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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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福偷偷瞥向陆绎，看大人神色自如连忙改口。“夫人，这边请。”
“嗯。”吴瑚尾音还特别拉长，抓起长剑打算跟着岑福离开。忽然又想到什么，倒退回去，在陆绎面前站定。
她忽然又垂下眉眼，抿紧唇角，哀怨婉转。“夫君，妾身这一路以来相思成疾，更是为此寝食难安。今日终于得见夫君，心中欢喜总归是有了些许食欲，不知...”
陆绎看她尚如此能说会道，也不像是腹中饥饿的样子。伶牙俐齿又极擅变脸，不免让他心中觉得可笑。
“岑福，你安排一下。”他旋即起身负手离开。
吴瑚待他走后，才慢慢抬眸。
气不死你，难道还不能恶心死你么。她忿忿地从桌台边扯走那封半湿的休书，转脸再笑眯眯地跟上岑福。
袁今夏端着吃食在房间外深吸一口气，摆出一张甜美的笑容，空出一只手轻轻地叩响屋门。
“陆夫人，卑职给您送甜汤来了。”
她在官驿外没能好好自己打量这位陆夫人，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袁今夏自然得紧赶着凑上来了。
只听屋内一道慵懒的女声传出。“请进。”袁今夏尽力压住内心蠢蠢欲动的兴奋，吱呀一声推开房门。
吴瑚身着玫红衣裙，端坐在圆桌边，纤指正端拿瓷杯饮茶。而杯口将将靠近唇旁，唇瓣紧薄，唇峰稍带棱角。有种英气的美。
顺鼻翼向上观去，更让袁今夏惊叹。那一双引人注目的桃花眼，勾人心魄。吴瑚只是轻轻一瞥，就叫她心神一荡，呆愣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别问袁今夏怎么那么懂，这不为了生计都得去试试嘛。原先她还想靠着自己这三脚猫工夫上街测字面相呢。
“坐吧，不用拘礼。”吴瑚指了指身旁的圆凳示意。
袁今夏刚落座就啧啧咂嘴，“陆夫人，你这双桃花眼生得可真美。”她一向嘴甜，何况眼前还是个美人儿。
“我知道。我这双眼睛嘛，眼四周略带粉晕，眼型似若桃花。眼尾呈平行，微垂微翘，笑起来则像月牙一样下弯。”吴瑚十几岁甫入江湖时，还真信这些相术。“都说富贵在眼，面相的都说我旺夫。”
她俏皮地冲袁今夏眨眼，笑来果然眉眼如月，娇媚勾魂。袁今夏自然看得目瞪口呆，半晌合不拢嘴。
二人倒是兴趣相投，一见如故。
袁今夏口若悬河地讲述着下扬州途中发生的各种趣事琐事，滔滔不绝。从京城布防图丢失初遇陆绎讲至海上鬼船生辰纲被劫，再是如今赈灾款不翼而飞。
她几乎事无巨细像说书般将案件复述地精彩纷呈。吴瑚还贴心地替她倒杯茶水，也把她端来的甜汤推到她面前。
“就是这样，虽然这陆阎王冷酷无情，但他的能力的确是这个。”袁今夏也算不偏不倚，翘起大拇指称赞道。说完还舀了一口甜汤满足自己的贪嘴。
吴瑚转了转眼睛，“那你现在是对陆绎有所改观了。”
“嗯，大人做事还是有他的一番道理。”袁今夏说完又轻声嘀咕，“但我不懂的照样还是要质疑。”
她忽然回过神，慌张地冲着吴瑚连连摆手。“夫人，您千万别误会啊。”
“卑职，卑职对大人可没歹念。”袁今夏赶紧解释。“而且而且，大人也是严词拒绝旁人示爱的。”她不敢隐瞒，迅速便将翟兰叶的事据实相告。
吴瑚听后更觉有趣也不太在意。“我没有这个意思。相反，”她高深莫测地应道。“你可要好好珍惜叫我陆夫人的日子。”
袁今夏不明所以，舀着碗里甜汤总怀疑自己像是给陆阎王使了绊子。
午膳时分，吴瑚被岑福请去用膳。见到了袁今夏口中的师父杨程万杨捕头，以及他的儿子杨岳。
她打过招呼后，视线则在杨程万与杨岳身上来回流转。“杨捕快怕是长得像母亲多一些吧，特别是眼睛。”
杨岳倒是不好意思地挠头，连连应承。还是袁今夏更好奇，“陆夫人，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猛虎永远是猛虎，就算收起了利爪也不会是家猫的。”吴瑚对上杨程万平静如水的目光，莞尔一笑。“杨捕头的眼神锐利狠辣，想必之前一定是个狠角色吧。”
话音才落众人不由咋舌。袁今夏虽知道师父曾是锦衣卫，职位还不低，可根本不敢好奇去问。而陆夫人仅仅见师父第一面就能看出不简单，真真是女中豪杰。
陆绎姗姗来迟，落座后宽眉微皱。“你不是喊饿么，坐下吃饭。”语气这般亲近，大家都心知肚明是对谁言。
吴瑚又换了一副脸色贴着陆绎坐下。
袁今夏想收回刚刚说的话。她戳戳碗里无辜的米饭，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原以为自己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已经够恶心人了。
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你品，你细品。
“夫君，多吃些蔬菜，对身体好。”吴瑚温柔贤惠的笑容对向陆绎，帮他夹菜的竹筷也不停。陆绎仿佛能看到若自己拒绝，她这双含情的眉眼一定会立刻蓄起眼泪哭成泪人。
“这道菜口感甚佳，夫君你也多吃点。”
“夫君，这可是扬州特有的菜色，你尝尝。”
“夫君...”
陆绎嘴角微抽，眉峰皱拢。不适地放下碗筷，瞥了眼似乎看不懂脸色的吴瑚冷冷道。“我吃好了，你们慢用。”
吴瑚像是根本没有眼力见般，还娇滴滴地嗲着嗓子恭送他。“夫君慢走。”
袁今夏与杨岳面面相觑，啥也不知道，啥也不敢问。饶是杨程万见过世面，也颇为难堪地坐在桌边无所适从。
晚间，饭桌上安静许多。
陆绎本以为杨岳会主动提起，不想他与杨程万只是默默低头吃饭，气氛沉闷。他只好轻咳几声，状似无意间提起。
“袁捕快呢。”
杨岳闻言抬头磕巴地应答。“夏爷她，她跟着陆夫人一道出去了。”
陆绎挑眉，“去哪儿？”
他一无所知，“好像，好像是去见陆夫人在扬州的旧识了。”
快至亥时，夜色沉霭，街边除了几声狗叫一切寂静无声。陆绎单单立在檐下，不知盯着何处走神。
忽然几道骂咧声惊得周围狗犬吠声此起彼伏。
袁今夏哪里想得到乌安帮谢老帮主会是陆夫人的旧相识，更没想到今日竟是她与陆绎的第一次见面。
她晕晕乎乎地趴在谢霄背上，模糊地看着晃晃悠悠走在前面的吴姐姐，心里不由得发酸。
“老娘可是要寄情山水的，”如闷雷炸响，吴瑚酒劲上头就喜欢骂些东西以此发泄。“老娘为什么要困在那四四方方的小院子里！”
谢霄顾得了背上这个，却管不住面前扯嗓的那位。他压低声音十分无奈，“别喊，别喊了。我的姑奶奶呀，别再喊啦。”
吴瑚又哈哈大笑起来，“我爹我娘现在倒想管我了，”
“之前又去哪儿了！”
“陆绎！”
“你别以为你长得俊朗，就能让老娘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老娘闯荡江湖，什么没见过！”
吴瑚迷迷糊糊地看到远处人影交叠，眯起眼仔细一瞧，好像就是自己口中的陆绎。
陆绎黑着脸，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还是吴瑚骂的不解气，酒气上头眼圈发红。“你别躲，吃我一掌。”歪七扭八地冲人撞过去，却是径直越过人影扑了个空。
她不禁扁嘴，扭头委屈反问。
“我都喝醉了，你都不知道来抱我么。”
陆绎心里唿地一软，走上前抓过她的手臂环住自己的脖颈，拦腰抱起。
吴瑚的确有些野，更不知是真醉假醉。到此还对休书的事念念不忘，还昏招频出。被陆绎安置于床榻后，紧拽着他的袖子不让他离开。
“我觉得，小夏子挺合你的脾气。”她眼神清明，眉眼弯如月一本正经地说话。“她情窦未开，你更好调.教。”
陆绎皱眉。“夫人，难道情窦已开？”想要挣开她的拉扯。
她咯咯笑出声。
“老娘在江湖上也不是白混这么多年的。”吴瑚眼神又迷离起来，“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
陆绎顿时哭笑不得，“只有你自己乐意把自己当做猪肉。”
“情窦已开就是，”
吴瑚突然伸手拽住陆绎的衣领狠狠拉下，闭眼撅嘴如猛虎扑食。
到底是初次扑人，吴瑚就十分后悔，非常后悔。仅仅只是碰触到唇角，还磕到了陆绎的牙齿。疼得她拢起眉目，唰地一下又睁开眼，面对着近在咫尺的陆绎。
那道剑眉划出潇洒肆意，那双眼眸装满星辰湖海。那什么，这都是话本子里写的。吴瑚觉得自己被蛊惑了，沉溺在他的黑眸深处。
陆绎的眼神却变得幽深。不知谁的呼吸惹乱对方，细密的吻浅尝辄止又勾出深藏在之后的狂风暴雨。
是甜的。他周身都萦绕着让自己沉沦的甜味。
事态发展犹如山洪爆发，陆绎堪堪控制住内心的猛兽。压住急促的喘息，半撑在她身上，喑哑的嗓音由远及近。
“夫人，为夫若是在此刻，”他顿了顿，“要了你，恐怕也是合情合理。”
吴瑚脑袋此时已是一团浆糊，却还隐隐记得。
“现在，是我要你。”趁陆绎不察，吴瑚趁势翻身压坐在他身上。酒气已泛上脸庞，颊边两团绯色引人失魂。她还笑眯起眼自顾得意，居高临下地望看陆绎。
片刻便又撅起嘴闭眼亲下去。
吻还是落在他颊边，只是随后却再没动作。
小小脑袋就紧挨在自己肩胛，呼吸平稳绵长。陆绎不由沉沉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3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