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凡尘》灵山妖石

9、第 9 章

　　“我……我瞒你什么了？”聂子丞装作若无其事，偷偷的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把这一关过去，“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
　　“我别管？”聂子音突然跳了起来，低头瞪着聂子丞，“我不管你还翻了天了！哥，你老实交代吧，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你到底是妖精还是鬼？！”
　　“啊？”聂子丞傻愣着，一脸茫然的看着聂子音。
　　“哥！”聂子音心急如焚，“你就不能告诉我吗？不管你是妖怪还是神仙，你都是我哥！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聂子音吼着，突然弯下腰抱住了聂子丞：“你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升哥都知道了，是不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就因为我是捡来的，你就没有把我当成亲人，是不是？”
　　聂子丞有些犹豫，他摸着聂子音的背：“小鬼，你胡说什么，你也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
　　“那你今天，现在就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品种？！”聂子音推开聂子丞，双眼含着泪。
　　“你是从哪听到什么了？”聂子丞想找出线索的源头，林升是肯定不会跟聂子音透露半分的，可除了他，再没有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你现在高三了，别成天胡思乱想，是不是又偷偷看电视剧了？”
　　“你……”聂子音只感觉一口闷气憋在胸口，上不去又下不来。

　　“子丞！”门外突然响起林升的喊声，聂子丞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样，赶紧站起身往外走去。
　　“小林！”聂子丞打开篱笆门，小声的说，“怎么回事，小鬼今天去找你了？”
　　“他好像知道什么了，跑来套我的话，”林升把聂子丞拉到门后，也放低了声音，“你是不是变身的时候给他看到了？”
　　“没有，”聂子丞心生疑惑，“你告诉他了？”
　　“当然没有，”林升说，“我一听就知道他那鬼心眼，什么也没说，这不，一下班就赶紧跑来跟你串供了。”
　　“这鬼东西，跟我说你都告诉他了，”聂子丞有点哭笑不得，“还想诈我？！但是他现在好像特别确信，还说我不告诉他，就是不把他当亲人。”
　　“要我说，你就告诉他呗，”林升说，“他还能把你卖了吗？从小就鬼精鬼精的，自己东拼西凑都能找到真相你信不，不如你直截了当的说了得了。”
　　“我怕吓着他。”聂子丞说。
　　“不会的，当年我都没被吓到，哪能吓着他？！”林升说着，就推着聂子丞，往屋里走。

　　刚一进客厅，两个人都傻了眼，刚刚在外面说几句话的工夫，聂子音在客厅的角落里装好了一个猫爬架。
　　“哥！”聂子音揉了揉眼睛，“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喜欢吗？”
　　聂子丞在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看来聂子音是真的知道了，狡辩还有用么？！
　　“升哥，好看吗？”聂子音咧嘴笑着，“哥，你不用大半夜四处乱跑了，我知道哪里有母猫，今天来的那个警察，他家里养了好多只猫。我把他家地址打听来，以后你就上他家去，或者我去偷两只，再不然我们就养一只母猫放家里，给你……”
　　聂子丞听着聂子音的话，慢慢的走到他面前，突然抱紧了他：“小鬼，不用你操这份心，你只要好好备战高考就行了。”
　　聂子音的脸埋在聂子丞的胸膛里，听着那加速的心跳声：“那我要是考不上怎么办？”
　　“怎么可能？”聂子丞说，“我给你算过，能过一本线。”
　　“升哥说你是忽悠无知少女的。”
　　“听他胡扯！我也是有回头客的！”

　　“你哪有回头客，”林升从院里拎了几条鱼进来，“你都是能宰一个算一个，你看那个秦桦，一次性被你放干了血，没有下次了吧？！”
　　“你刚才说什么？”一个声音冷不丁从林升背后传来，把林升吓了一跳。
　　“谁啊你是？”林升加快几步，走到聂子丞的身边，回头看了一眼，就进了厨房。
　　聂子音被松开了，惊讶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任晚舟：“你怎么又来了？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了，我哥身体不好，别打扰他休息，赶紧滚！”
　　“小鬼，不准对叔叔没礼貌！”聂子丞想他是给自己送糖来了，走到任晚舟面前，点点头，“谢谢，要不你帮我买一箱吧，我把钱给你。”
　　任晚舟好像没听见这些话，他的脑海里还回荡着刚才林升说的那句话：“他刚才说什么？你把秦桦的血放干了？”
　　“那是比喻。”聂子丞冷淡的说，把手摊开在任晚舟的面前。
　　“还拟人呢？！”任晚舟像是变了个人，一脸严肃的瞪着聂子丞，“上午你说，秦桦只是来借厕所，上了厕所就走了，那为什么监控显示，他在你这里待了近一个小时？你们在干什么？是共同商讨还是单方密谋？”
　　聂子丞的脸色也变了，他收回手，转身往里走：“密谋什么？空袭伊拉克，还是轰炸珍珠港？”
　　“昨晚九点之后，你在哪？在干什么？”任晚舟跟了上来。
　　聂子丞想了想，昨晚被那件皮夹克上猫的气味撩的变了身，他怎么会知道他在哪在干什么。
　　“忘了。”
　　“路口的监控看见你在我走后就出去了，”任晚舟板着脸，眉峰上的小痣显得他更加的威严，“你去干什么了？”
　　“我真的忘了，没骗你。”聂子丞走到猫爬架前，弯着腰仔细的看着。
　　任晚舟看他这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心里就上了火，他突然攥住了聂子丞的胳膊，怒吼道：“聂子丞，我警告你，你最好老实一点，配合我们的调查！”
　　“你给我滚开！”聂子音抄起一根棒球棍，一棍子挥在了任晚舟的胸口，打的他后退了几步，捂着胸口咳了两声，“我警告你！我哥身体不好，你别动手动脚的，你也看到了，他那病说犯就犯，很多事情他都不记得，我哥从来不骗人！”
　　“不骗人？！”任晚舟指着聂子丞，“那你告诉我，秦桦来这里干什么？这你总能记得吧！”
　　“不记得了。”聂子丞依旧很冷静，双眼淡漠的看着任晚舟，无奈的耸了耸肩。
　　任晚舟推开聂子音，上前几步又拉住了聂子丞的手腕，右手从腰间取下手铐，瞬间就铐住了聂子丞的右手。
　　“那你就跟我回局里去，慢慢想！”任晚舟咬着后槽牙，“走！”

　　聂子音见任晚舟上了手铐，举着棒球棍就冲了出来：“你凭什么抓我哥？你放了他！升哥，快出来！”
　　“小东西！”任晚舟指着聂子音大喝一声，“别以为你未成年，我就不抓你，袭警罪很大的，案底跟着你的档案，陪你一辈子！”
　　“那我也不能让你抓我哥！”聂子音一棍子就要挥上来。
　　“小鬼！”聂子丞突然呵斥，“回去！别闹事！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哥！”聂子音心里着急，棒球棍挥到任晚舟的面前突然停了下来，任晚舟没有躲，恶狠狠的瞪着他。
　　“你的嫌疑还没有解除，不想蹲班房就给我老老实实的！”任晚舟冲聂子音吼道。
　　“吵什么？”林升穿着围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把盘子放在桌上，才看见面面相觑的三个人，“你们什么情况？”
　　“升哥，这个变态要抓我哥！”聂子音把棒球棍往肩上一扛，随时准备继续出战。
　　“你说谁是变态？！”任晚舟一脸愤怒。
　　“谁他妈在我家厕所里放鞭炮，谁就是变态，说谁心里没数吗？”聂子音眼睛一瞪，看上去像个街头霸王。

　　林升把围裙脱了，走到任晚舟面前，看了眼淡然自若的聂子丞，亮了下证件：“大叔，自己人，他犯什么事了？”
　　“我操，你叫谁大叔？”任晚舟最介意别人说他老，不过就是有点少白头，被小孩子叫叔叔也就算了，眼前这个人明显比他岁数大，“你看着比我还老好吗？我们在调查一起失踪案，这个人，不配合我们的调查，我们在案发现场找到了这小鬼的鞋印，还有监控，现在他没有不在场证明，问他什么也不说，只能带回去慢慢审。既然是自己人，你知道规矩，不用我跟你解释了。”
　　“你解释的不少了。”聂子丞说。
　　“哟，你还着急了，”任晚舟拉了下手铐，“走！”
　　“哎，等等！”林升拦住了任晚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看他这弱不禁风的样子，也没有能力作案啊。”
　　“那也得把流程走完，”任晚舟心里不爽，这一屋子人好像都在跟他作对，他拉着手铐转过身，“走，晚饭局里还有泡面，管饱。”
　　“我不吃泡面，有盒饭吗？”聂子丞说。
　　“挑食不长肉！”任晚舟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扔在了沙发上，拉着聂子丞就出了门。

　　“谢谢！”聂子丞坐在警车的副驾驶，被铐在了车门的拉手上。
　　“先别谢的太早，待会儿给你上刑的时候，别骂娘！”任晚舟恨恨的说。
　　“我谢的是你那盒糖，”聂子丞侧头看着任晚舟的侧脸，“真不要我钱吗？”
　　任晚舟突然转过头，疑惑的看着聂子丞：“你不怕吗？”
　　“怕什么？”聂子丞问。
　　“怕有嘴说不清，怕所有的证据对你不利，怕——”
　　“身正不怕影子斜。”聂子丞淡淡的笑了一下，他总不能告诉任晚舟，这一千年里，他经历过无数次的战乱和天灾人祸，早就什么都不怕了。
　　“你就不能告诉我吗？”任晚舟说。
　　“我真的记不清了。”聂子丞说，“昨天你走的时候，我就已经很不舒服，出去溜达了一圈就回来了，然后就睡了。”
　　“可是监控没有拍到你回家。”
　　“可是你们早上来的时候，我的确在家。”
　　“可是——”
　　“可是我真的跟秦桦的失踪没有关系。”聂子丞打了个哈欠，任晚舟身上那淡淡的清香真的很好闻，他又有些困倦了，“如果你相信我，可以跟我说说，也许我能帮上什么忙，就当是感谢你的糖。”

　　任晚舟半信半疑的看着聂子丞。
　　“算了，当我没说，”聂子丞说，“我能睡一会么，到了叫我。”
　　睡一会？任晚舟的眼神里充满着惊讶：“我们俩到底谁是嫌疑人？！”
　　“反正我不是。”聂子丞又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缩在椅子上，头尽量靠近任晚舟，“我是配合警方办案的良好市民，还给警方提供免费厕所。”
　　“哎！”任晚舟开着警车，副驾驶上睡着一个，他总觉得别扭，好像自己的职业生涯遭到了侮辱，“你醒醒！我说，聂子丞！你还真睡啊？！别睡啊，醒醒！那个……聊聊天，行不？”
　　聂子丞吸了吸鼻子，用空出的那只手抹了抹脸：“困！”
　　“你是不是磕药了？”任晚舟问，“大白天的困成这样？”
　　“我是病人！”聂子丞轻声说，“身娇体弱，精神状态差。”
　　“麻烦你尊重一下我的职业，”任晚舟无奈的说，“哪怕装出个紧张的样子呢？”
　　没有回应。
　　“聂子丞！”主干道有点堵车，任晚舟不敢把视线离开前方，“聂子丞？”
　　右边的肩上突然砸上了什么东西，任晚舟用余光瞥了一眼，聂子丞的头靠在了他的肩上，睡的正香。
　　操，你个奇葩，是第一个被警察铐回局里，还能在警车上睡的打呼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