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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陈家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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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简直是吃了豹子胆了,不仅不知礼数,行为也是大胆的很!
“你过来!”王颀停住了手,朝他唤道。
“哦。”阿磊乖乖凑过去。
“啪!”吃了扎扎实实一掌,阿磊措不及防摔倒在地,那一掌拍在他脑门上,霎时间两眼冒金花。
“你耍赖!”阿磊忿道。
“打你还需要耍赖?摘了你的脑袋也不过是弹指一挥!”王颀哂道。
好汉不吃眼前亏,赶紧办完事滚蛋吧,阿磊摸了摸脑门,郁闷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了过去。
王颀蹙眉,用审视的目光看着阿磊:“又是什么龌龊玩意?”
“是义父给你的信,不是什么龌龊玩意。”阿磊爬起身,将信塞进王颀手心,双手抱拳,道:“告辞!”
“滚回来!本宫让你走了吗!”王颀冷着脸,目光黑沉沉地。
阿磊哀叹,还好自己是义父身边的人,倘若跟着这要命的祖宗,那还不如去死。
可有的时候,你惧怕什么他就来什么。
王颀展开信看了一半,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那个老东西所为,想不到人在深宫,倒是个深藏不露的狠辣之人!
可看完下边的内容,王颀又气又好笑,他抬眸看了看面前这个不知死活的人,不悦道:“你就是阿磊?”
“是的,殿下。”阿磊忍了忍,心道,真是贵人多忘事,见过我几回,却也记不得我,不过不重要,你赶紧放我吧!可要命的!
“这名字取的可真随意,本宫养的猫儿就叫阿雷。”王颀笑道。
阿磊闻言,手指一缩,连子风这个粗老头,真没文化!
“以后你就跟着本宫了。”王颀淡淡道。
“什么?”阿磊瞳孔骤缩。
“怎么?不乐意?就你这般傻模样。”王颀皱了皱眉,抬手刮了刮阿磊那圆乎乎地脸颊,“勉强凑合就在本宫身边做个护卫吧。”
又傻又勉强,这是有多嫌弃自己,这该死的连子风竟然不要自己了!果然……
“果然喜新厌旧……”阿磊脱口而出。
“你在说你义父?”王颀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又问:“他现在如何?想来我也该去看看他了。”
“他好的狠!”阿磊咬牙道:“简直乐不思蜀,才不稀的别人去看他呢!”
“说的什么话,站好!”王颀抬手对着那驼着的背又是一掌。
阿磊老老实实站的笔挺,愤然道:“也不知从哪来的一位疯娘们,凶的跟个母夜叉似的,天天缠着义父!”
“哦?连子风铁树开花了?”王颀饶有兴趣地问道。
“可不就是,不知从哪招的烂桃花,可凶的紧!连府简直鸡飞狗跳!还爆打了老子好几次!”阿磊就一脸哀怨,气极,干脆呼呼地坐下。
王颀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阿磊,又思及那封信,心下了然。
好啊,连子风,你惹的一身臊,转眼丢予我。
王颀沉吟片刻,道:“你喜欢你义父?”
“是!”阿磊毫无避讳:“我想伺候他一辈子,可人家不稀罕。”
“……”王颀愕然。
一阵尴尬地沉默过后。
王颀一手握拳抵在前额,问:“你身上怎么有那么重的汗味?这天很热?”
阿磊抽了抽鼻子,郁闷道:“被一大群乔装打扮的人跟踪了,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那些泥腿子给甩开的!”
“何人跟踪?”
“不……不知道。”阿磊瞥了瞥嘴。
“行了,滚下车吧。”王颀阖上眸子,淡淡道。
“哦。”阿磊应声,料想自己这一身臭汗味熏人,被嫌弃了,这要是换成连子风,定然不会嫌弃自己,这么一想,心中泛起了酸。
正欲下车,忽地想起了什么,遂垂眼瞅了瞅小方桌上的香炉,蹲身朝里边又添了些香料,轻烟袅袅,香气袭人,这才轻轻跳下车。
待人下了马车,王颀阖着的眸子缓缓打开,盯着那晃动的车帘,却不知在想着什么。
三皇子与王颀分别后,回到了正阳宫,遣退所有奴才丫鬟,只余下卢公公。
王呈扶着桌案,“哇”地一声吐了一口猩红的鲜血。
“呈儿!”卢公公惊的浑身直哆嗦,赶紧握住王呈手腕,灌入一些真气护住他的心脉。
“叔父,侄儿是不是快死了?”王呈掏出帕子揩去嘴角的鲜血,笑道:“可惜侄儿未能手刃仇人。”
“收手吧,我们只是奴才,成不了气候。”卢公公叹气道。
“可那狗皇帝灭了我一家!我们陈家就剩下叔父与我了。”王呈喃喃道:“可我却还要认贼作父。”
“二皇子为人凶狠,势力不可小觑,我们伤不了他,那狗皇帝狡猾的狠,屡次下毒皆被他躲过,叔父倒是想与他同归于尽,可他常年躲在深宫从不召见我们,无缘得见,无从下手,那太子常年服用我们给他下的毒,却一直吊着口气,也不知为何。”卢公公扶着王呈躺下,抬手将锦被盖好,触及他的手背,冰凉冰凉。
卢公公站起身检查了一下地暖,竟是冷的,不由地想怒喝,却被王呈制止了。
“叔父何必大动干戈,这些狗奴才都惯于见风使舵。”王呈苦笑,面色更是苍白。
“大概是瞅着前段时间你病入膏肓,那狗皇帝也未来看你一看,便个个犹如瘟疫一般避着咱们了,可你明面上还是皇子!又不是冷宫里的女人!”卢公公攥紧拳头,对着铜炉就是一记猛拳,铜炉上瞬间凹进去一大块。
“叔父何须动怒,宫里早就传言我不是皇后的孩子,更不是那狗皇帝的孩子,我不过是个冒牌货,若不是那方如梦暗中帮助,我们大概死无葬身之地了。”
王呈缓缓抬起头,望着床幔出神,少顷,抬起手轻轻抹了抹脸,一张透明地人,皮,面具便掉了下来,兴许是覆在面上太久,原本的面皮已经有些萎缩,显得有些可怖。
“呈儿!”卢公公欲阻止,可已经来不及了。
“无妨,我猜她也快来了罢……这面具该换了,刺挠的厉害。”王呈面无表情地将面具扔在地上,长久覆着面具,几乎快忘了自己原本的模样,原来占着别人的身份是如此地疲倦。
卢公公走过来,将手覆在王呈冰凉的手背上,心疼道:“呈儿,你受苦了……”
王呈凄然一笑。
卢公公俯身捡起那张面具,五指紧屈,那面具瞬间化为一滩齑粉。
“殿下,门外有人求见。”一名小太监轻声禀告。
“她果然来了。”王呈透过窗棂,看见那身黑衣,喉头一动,撑着上身坐起来。
“进来吧。”卢公公应道。
门低低沉沉地打开了,带进来一股清寒。
卢公公躬身退出,将门带好,守在外头。
方如梦摘下斗篷,在床沿边坐下,伸出手搭上王呈手腕,片刻,道:“你的病越来越重,最近可是受了什么刺激?”
王呈打了一个寒颤,无奈道:“一个废皇子罢了,还是个冒牌货,谈何刺激,活着都是个刺激。”
方如梦从腰间锦袋中摸出一枚红色药丸,道:“吃了它,御寒,你这寝宫如此冰冷?”
“叔父会去处理,谢了。”王呈接过药丸一口吞下。
“严忠那狗东西可还听命于你?”方如梦淡淡道。
王呈摇摇头道:“那人不可靠,墙头草两边倒,也不知有多少主子,怕是早就不把我当回事了罢,如若不然,那狗皇帝怕是早就一命呜呼了!”
“那狗皇帝再过几日便要去万顷山祈福,我需要你的帮助。”方如梦说完看了看王呈,有些迟疑,又道:“只是你这身子能否前往?”
“尽力而为。”王呈攥着被角恨恨道:“只要能杀了那狗皇帝,我这条命又何妨!”
“那好,那天你要助我将一批东西运上山去,绝不能被护卫队的盘查到。”
“何物?”王呈迷惑。
“能弄死狗皇帝之物!”
王呈心为之一动,抬眸与方如梦目光相撞,两人皆在对方的眸子中探究到了一股狠戾之色,于是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果然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毋庸置疑。
“难得夫人不嫌弃我,还信得过我。”王呈拱了拱手行了一礼。
“我为何会嫌弃你?我儿已故去三年光景了,这三年一直是你在助我一臂之力,倒是我很惭愧,未能帮你手刃仇人。”
方如梦语气淡淡地,像是闲话家常一般亲切。
“哪里的话,若非夫人当年相救,我怕是早已不在人世了。”
“可我现在依旧救不了你。”方如梦摇摇头:“当年你在牢里被踢伤了肺腑,实在是无力回天。”
“我知道,只要能杀了那狗皇帝,我死而无憾!”
当年陈家老爷陈柏年身为言官,却因王雨深事件惹怒了绍康帝,扣了一顶欺君罔上,大逆不道的罪名,判了诛九族的大罪,不过数日,陈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三百余口只剩下陈家不足六岁的小少爷和他那出了远门的叔父。
陈家与方家曾有过一些交情,费了很大的努力才将他救出。
陈家二老爷为报仇隐姓埋名去了皇宫净身做了太监,化名卢福来。
三年前,陈家小少爷陈川入了宫,顶替了已故去的王呈。
“你可知海容皇后原本生的可是女儿?”方如梦道。
“夫人指的是被调包了的公主?”
“嗯。”方如梦笑道:“可笑她还以为自己生了个龙子,待呈儿长大后方才察觉。”
“夫人将那公主送往了何处?”
“自然是去了她该去的地方,不过不重要,她已经不在人世了。”方如梦站起身,戴上斗篷,“好好休息,刚刚那颗药丸能护你一个月,也不能再多食,实在惭愧。”
临走时又像是记起了什么,方如梦转身从袖间掏出几张一样的人,皮,面具置于枕边,道:“这是人,皮面具,陈公子在休息之时需取下,切勿长时间覆于脸上,容易使面部溃烂。”
王呈轻轻点了点头,欲起身相送,被方如梦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