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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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今夏手端掌盘脚步急促地走向厅堂。她浑身上下隐隐都有些发抖，掌盘里的茶盏随着她不自觉的颤动而不住抖擞。
千万别紧张，她这是激动的。一种求锤得锤的激动惊喜。
杨岳在靠近厅堂的长廊里拦下她。“早就知道你是这副德行了，爹找你。”他一把拎住她的衣领，不由分说就将其拖走。
“哎哎哎，我是去送茶水，万一万一陆夫人等急了怎么办啊啊啊啊。”
袁今夏嗓门大得很，还中气十足惹得吴瑚抿嘴偷笑。
陆绎面无表情地端起手边的茶碗，“来兴师问罪？”他低头轻刮茶盖，却不露痕迹地暗暗打量对方。庚帖上的姓名生辰八字慢慢跳进他脑中。
吴瑚，岁二十。庚子年辛未月壬申日申酉时生人，命主金。他到现在还记得李媒婆见父亲时哆哆嗦嗦屈身的样子，可说起生辰八字却是头头是道。
果然人还是得有点一技之长。
陆绎依稀还记得，李媒婆唇边显眼的痦子，说话时痦子更随她张口闭口不住晃动。而她和父亲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
男水女金--水金夫妻富高强、钱财积聚百岁长、婚姻和合前程辉、禾仓田宅福寿长。
他难免有些走神，不自然地抬手打算捂耳，仿佛那如顺口溜般的相配之词还一直萦绕在耳侧。为此，陆绎十分有理由怀疑，吏部尚书吴大人想必生怕自己的女儿嫁不出去，定多塞了好些银两予媒婆。
吴瑚闻言立时起身，笑盈盈走到他眼跟前。“怎会，夫君此为陛下分忧，妾身岂是那般不通情理之人。”
陆绎端到嘴边的茶盏一顿，不自在地瞥看她。见她背手站在身前，四下左右顾盼，不像是特意讽刺。
就是这称呼让他别扭。
“既如此，夫人，千里迢迢追来又所为何事。”陆绎刻意在‘夫人’称呼上加重语气，抬眸这番才算正视她。
吴瑚转回视线又直直落在他身上。
雪青说的极对。陆绎此人确实生得俊朗，眉目如画，举手投足还隐隐暗存气势。她也算阅人无数，生得他这般好看的真没几个。
“妾身这般千里追夫自然是，”吴瑚像是闺中怨妇垂眼哀叹，还不忘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递上去。“思念夫君啊。”
陆绎顿时被茶水呛口，脸色难看地面对她。
她伶俐的眉眼散出温柔笑意，完全看不出故意作弄的姿态。陆绎放下茶盏也从她手中接过信封，边撕开信口边询问。“这是我爹叫你送来的？”
吴瑚却语出惊人。
“这是休书。”
信口才被撕到一半，又被陆绎转手放在盏边。
“夫君，我俩今日才算是第一次见面吧。”吴瑚立刻端正心态，略显严肃。“虽说男婚女嫁，是得听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她早备好了一套说辞，“但你我二人也不是个枉顾自己心意而为之人吧。”耳闻陆绎风评，观他短短几年就一跃成为锦衣卫正五品经历，怕也不是个善茬。
行为处事也有些独断专行，或许与她成婚有什么难言之隐。但休她想必陆绎也该是乐见其成。
“我是。”陆绎偏不顺她心思，懒怠地紧靠椅背，指尖轻轻敲点着没被撕开的信封。“父亲让我娶你，我便娶了。”
吴瑚微张着口，本想接下去的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难受极了，连原先明媚的笑容也僵在脸上一时没缓过神。
还是陆绎及时追问，“我又为何要休你。”
她怔了怔，忽然没什么底气。“妾身德行有亏，配不上夫君。”
“你外边有人？”
吴瑚摇头。
“你心里有人？”
她再摇头。
“那夫人，就是在责怪为夫洞房之夜留你一人独守空房了。”
吴瑚又突然连连点头。“不错，妾身就是在怨怪夫君，”还扯出袖子装成哭哭啼啼的样子。“夫君可愿休我。”
陆绎玩味地盯着她做戏。“我看不是要我休你，而是夫人想休我吧。”
她变脸极快，转眼又笑。“也不必说得这么直白，我们也可以和离嘛。这对双方都没有伤害，大家都有益。”
“我配不上你？”陆绎原本看她一口一个夫君叫的亲热，心中还不太能接受。可现在又一句句休我和离说得爽快，心里更不太舒服。
吴瑚摆手解释。“怎么会，陆经历可是多少官家小姐的倾慕对象啊。只是吧，”她话锋一转，柳眉拢紧起来，满脸惋惜。“配我，着实可惜了。”
“而且，我也从未想嫁给官家子弟。”
陆绎反问。“看你，”他视线慢悠悠落在茶桌上的那柄长剑，“也是个有功夫的人。既不想嫁，为何不逃。”
吴瑚撇嘴嘟囔。“我也没想过回京第二天就被扛上花轿了呀。更没想过自家老爹还会给亲女儿下迷.药。”
他目光转至那封休书，拿捏一边的茶盏，指尖顺着杯壁轻划。慢慢弯唇，“此事并非由我做主，而且我眼下身负公务，没时间处理自己的私事。”
吴瑚噔时跳起来。“如何不由你做主？你只要在那休书上落款，此事便了。从此以后，我俩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婚娶自由。难道不好？”
“你就算不顾我陆家的名声，连你吴家的名声也不顾了么？”陆绎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她满不在乎，“我既然追你来到扬州，我还会在意那些？况且，是我德行有亏，于你陆家有甚关系。”
“妾身的家事在和离之后，恐怕也与夫君您无关了。”吴瑚扬着脖颈像只斗志昂扬的公鸡，毫不妥协。
陆绎忽然失笑，不知算不算故意。手边的茶盏一翻，茶汁滴答浸湿信封。“为夫认为，这件事还是暂且搁置吧。”
吴瑚看他又看信纸，笑容转淡面若冰霜。
他唤来岑福，“岑福，你带她下去休息吧。”
岑福已有所耳闻，纠结了半天开口，在前带路。“姑娘，请吧。”
吴瑚媚眼一挑，“叫什么姑娘。”瞥了眼陆绎大大方方说话。“叫夫人。”
“我可是你们陆大人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迎进府里的夫人。”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2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