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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纸余末请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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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四处寂静,唯独纸余末房屋之外的草丛里发出稀稀疏疏的声音,纸余末辗转难眠,也不知道老徐道长现在躲在何处,一直盯着两个眼珠子熬到三更,他实在受不了,听着更夫敲满三更,伴着最后一声锣鼓,他沉眼进入了梦乡。
老话说得好,梦里啥都有,只有在梦里一夜暴富才不是梦想,那是现实。
纸余末抱着真金白银在地上打滚,那笑得真是合不拢嘴,这还不算刺激的,更刺激的是这座豪华宅院厅堂之外有一群婀娜少女排着长队徐徐走进来,这些少女皆如花似玉,身姿曼妙,她们排列成齐整的三行,恭候纸余末挑选。
一个小厮让他坐下挑选,他回头一看,虚空竟然变出一把椅子,很是神奇,他一屁股坐下去,仿佛皇帝选妃,很是享受,笑道,“你……你……还有你,你们三个今晚都来伺候末爷我。”
“好的,末爷,”三个妙龄少女皆是高兴领命,随即准备上前为纸余末按摩,推拿。
纸余末见她们袅袅走来,很是兴奋,正在他兴致到了头上,那几个少女面容突然就退了皮,脑袋成了一个骷髅,纸余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人立时就醒了,周围房子全变回了客栈模样,他吓得脚都不利索,只能往后挪,却发现撞到了一个东西。这后面原本应该是空的。
他一回头,一张扭曲的脸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仅紧毫米的距离,差点两人就这么脸对脸贴上。
纸余末吓得一下子跳了起来,一面哭闹着往外跑,同时嘴里大叫,“老徐,老徐救我。”
踉跄着准备出门,一阵诡异的风忽然就把门给合上。纸余末眼看逃不出去,蹲在地上不敢看。
“还我命来,”声音空灵仿佛贴着纸余末的耳朵。
“别……别杀我,我……我原本是想让你慢慢还的,对不起,”说着眼泪鼻涕狂飙。
“对不起就有用吗?我已经死了,可怜我的妻子女儿。你害死的不止是我一个人,是一家人,你知不知道,”他斥责道。
“知道,我知道错了。”
“告诉我,”那鬼语气沉重,声音狠厉,直直看着他,“你……还敢赌吗?”
“不赌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赌了,”他不假思索道。说话这句话,他忽然发现耳边那诡异的空灵声竟然消失了,他悄悄抬了一眼,盯着四周扫了一遍,发现并没有那东西,才缓缓站了起来,不过起身时脚都还打着哆嗦。
外面突然打进来一束光,透过纸窗户打在他的脸上,是太阳初升的光芒,随着光的进入,门也被推开,接着纸余末就看见了这辈子印象最深刻的一幕,只见老徐道长,林竹雪,苏叶三人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
纸余末一脸困惑,“你们……”
“是苏叶让我干的,”老徐道长立刻开脱道,“我给你的瓶子,里面装的是幻药,它
会放大人心中的想法,甚至是恐惧……都是苏叶指使我干的。”
“那你……”纸余末愤怒的看向林竹雪。
“我完全不知情,”林竹雪无辜道,“我也被他两给骗了。”
“苏叶,”纸余末一把揽住苏叶的脖子,“你可以啊。连末爷我你都敢欺骗,”他胳膊用力道。
“别气了,我也是为了帮你把赌博的不良嗜好彻底给除掉,用心良苦啊,”苏叶脖子被锁住憋闷道。
纸余末气得捂了好一阵子,见苏叶快不行了,才给他放开,“那名中年男子呢?”
“还活着,”苏叶咳嗽一声,调整呼吸后,缓缓道,“那山坡下面我们做了手脚,等他跳到木板上,我们就把他拉进洞里。”
“你们……”纸余末捂脸抹了一把眼泪,“你们怎么骗人呢?气死我了……竟然还藏得这么好。”
苏叶把他面容上遮挡的几根毛弄到了后面,柔声道,“你这赌博不良嗜好必须整饬一顿,我之前不劝你,是知道你不会听,见你后面反而更加光明正大起来,只好及时出手阻止……你身在迷雾,我是让你清楚明白,众人远离它的原因,这赌博可赢一时,但也会害人害己,虽说法子对你狠厉些,但结果是很好的。若是别人我还不会管。”
“爷我今日真的出丑出大发了,”纸余末突然笑出声,“幸好你现在告诉我,否则我这一辈子良心都难安。苏叶你做得对,你这一棒子真把我敲清醒了,如果早些结识你,或许在我亡妻已故前,我当时还能见上她最后一面,” 他摇头低声悲戚道,“可惜,可惜啊。”
林竹雪与老徐道长不禁安慰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现在也看开了,”他叹息一声,露出一排白牙,“走,今儿我
请你们吃一顿好的,也算是为了末爷我今日能改头换面庆祝一番。”
苏叶几人当然听到这句是一脸喜悦。
纸余末昨个儿赢得不少,今儿几乎全花在这次的酒宴上了。在客栈中间,将两个大桌子拼凑成一张,四人离得远远的,喜笑颜开的吃着这满满当当的一桌。
……
喜鹊在树梢上叫着,阳光不燥,温度刚好。饭桌上几人聊得不亦乐乎,等饭桌落入尾声,大家情绪也渐渐低迷,苏叶才把在木门谷听到的事告诉几人。
“苏叶,这案子好像不归你管吧。安阳的风声一直都传得很快,但是这案子已经有些日子了,这安阳却没有半点风声,肯定是有人把消息给封锁了……”林竹雪担忧道,“……魏古月可不好招惹。他若是想此事给瞒下来,你把整个安阳给铲平,怕是都瞧不出他的丁点毛病。况且说句好听的,你这算越职吧。”
“皇家又怎会养闲人,皇上既然同意我呆在这安阳,我这身份不在安阳查案实在辜负朝廷,我直属于皇上,魏古月非我上级,也管不了我,所以我倒不是很担心魏古月会因我越职来打压我查案,” 苏叶喝了一杯酒,换了个舒服的坐姿继续道,“而且户部侍郎王言与我是旧识,他女儿的案子我必须得去一趟。我这个人,最不喜欢那些不念旧情,麻木冷酷的人,在天秀,虽然这类人还有很多,但有幸,我并不是其中一个。”
“那是百姓之福啊,”老徐道长摸着三绺髭髯,四周瞧了一瞬,拉低声音道,“苏叶,容老道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你……”
大家都把耳朵凑上去,像在听神仙赐的珍言。
“有天子之相。”
“你可别乱说,若被别人听去,这可是杀头之罪,”纸余末第一个反应过来,下意识警告道。
苏叶眼神一眯,似乎十分不适,他可从未想过这等谋逆之事,一生为人臣,为国为民似乎都是他的夙愿,他这辈子,只想着一件事,找出那个杀害他家人的幕后主使,他要把他连根挖掉,对于老徐道长对自己的夸奖,他浅笑道,“自古能坐上去的,都是有权利,有良人相助,两者缺一不可,而你看看我,两者皆没有。我哪有那么大本事,一个人与天抗衡。”
“是啊老徐,”纸余末骂道,“你可不要到处张扬,你这是在害苏叶知道吗?虽说偶尔供你奉神明,但末爷我还是有辨别是非真假的能力……这种惹祸上身的事,你以后可别说了。”
老徐道长吃了一肚子的闭门羹,扯断了一根胡须作为对自己言行不当的惩罚,然后埋头吃起纸余末刚夹给他的一块东坡肥肉。
不过老徐道长的这番话,却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林竹雪心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这将成为她后面一直扶持苏叶走下去的信念。
“好啦,”苏叶温言道,“你们今天谁有空,陪我去一趟义庄呀。”
“我和老徐道长约好的今天下午去钓鱼,”纸余末嚼着肥肉,吞吞吐吐道。
苏叶原本是想拉一个打打下手,不过这三人,他并未想过让林竹雪陪他去,一来,打下手是件苦力活,义庄气味难闻,怕她受不了,二来林竹雪的小姐脾气他有些拿捏不住,怕她自个儿也不愿,所以也没准备问她,放下筷子,一面给自己乘汤,一面自若回,“你不去赌庄便是一件好事,既然这样,我等下自己去吧。”
“你怎么不问问我,”林竹雪突然站起身,汤摆在林竹雪面前,苏叶的汤匙刚入碗,林竹雪一把夺过他的碗,接着默默乘好汤递给他,“我今天下午没什么事,闲着也是闲着,我陪你去吧。”
苏叶接过汤,面上自己都未察觉的的升起了一丝笑容。
“哟,苏叶你脸红什么?”纸余末凑热闹不闲事大,“林姑娘,人家苏叶刚才不问你,就是不想让你跟着与他一块去,这点你都不明白吗?”
林竹雪拿起一块鸡腿直接放进他嘴里,“管好你自己,这次赌庄的事,好好反省一下。”
老徐道长听纸余末这么一说,不问世事的他似乎觉出点什么。苏叶突然的脸红是?噢~老徐道长恍然大悟,这两人刚才似乎手碰到了手,所以苏叶这脸红的现象似乎是正常的反应,
不过老徐道长也只是察觉出了这一点,毕竟他还从未有过儿女情长的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