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想》盛棠

2、断想之二

　　近来痴迷于八卦的饰物。
　　八卦耳环在七浦路跟我打了个照面，但当时身边人民币不够看，都没敢问价，再回头芳踪已渺，追悔莫及。看上眼的东西果然和好男人一样。来不得半点犹豫(叹气。= =|)
　　零零碎碎地买了八卦银锁片，八卦天珠手琏，八卦龙的骨雕牌，就差没做一件上绣有八卦的袍子再加拂尘一尾。（标准道姑装扮。）
　　其实是没有那么多虔诚心的（虽然自己是属道家的，但觉得执著于形态的信仰已是刻意。真正的道骨应该是完全的自然，不为任何形式与思想所囹圄，至高无上的神祗根本不存在于具体的事物中。就像真正的佛根本不在乎钱，因为钱也是他赐予给你的。）喜欢八卦全因它的形状神秘美丽。
　　于是和义妹涤雪还有另一个玩伴媛一起在文庙那些仿藏饰的摊子上挑选。她很好奇我为何一定要这一形状。
　　我开玩笑地说：“辟邪用啊！像你这样整日见鬼的更该挑一枚，最好还贴上满室的符录，门口挂一只大八卦，就睡得安稳了。”
　　“我做过……”阴气重的她无奈地说，“可是没用，而且我估摸着鬼的心理。（鬼还有心理？真是难以想象），他们进不来门，肯定会产生怨恨之心，那么我出门或者把挂件拿掉的时候他们还不伺机报复？……”
　　这倒是以己之心度鬼之腹的离谱啊。那这样说来，莫非要大开门户任鬼进出才能够消解鬼怨？= =|我觉得无论怎么说都太窝囊了些。

　　这里牵涉到一个命题就是：人还是要自强。
　　借助于外在神力到底只能托庇一时，要想一世无忧还得取决于自身。那样的话八字中属强金的我大约没有此等烦恼。
　　四金合成一柄惊天凶器，煞气惊人，把鬼都吓跑了。（对于写武侠来说是正好合适）只是听师父说此命于婚姻非常不利，几乎没有男子可以有强火四字，炼着我的金来，而是被克的居多。（在世俗看来，男人听凭女人的决断的话好象就有一种窝囊的感觉，偏要事事压着女人一头才能维持着婚姻。不然先摆一张便泌脸去找依人小鸟。而结果通常是和小鸟双飞。要举例？王菲和窦唯摆在那儿嘛。）
　　不利就不利罢。反正我至今也没见着几个合眼缘的。此事强求不来。（大不了以后去招美貌的鸭。）
　　这样一个人生活着，除了脸上因阴阳不调时有痘起外，并无其他的异样。反而落得逍遥自在。涤雪和媛也没有另一半，所以每次和她们一起，心里就有一种“难姐难妹”的认同感，特别平衡^-^

　　但其实变化还是有的。
　　那日我们在回媛家的路上，经过江阴路那条菜市场看见一条弄堂里有尘土飞扬。一群人的后面有两个穿汗衫的男人互相扭着。面目狰狞一路打将出来。
　　围观的人群疾闪，恰恰好空出可以观战又不伤及自身的一块空地，一边还兴奋地指指点点。
　　一个女人十万火急地冲出来，拖住那个生猛的，大叫：“勿要打伊！勿要打伊！”
　　涤雪托着下巴。津津有味地看，道：“这个时候出来劝架……恩，是三角恋。”她家里往来的客人多，这种场面自是见惯了。判断也八九不离十。
　　媛隐约又听到嘈杂中当事人吼出了“信用卡”几个字。
　　这下案情复杂了。桃色加金钱？
　　我和涤雪同时用武侠的方式和言情的方式猜测这起两男对殴的起源。皱眉沉思……
　　这时人群又退，里头安静了些，只见推推搡搡地，忽然一头野兽大概想罢手逃走，分开人群蹿到了街上……（祸及自身？！不妙！）我，媛和涤雪一惊，立刻转头，硬生生把脸上兴奋状剔净，换上一副漠不关己的文明人面孔，然后开步走，走，走~~~~~走出了战局。
　　然后几人在凉风中相视一笑，都觉得挺丢脸，大家同一时间都想起了义姐老大燕。（幼时的三个结义姐妹就是燕，我还有涤雪。）
　　她出国去马来西亚之前，有一段无所事事的日子，每见风吹草动打架车祸就上前围观。我和涤雪当年是十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清纯小仙女，觉得这是小市民习气，往往一左一右拉着她就离场，而她那时候半吊着身体，一边猛挥手，哀求加抗议道：“你们就让我看吧！让我看吧！我这个人就这点嗜好了！”
　　难道我们也缺少刺激，因而无聊之极？
　　苦笑。
　　“说起来当年燕的眼里倒是到处帅哥呢。”涤雪析数着，“赵琪，那个被她的强迫症加肉麻的品性吓得半死的她的高中同班某男，还有门口卖辣汤的一个男人……”在旧房拆迁后，我家先搬走，她和燕相依为命地同住了好一阵，对此一清二楚。
　　她指给我看那个卖麻辣烫的摊子前站立的一个男孩子，说就是卖辣汤的那位。男孩被我们审视得羞不可挡，扭头走了。涤雪嘟囔了一声：“什么嘛，比女人还羞答。”这时她发现她看错了，当年那个卖辣汤的改行炒鸡柳了。
　　我瞥了下烟火背后炒鸡柳那位的嘴脸，很为燕当年的眼光汗颜。（也许是我眼光太高了些= =|）
　　后来在MSN上碰到燕，跟她说起她当年觊觎的对象。并说“不怎么样嘛。”她一句话回过来：“肯定是涤雪认错人了……”
　　好了，竟变成无头公案了。
　　不过燕在马来西亚已经找到归宿。（今年回国和她男友结婚了。）她谈到年少时那些动心的对象自然有种笑看风云的甜蜜和自得。（嘿嘿，咱们印象中她当时多么容易花痴啊！）
　　想想小时侯最想成为女强人的她现在变成了一个十足的家庭主妇小女人。而我们两个当年没什么伟大志向，一向得过且过的家伙却还在努力营造自己的人生。（尤其雪是脆弱的爱哭鬼，现在却变得无比强悍。）幻想着成为最好的作家和最好的服装设计师，至今漂泊着没有对象。
　　岁月……可真是弄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