,答道:“太吵了。”
“哦,好吧。”于是高桥老师便点了点头,完全不多问,就这么愉快地接受了。
真是……曜在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一是她目前还不知道老师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没有对这方面的认知,自然无法评价,二是即便是她,也隐隐觉得这个老师的性格十分的奇妙。
对比一下最近见过的一个比一个热情的人们,曜抱着自己的小书包,忍不住好奇地向埋头批改作业的老师看去,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木叶村也是有冷漠不搭理人的品种的。
而就算是活泼开朗的人,止水和带土也有着明显的区别。
真神奇啊……
曜短暂地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实际上,如果她能再多注意一下眼前的老师,便会发现对方的额头已经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再加上那微微发抖的手和极快的批改速度,几乎谁都能猜出来,眼前的老师可能只是昨晚精神出走以至于没好好完成当日的工作而已。
所以才没有在她身上多做关注。
还好,他成功赶在上课铃响前一分钟解决了自己的工作。
站起身,曜自觉地跟在高桥老师身后――不愧是一年级的教室,喧闹声隔着百米远依旧清晰可闻,几个踩点到的小鬼头嚎叫着自她身边低空飞过,赶在高桥老师进教室之前降落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安静,我们今天有位新同学。”
高桥老师将那堆练习册放在桌上,说完他抬起双手,示意大家一起鼓掌欢迎。
曜当即就想扭头逃跑,走进教室的那一刻,数十双道视线便落到了她的肩膀上,压得她的步伐无比沉重,她差点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但还是故作平静地走上讲台,鞠躬,然后勉强地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大家好,我是宇智波曜,以后请多指教。”
太紧张了,连说话的声音都在可疑地颤抖。
要是止水在场能笑得背过气去。
但是可惜底下这群小毛孩并没有止水那样细腻的心思,他们只是单纯看见了曜平淡的表情,以及虽然还很稚嫩但已经可以称为漂亮的外表。
人是不会拒绝好看的事物的,就算只是一群刚上忍校的小屁孩。
她话音刚落,下面就立马举起了几只小手,高桥老师见怪不怪,一律无视,抬手一点,给曜指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那位置旁是个棕色头发的女孩子,脸上有着犬冢一族的特殊红色面纹,伴随着高桥老师的一指,她立马就如同一只被惹毛的野兽般窜了起来,“我才不要――!”
是暴躁的品种。
还有一只狗,正站在课桌上冲她龇牙。曜怀疑地看了眼高桥老师,直到对方肯定地点了点头,“曜你就坐那里吧,没关系的,不用管她,她没办法对你做什么的。”
曜不敢也无法抗命,只好走过去在暴躁的一人一狗的旁边坐了下来。
“好了,现在开始上课。”
真的完完全全不管暴躁的犬冢女孩,高桥老师将课本翻开,曜环顾了下四周,发现大家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模式,脸上透着平淡与习以为常。
“……”
真的可以不用管吗?
无时无刻都能感觉到身边人散发的浓重敌意,曜如坐针毡地想着,她就这么纠结了半节课,直到中途借着高桥老师低头的机会,一团小纸条“啪”地一声落在她桌上,将其展开,她的眼前是写得歪歪扭扭的“新同学你好可怜”几个大字。
曜:“……”
这句同情的话被她默默以上课不许开小差的名义,拒绝予以回应。
而灾难的开端,则是下课铃响,高桥老师收拾东西离开教室的时候。
“烦死了,可恶!”
曜偏过头,躲开一本飞来的书。
犬冢女孩张牙舞爪地扑过来,再度被她避开,那只黑色的小狗试图配合主人的攻击,但被曜在空中便眼疾手快地拎住了后颈。
犹豫了下,她并没有把它丢出去,而是尽可能轻柔地将它放在了桌上。
“有本事你别躲啊!”
两下都扑空的女孩子气急败坏,曜看着她,表情没有分毫波动。
她并不是不能还手,作为一个经历特殊的孩子,她在被救回来的同时也感受到了许多人的善意,这令她不自觉间便明白了一件事――曾经对待他人的方法并不适合用在这里。
所以,当女孩子再度扑过来的时候,她微微侧过身,抓准机会,一把扯过女孩子的手,将她死死地按在一旁的桌子上。
只要不伤到对方就行。
“好厉害!”旁边有人惊呼。
曜呼出一口气,此时她完全没有闲心去管别人,这一段时间,她的心跳从来没像现在这般迅速过,以至于抓着对方的双手都没有控制力度。
只要她想,杀了眼前的人不是什么难事。
不可以这样做,不可以……止水说过的。
曜在心中告诫着自己。
如果说医院那会在面对火影以及几个忍者时的状态是恐惧,那也是因为清楚自己的弱小才会想要逃离。
但目前面对的,则是比自己还小上一岁,可能从来没经历过血雨腥风的女孩子。
曜感觉到胸口某个地方抽痛了一下,她咬了咬牙,缓缓松开手。
被这样不留情面地按着,女孩子嚣张的气焰登时消了大半,曜松开她的瞬间整个人便如同失了力般踉跄着坐回位置上,小狗跳过来,缩在她怀里,呜呜地叫。
“烦死人了。”
她低着头,面色阴沉。
“你叫什么名字?”曜看着她,不禁怀疑自己可能要把对方弄哭了。
“我不要和你说话!宇智波家的讨厌鬼!”
宇智波家的讨厌鬼:“……”
女孩子的练习册放在桌面上,曜看了一眼。
犬冢樱和赤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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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曜很快便显现出了她努力的成果,不论是体术还是理论,她总是能轻轻松松地完成,加上平和的脾气,不出一个星期,她的作业本迅速荣升至所有吊车尾心中的拷贝本第一名。
但是犬冢樱始终一句话也不肯和她说。
听后桌的男生透露,在她来之前,班里的第一名便是犬冢樱,她成绩好,脾气却成反比的差,理由是不爱和笨蛋多说话,因此班里的人都不太喜欢她,直到出现了一个无论是哪一方面都压了她一个头的曜,她便从暴躁的模式迅速转向了自闭。
但就算是多么地想要避开,曜作为她的同桌,自然不可能如她所愿那般原地蒸发。
这种情况久了,咋一眼看去,还以为别人是在上学,而她则在受苦。
曜很无奈。
每次她看向对方,注意到对方郁闷的表情时,她的心里总是会升起了一股负罪感,这负罪感并不强烈,但有时发作起来,便是拿羽毛戳脚心一般的痒。
或许那天挨两下让她出出气指不定就算了。她在心里悔不当初,以至于对犬冢樱愈发地关注。
高桥老师大概是注意到了这点,开始一个劲地给她们两创造交流机会。
简直是火上浇油,雪上加霜。
默默行了个对立之印,曜看着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她的犬冢樱,在心里倒数了5秒。
5,4,3,2――
一个过肩摔将冲上来的对方摔在地上,曜在心里默默数了个“1”。
差距太大了,站在犬冢樱的立场考虑,反反复复地被一个人所打击,换她也会不甘心得抓狂的。
更何况是全方面。
“宇智波曜,100分。”
手里剑术的随堂小测,曜看着眼前的木靶――她每天早起都会练习手里剑术,这是拜止水所赐,正常孩子的手里剑为了命中只有一条单一的路线,而止水为了能在一瞬间命中多个不同方位的目标,他会掷出多只手里剑的同时算好它们的轨迹,相撞弹射的角度,这是一种难度极高的方式,需要长年的练习与理论的支持。
其实从某些方面,曜是认同宇智波家的讨厌鬼这个称号的。
“犬冢樱,95分。”
“切。”
曜回过头,犬冢樱已经迅速退到一边,咬着下唇装作若无其事地环顾着四周。
很不幸地注意到了曜向她投来的视线。
暴脾气的孩子当场炸了毛,但先前的教训已经够多了,恐怕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自己和姓宇智波的混蛋之间的差距。
于是她自暴自弃地选择了逃跑。
“老师!犬冢樱逃课!”一注意到她没人,几个早看不惯犬冢樱的小孩子立马便打了小报告。
高桥老师抬起头,确认了这个事实后,想都没想,“曜去看看吧。”
曜刚刚收拾好忍具包,意料之中,但她还是叹了口气,“是……”
她真的搞不懂这个老师在想什么。
心情复杂地往犬冢樱逃开的方向追去,曜上一秒还在心里思考着要不还是放弃算了,对方显然下辈子都不会搭理她,这样子也不是个头等等。
下一秒她就发现犬冢樱找不到人了。
她没有在她常呆的榕树上,或许被曜逮住的这种情况发生的次数有点频繁,犬冢樱吸收了往日的经验,更换据点了。
忍校背后是一片树林,找起人来十分麻烦,曜有些苦恼。
幸运的是,还没等她走几步,便迎面撞上了正在附近学习并实践追踪与反追踪课程的止水的班级。
“注意这个水洼,正常情况下,泥沙会自行沉淀,很明显有人刚刚从上面踩了过去,所以它才会这么混浊,”他们班的授课老师是名女教师,小腹微凸,大抵是怀孕了,“旁边的墙壁上也有颜色很新鲜的泥点,不过我们也要辨认清楚。”
曜注意到了那个水洼里犬类的脚印。
“这是猫狗的足迹,”女教师继续说着,她视线从自己的班级扫过,随后停在某个方向,“宇智波止水,你在干什么?”
刚刚给曜指完路的止水挠了挠自己的后脑。
“你出来,给大家指出这片地方剩下的线索,”女教师顿了顿,“刚刚跑过去那个女孩子留下的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