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火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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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士兵连忙应下，转身闷头便跑开了。
卫翎闭眼揉了揉酸痛的眼角，对着陷入困境的战局，一阵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才过了三天，函城如果没能坚持下来，等秦峥赶到，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该怎么办？
对面北疆大营。尤格拿着视远镜望着战局，心里十分不满，他愤愤把视远镜一甩，叫来手下将士骂道：“你们都是干什么的，一个函城也拖了这么久？”
手下大将是个黄毛小子，被尤格骂得不敢抬头，期期艾艾地回道：“这……我们没有想到那个县令这么难缠，还有小白脸，好像什么拿铁浇城墙的主意都是他出的，他们两个人联手，把函城守得死死的，一点空子也钻不到……”
“没有空子就去找！废物！”尤格萨隆怒而大吼，“本王子好不容易才争到这个前锋的位置，难道要白白浪费掉这次大好机会，被全族人耻笑吗？”
“是是是，属下马上就去。”黄毛慌忙躬身应下。
“多派点人，越多越好，本王子就不信了，草原的五万勇士，踏不平这么一座函城！”尤格冷哼道，把黄毛不耐烦地打发了出去。
这时，尤格身边名叫布尔的小奴隶端着酒壶和酒器轻轻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尤格面前。
尤格眯着眼上下打量了布尔一番，心情似乎平静了些许，抬起下巴对他道：“把酒倒上。”
布尔依言给尤格倒上了酒，把酒杯置于尤格桌前，在一旁束起手一言不发地立着。
尤格对布尔的乖巧一向满意，他微微依靠在椅背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惬意地呼出了一口浊气。小奴隶见状，立刻上前为他取走空杯。
这时，尤格不经意间瞥到了布尔左耳上的金丝耳饰，忽然想起了另一个带着金耳线，却回回都与自己作对的人，此刻正站在不远处的城墙上，难缠地拖着自己的脚步，妨碍自己的计划，顿时眉宇间就聚起了戾气。他一把夺过酒杯，发泄似地朝布尔的脑袋上狠狠一砸。
布尔冷不丁被砸得闷哼一声，一个趔趄半跪在地上，捂着被砸的额头的指缝间瞬间涌出了汩汩的鲜血。
尤格仍嫌不够解气，又朝他踹了一脚，低吼道：“滚！”
布尔没做任何反抗，道了一声是，便起身收拾了杯具，低头退出了帐外。而在走出帐篷之后，在众人看不见的角落，拿下捂着伤口的手，望着指间的血迹，眼中的恨意一闪而过，又没了踪影。
尤格赶走了布尔，脑海中的卫翎却依然挥之不去，令他愤怒得咬牙切齿。
“卫翎。”他用生硬的中原话拼着这两个拗口的音节，像是一只野兽在渴望着撕咬猎物，“挡我的路，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卫翎挨到韩梧前来替班，正要稍事休息，却又得到了敌军突然加大攻势的消息。
卫翎和韩梧看着像蚂蚁一样在城下越聚越多的北疆士兵，不约而同得感到头皮发麻。
“再这样下去，等人都往墙上爬，咱们的箭矢就不管用了啊！”年轻士兵在一边焦急地说道。
卫翎沉思良久，问韩梧道：“城里有没有火油？”
年轻士兵还愣着不知何意，韩梧一听顿时亮了眼睛：“有！哪怕火油不够，我们还有柴油，猪油，小曹，快去叫人准备！”
“啊？”年轻士兵跟不上这些大人物的思路，愣愣地问了一句：“要这些油有什么用啊？”
“诶呀你傻呀，用油引火啊，别废话了，快去快去。”韩梧不耐烦地催着士兵。小曹虽然半懂不懂，但也乖乖地得令跑去招办了。
“韩大人聪明，一点就通。”卫翎赞许道。
“哪比得上卫先生急中生智，各种奇招层出不穷，”韩梧由衷叹道，“卫先生之才，应堪大用啊。”
从前，秦峥好像也这么说过他。卫翎回忆起来，笑容有些苦涩，想到自己在凉国时，身为内阁大学士，却不过空担了个虚名，说话从没人理会，可到了齐国，本该是阶下囚的他寄人篱下，惶惶不知终日的时候，反而掌起了大局，还被各种人夸他才干，不禁觉得讽刺。
卫翎不在意地笑笑，道：“雕虫小技罢了，不说这些，咱们还得在箭矢上下点功夫呢。”
北疆士兵们疯狂攀咬着城墙往上爬，却见齐国的墙头又运上来一个个漆木大桶，还以为里面又装着铁汁，吓了一大跳。
“不要怕！函城这么小的地方，哪里来的这么多铁汁，这次肯定是他们故弄玄虚吓唬我们的！”北疆的将军大喊着安抚士兵道。
然而还没等士兵放下心来，就见大桶缓缓倾倒，褐黄色的粘稠液体浇了他们一身。
紧接着，从墙头上丢下来几个火把，火种落在了当先几个士兵身上，瞬间烧成了冲天的火球。
“啊！”士兵不似人声的惨叫混着火球滚了下去，其他士兵看见了，吓得哇哇大叫，就要往下跑。然而齐国的士兵在卫翎的指引下在箭矢上绑了沾满酒的棉布条，用火点燃，冲着被倒了油的士兵射过去。
城下的惨叫声顿时响成一片。只要是在墙上没逃开的士兵都被烈火缠身，缠成了火球在城下滚成一片。火势从墙头蔓延到墙脚，又在墙脚下反窜上来，橙红的火舌把此处燃成了一片人间炼狱。
“再给我上！全都给本王子往上爬！抓到卫翎的，赏他一个部落的牛羊和美女！”尤格怒吼着，紧盯着城墙上卫翎的白衣身影，咬牙切齿地道，“等抓到了你，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再倒！再射！”韩梧看着不要命往墙上扑的北疆士兵，使劲向身后的士兵挥手喊道，“我们的家人就在身后，死也要给我守住了！”
卫翎两手死死抓着墙垛，指尖被粗粝的城砖划破也不自知。他望着城下的战局，不自觉地轻声重复着韩梧的话：“死也要守住。”
同时，另一边的苍州，秦峥一袭玄甲，坐在马前，向着对面黑压压的北疆军队，拔出了腰间的剑向前冷冷一指，从牙关间挤出了一个字：“杀！”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火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