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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复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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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杀了。
从二十三层一跃而下,没有闭眼,直直倒下。
时间仿佛被放慢了般,我边坠落,边欣赏死前看到的最后的风景。
当我正以为我会摔在坚硬的水泥地上粉身碎骨时——
我以狗吃屎的姿势四仰八叉摔在了地上。
而且我没死。
我没死,还被摔清醒了。
睁开眼后我第一反应就是狠狠揪了一把手边的草,我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跳的楼!!!
等等,为什么是草?
我立马爬起来,这才发现周围已经不是钢筋水泥砌成的高楼,而是一片茂密的森林。
“……”
我再看了眼被我连根拔起的杂草,又看看面前的大树。
然后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很好,很疼,证明我不是出现了幻觉,眼前的风景根本没有什么变化。
……所以这算是啥?跳楼跳瞬移了?直接跳到异世界了?还是直接穿越了?
啊,脑袋痛。
我还以为我这次真的要死了呢。
我抱着脑袋,脑内一片混乱,忽然我感觉大腿好像硌到了什么东西。
定睛一看,那是一把日本刀。
做工很精致,一看就散发着一股别致的气息,过于古朴,不像是现代的产物。
我好奇地捡起那把刀,然后就看到了刻在刀柄上的“恶鬼灭杀”四个大字。
……
为什么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汗,流了下来。
我慌慌张张地站起来,一抬头便看到一个高高的悬崖,悬崖的中间有一棵从岩缝中伸出来的歪脖子树,树枝上还挂着一块白色的布料。
我忽然发现了什么,转过头,我正披着一件白色的斗篷,斗篷上似乎缺了一角。
也就是说,我可能是从那棵歪脖子树上摔下来的。
那当然,要是我从悬崖上摔下来的,就直接摔死了。
……所以为什么是歪脖子树。
不过最重要的是我现在到底在哪?
我摸了摸身体,寒意直窜背心,触感是陌生的。
现在的问题可能不止是我在哪了,还有我是谁。
我在哪?我是谁?我要干什么?晚上吃什么?
虽然只是猜测,但光是个猜测就能让我冒一身的冷汗。
我大概……真的穿越了。
我决定先调查一下,忽然从有点像中山服的衣服里摸到了一个硬物,掏出来,是一把木质的梳子。
梳子包在一团纸里,我把抚平纸上的折痕,看清了纸上写的字。
——寒河江雾理。
一瞬间,无数记忆朝我涌来。
在记忆里,上一秒我坐在河边洗着衣服,下一秒我就跪倒在了血泊中,面前是支离破碎的尸体。
闭眼前我是别人口中知书达理的好孩子,再睁开眼时就成了手握刀刃的剑士。
各种信息一股脑地朝我涌来,冲击过于巨大,我直接瘫倒在地,花了好久才恢复过来。
“卧槽,卧槽!!”
我一般是不骂人的,但到了这种世界观崩塌的时候,我已经无所谓说不说脏话了。
就在刚刚,我接受了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十八年来的记忆。
我已经不是我了。
我是……寒河江雾理。
而这里,也不是我曾经生活的那个操蛋的世界了。
是由鬼和鬼杀队的故事展开的的,鬼灭之刃的世界里。
我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
总之,我穿越了,变成了一名叫寒河江雾理的女孩子。
传给我的记忆只有一点,但我还是懂了个大概。
寒河江雾理,原鬼杀队雾柱,和其他人一样,人生经历极为坎坷,家人都被鬼杀死后加入了鬼杀队,好像还是跟水柱富冈义勇同期的。
是没听过的名字,凭空多出来的雾柱,使用的雾之呼吸是水之呼吸的衍生。
然后,这位寒河江雾理已经死了,不知道死了多久,也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抬头看了看面前高耸的悬崖。
死了还要挂在歪脖子树上,也太惨了一点吧。
话说……
我无力地站了起来,环视了一圈山林。
这里到底是哪里啊?别说活人了,我现在连一只动物都没有见到过。
我抖掉身上的杂草,决定先走出这个地方。
*
重申一遍,我自杀了,然后我活了,成了一个叫做寒河江雾理的女孩子。
我原来的名字不重要,在原来的世界的经历不重要,也不想再说起来。打个比方,你吃了屎后会愿意重温屎的味道吗?肯定不会。
总而言之,我现在暂时选择,活下去。
虽然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已经不在了,但总归还是别人的身体,我没有再跳次楼的念头了。
不过现在不是我想不想活的问题,是我能不能活的问题。
我在这片山林里没头没脑地走了好一会儿,看天空渐渐暗了下去,还听到了动物的叫声。
完了,我还想着出去杀几只鬼的,难道这就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吗?
我越走越没底,听到背后一阵阵的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嘶鸣声,握紧了手中的刀柄。
虽然这具身体原主人是雾柱,但我只是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人,拿着日轮刀有什么用啊?!
对不起,寒河江雾理,我可能,保不住你的身体了。
俺,太弱了。
我能感受到自己在慢慢走下山,但下山的速度真的不好恭维,大约是一千米每时的速度,跟龟爬一样。
最恐怖的是我苏醒的时候可能是下午,现在太阳都快下山了,夜晚马上就要降临。
除了野生动物外,可能还有鬼存在。
能不能杀掉我没底,借着这具身体优秀的条件能不能跑掉我也没底。
一个字,怕。
因为害怕,我不再摸着树慢慢走,而是直接跑了起来,腰间的日轮刀发出细微的声响。
跑了大概有两三分钟,背后忽然传来了一声高昂的狼嚎,吓得我脚一扭差点摔倒。
我感觉自己在向森林的尽头靠近,因为我隐约觉得远处有一道光芒,草丛也逐渐变得稀疏起来。
那可能是山间的道路,也可能是一座小村庄,也可能不远处就是一座城镇。
不管是什么,我卯足力气向山下跑去。
谢谢你,寒河江雾理,你的身体跑起来太轻盈了,就算加快速度跑半个小时也不会累。
在即将跑出森林时,我不小心踢到了地上的一块石头,脚一扭。
没能稳住重心,我拼命想抓住旁边的树枝,最后还是连滚带爬地摔了下去。
这一摔,也摔出了森林。
我直接摔到了一条大路上。
还好我反应够快,及时撑住了身体,这次没有以头抢地。
身旁突然传来了刀刃出鞘的声音,鸡皮疙瘩立马起来了。
我马上一个翻身,转过头,一句“好汉饶命”刚要脱口而出,但当我看清那个人的面容时,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黑色的短发,深蓝的眼睛,熟悉的面孔,手中蓝色刀身的日轮刀已经出鞘。
我感到一阵晕眩。
“你……”
他不敢置信地说道,睁大了双眼。
水柱,富冈义勇。
没想到我第一个碰到的人居然是他。
“那个……”
看着还在瞳孔地震的富冈义勇,我试着组织语言,却卡在了称呼上。
我该叫他,不,寒河江雾理该叫他什么?
富冈先生?富冈?水柱大人?义勇?富冈义勇?
我忽然想起来了。
面前这个震惊无比的男人,是寒河江雾理曾经的青梅竹马。
可能也是最早得知寒河江雾理死讯的人。
“……好久不见,义勇。”
我最后选择了义勇这个称呼,在那些破碎的记忆中,寒河江似乎是这样称呼他的。
“我……”
剩下的话,我却说不出口了。
富冈义勇那种动摇的,惊疑不定,又带着一些希望的表情,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
话说寒河江雾理到底死了多久了?看他这个反应,尸骨都凉透了,竞走八百年了都。
“……寒河江雾理。”
富冈义勇呼唤般叫出我的名字时,我尝试支起身子,突然眼前一黑。
我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昏倒前的最后一刻,我想。
刚刚富冈义勇说话时的声音,就像要哭了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