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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下不为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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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相心中焦虑恼怒实在难忍,不禁骂道:“这个白枫,一点小事也做不成,这么多天了,还是没有说动喻遥。”
“相爷,白家本就式微,自然没有什么筹码。”下属解释道。
“若非他孤注一掷,我才不会理会他。”林相摆了摆手,“算了,陛下那里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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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他们离开了。”明颜仔细查看之后,回到了苏若云所在的房间。
苏若云抬手添了一杯茶,“看来王爷的确是出了问题。”
她淡淡的饮了一口清茶,如今的她,自然是在春荣堂——春荣堂,只不过是当初喻遥为了讨她欢心而买下的一个糖果铺子,她借此金蝉脱壳。
而刚刚明颜出门探看的时候,她也从春荣堂掌柜的口中得知,这些日子喻遥的确没有出现过,摄政王府似乎也像是一座空城一般,没有人进出。
苏若云思索许久,才从袖中掏出了一枚令牌——当初在喻遥匣子中拿到的,如同他本人的信物。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从令牌上滑过,眸中陡时坚定起来,“联系一下何管家,我要往宫中送一封信。”
如果摄政王府在喻遥消失之后变成了一个空宅,那么喻遥一定是在出事之前作了部署,何管家他们也一定还安好。
有令牌在手,明颜自然可以联系到京中的暗卫,不过要向宫中传信,还是要用到何管家的人手。
她快速提笔,准备了一封信,不过这封信到底要不要送出去,她心中还是有所犹疑。
“明颜,你说王爷的事情,陛下和公主会知情吗?”她想要送出的信已经写好了,信封上赫然写着“文澜收”。
苏若云沉沉的舒了一口气,“无论如何,我始终相信,我和文澜相交甚久,这一切都不是假的。”
宫中——
皇帝的日子也并不好过,喻遥失去消息之后,折子如雪花一般纷至沓来,一半是希望为喻遥正名、查清事实的,另有一半则是要他趁机将朝政握在手上,架空喻遥。
皇帝也是头疼的厉害,甚至有想要称病罢朝几次的想法,他将手上这个弹劾喻遥的折子扔在一旁,烦躁的揉了揉眉心,却被一旁的嬉笑声吸引了视线。
窝在一旁的小踏上吃着点心、看着话本,一边吃一边笑的正是文澜公主,他唯一的胞妹。
皇帝看她那惬意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文澜,朕看你根本不是来陪朕的,而是来朕这里偷闲的。”
文澜公主茫然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皇帝噎了一口气,她是一直都这样,可自己不是一直都这样的,从前有喻遥在的时候,虽说喻遥和林相在朝政之上针锋相对,但百官也因此掣肘,不会将两派争锋吵到他这里。
看他这样子,文澜公主嘻嘻笑了,“皇兄是看我在这里玩乐,自己不平衡了?哎,皇兄是陛下嘛,怎么能跟我这个公主比呢。而且王叔也不知道哪儿去了,连带着若云都不见了,我都没有说话的人了。”
皇帝哼了一声,觉得更可气了,“你——你就知道玩乐。”
“本来就是嘛,王叔这几日不帮你了,你就看我不顺眼了。我听别人说王叔是谋逆,你这个皇帝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皇帝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都是流言罢了,朕倒是也想知道,王叔这些日子在哪儿。你每日不要听这些捕风捉影的传言,还不如帮朕做些事。”
文澜公主眼眸转了转,将手中的点心和话本子都丢开,然后蹬蹬蹬的跑到了皇帝身边,“皇兄别气嘛,我来给皇兄帮忙,我帮皇兄翻开折子。”
皇帝被她这个混不吝的样子逗笑了,抬手在她的脑门上敲了一下,“你可知道,后宫是不得干政的?”
文澜公主拿着折子的手顿了顿,“我……我这就算是干政了?”
“笨死了……”皇帝笑骂了一句,文澜公主立刻反应过来,皇帝只是拿她开玩笑罢了,仍旧笑嘻嘻的为皇帝打开了奏折。
翌日,一封信悄无声息的从皇宫之中离开了。
苏若云回京之后的第三日,白家的宅子里乱成了一团,晨起之后,宅子中的人猛然发觉,在不知不觉中,被困在房间中的摄政王喻遥已经不见了。
喻遥已经回到了摄政王府,他半是欣慰半是后怕的看着面前的苏若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虽然二人分离的时间还不算太长,但是喻遥却觉得他似乎已经有好久好久都没有见过小丫头了。
苏若云却没有给他什么联络感情的时间,将一个又一个的信函放到他面前,“这几天我每日都与文澜通信,我相信文澜,她和陛下应该都不知道你的情况。不过林相在朝堂之上也没有做什么手脚,我总觉得有些问题。”
喻遥担心皇帝会偏向于林相,或许……林相也因为拿不准皇帝会不会偏向于喻遥,所以很多事情并没有跟皇帝说清楚。
只是他们二人整日着眼于朝堂之上,却都忘记了文澜公主。
反倒是苏若云从文澜公主这里获取了一些不甚重要的消息,抽丝剥茧之下,竟让她歪打正着的试探出了喻遥的去处。
也正是因为此事,苏若云才知道,喻遥竟然将他身边最为得力的刃南放在了她身边。
当刃南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那一瞬间苏若云真的是惊惧大过感动的。
“哥哥怎么能让刃南离开你?”苏若云对此十分不满,“我已离京,刃南留在哥哥身边,远比在我身边有用的多。若是刃南在,或许哥哥不会陷入林家的圈套。”
喻遥悻悻的摸了摸鼻尖,小丫头不感动也就算了,竟然还生气了。
不过若是易地而处,喻遥觉得自己也会生气。所以他没有反驳,只是说道:“本王只是想为你将一切都安排好。”
苏若云瞪了他一眼,又不说话了。
反倒是喻遥,见她这个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他从未觉得,小丫头生气是这样可爱。
“别气了,下不为例,如何?”喻遥暗中想着,认错是不可能认错的,若真有下次,他还是会将刃南安排到她的身边,不过嘛……他一定得叮嘱刃南,藏好自己的行迹,不要被小丫头发现了。
苏若云不知道他心里的这些弯弯绕,见喻遥“认了错”,也不再生气,而是将她手上的令牌放到了喻遥面前,“这个令牌,如今还给哥哥,其实,我最近觉得,太后娘娘应该真的参与其中了。”
喻遥没接令牌,而是就着苏若云的话接着道:“本王也曾试探过,皇太后绝非不知情者,林家的一些筹谋,皇太后也是知道的。”
“可是,为什么呢?”苏若云实在有些想不通,“太后娘娘为嫔妃时,林家从未挂心,还是哥哥帮了他们,为何太后娘娘要帮着林家对付哥哥呢?”
“事到如今,探求原因已经没有意义,本王栽了这么一个跟头,林家尚不得擅动,这白家,本王倒是要看看,还有谁能护得了他。”喻遥眸光深沉,既然下定了决心跟他动手,就要准备好如何承担失败的代价。
苏若云还是有些担心,“这些日子京中流言纷纷,皆与白姑娘和哥哥有关,如今若是哥哥贸然出手,恐怕对哥哥的名声有所损毁。”
喻遥嗤笑了一声,“名声?本王的名声本就不好,有什么损毁不损毁的。他们不是还说,本王是逆臣吗。”
苏若云一时哑口无言,喻遥说的好像也对,他是从尸山血海之中取得的摄政王之位,似乎从始至终,都是能止小儿夜啼的暴虐之人。
而喻遥只是从未在她面前表现过罢了。
“白家……不是有哥哥的故人吗,哥哥也不在乎了吗?”不知怎的,苏若云总觉得此时对白家出手,似乎有些不妥,可是她也说不清楚。
喻遥沉默了片刻才神色淡漠的说道:“她是她,白家是白家,若是她还在世,看到白家如今的境况,也一定不满白家如此行事。”
故人已逝,即使他再顾念旧情,也不会放任白家跟林家勾结,意图谋他性命。
“要不然……再等等……”苏若云似乎还是想劝,却又想不到什么别的理由,正在冥思苦想的时候,突然门外传信,“王爷,白家已经开始准备逃离了。”
如同喻遥预料的那样,白枫跟林家勾结本就是孤注一掷,今日刚刚发现喻遥从宅院里消失,他甚至没有向林相报备一声,立刻与亲近之人收拾了行囊准备离开京城。
喻遥眼神一凛,看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的小丫头,笑道:“你看,并非本王不想等,而是本王若是等了,便已经太迟了。”
“哦……”苏若云没精打采的应了一声,“那你带刃南他们一起去,我就在府中,不需要那么多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