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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纷纷避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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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何不告诉他当年你是为了救他才配合先帝……”邱明月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手持帕子掩着唇,轻咳着。
镇南王微微一怔,苦笑道:“世人眼里只有江山大业,而我眼里只有他,让小姐见笑了。”言罢,深深一辑。
“王爷不必歉疚,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论亏欠,倒是我欠了你。”邱明月抿着唇,向前轻走了几步,道:“王爷大可不必再掩饰,不妨坦白告诉他,沐儿已不在,你我也无需再如此……”邱明月回了一个万福。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再次响起,邱明月紧蹙着的眉头更加深锁,纤躯微颤。
镇南王动容,有些慌乱,赶紧伸手搀着邱明月,温声道:“院里凉,我送你回屋。”
“当年我倾心于王爷,实属掩人耳目,为了留下腹中胎儿能堂堂正正……你受屈了……”邱明月一脸凄楚。
“可沐儿还是没留住……我对不住在战场上牺牲的秦副将,也感谢……你劝住了老夫人手下留情放了他们。”
两人正说着话,一小厮进了前院寻到后厅,见着镇南王,行了一礼,道:“门外三皇子求见王爷。”
镇南王面沉如霜,不语。
邱明月见状,微微笑着开口道:“老爷去见见吧,指不定有什么大事,妾身先告退。”言罢,邱明月朝着镇南王欠了欠身,不远处两丫鬟迅速过来,轻搀着邱明月离开。
“就说本王病了,正休息,让他回吧……”
镇南王大手一抬,小厮喏喏着退了下去。
“等等!”镇南王朝那小厮又道:“这些时日谁也不见!就说本王病了!直至祭天仪式开始。”
那小厮应了,应礼急退。
外患刚息,内乱此起彼伏,镇南王并不想卷入这场硝烟之中。
三皇子此时前来,意欲实在是太过明显。
“这天下谁坐那龙椅与我何干……”镇南王有些茫然,似是神伤,夕阳余晖洒在他消瘦的肩背上,顿显落寞孤寂。
王府大门外,三皇子王呈一手搭在卢公公臂弯,苍白地有些失落般的脸色十分难看,他不悦道:“这镇南王果真架子大的很!”
“殿下息怒,兴许来的不是时候,这王爷他避嫌呢。”卢公公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安慰道:“殿下不如回去吧,天冷,您身子骨尊贵,可别冻坏了。”
“也是,回吧。”
王呈抬眸望了一眼那匾额:镇南王府。冷哼一声,甩袖乘马车离去。
马车行至宫门口不远处,另一辆更为气派豪华的马车横停在面前,堪堪挡住了去路。
“何人?竟敢挡住三殿下的去路!”为首的两侍卫快步至前,指着赶车人大喝。
对面马车车帘轻起,王颀施施然从马车内探出半边身子,一随从忙俯首,王颀踏着他的脊背下了马车。
王呈两名侍卫心下一慌,攥紧刀柄,纷纷下跪,忙道:“惊了二皇子座驾,小的们该死。”
王颀却视而不见,脸上并无什么表情,眼尾挑的很高,高贵泠冽。
王颀负手迎风而立,冷冷地盯着三皇子王呈的马车。
卢公公稍稍抬头,起身凑到车帘边同王呈压着嗓子用极低地声音道:“二皇子瞅着殿下的车驾……”
王呈这才掀开帘子,卢公公搀着他下了马车,王颀这才摆了摆手,众人纷纷起身。
“随王兄走走?”王颀唇角带笑,却透着些许不善。
王呈微微侧目看了看那暗红色宫门,讪讪道:“身子不适,不及王兄身强体健,还望体谅。”
王颀“哧”地笑出声来,指了指搀着王呈的卢公公,道:“怎么,离开这老东西便不良于行了么?”
王呈眸中闪过一丝怒意:“皇兄要施威无需找奴才,往这!”王呈指了指自己。
“皇兄只想与你道几句话而已,何必如此紧张?便是这点面子也不给?”王颀将笑意一丝一分地收起来,正色道。
“也罢。”王呈扬了扬手,屏退了左右,卢公公警惕地看了看王颀,被王呈一个眼神逼退。
“说吧,洗耳恭听。”王呈淡淡道。
王颀“啧啧”两声,一双冷峻地眉眼,眸色摄人:“不知弟弟去了那镇南王府可有收获?”
王呈听着王颀对自己的称呼,明明是十分亲昵地,犹如寻常百姓家的弟兄一般,可王呈听着却脊背发凉,总觉得里边夹着不怀好意的刀子。
“未能见到王爷。”王呈镇定自若。
“弟弟这是急眼了么?眼下各方势力都在努力摘清自己,只有你不是,还偏往上凑。”王颀凑到王呈跟前,盯着他的脸不住打量着。
王呈被这锐利地眸中盯的十分不自在,他往后退了两步,哂笑道:“自然比不得皇兄睿智。”
“你说咱俩怎就无一丝丁点相像呢?”王呈摸摸下巴,摇摇头。
“皇兄心中没有数吗。”王呈讥笑道。
“也是。”
王颀又逼近两步,凑到王呈耳畔,幽幽道:“阉人之后。”
王呈神色凝重,微不可查地颤了颤,陡然冷笑出声,凑到王颀耳畔,也毫不客气地回道:“娼妓之子。”
随即两人纷纷退后几步,默了良久,两人不约而同讪笑道:“彼此彼此!”
卢公公立在不远处,因内功深厚,两人之间的谈话被听了个一清二楚,他止不住地虚汗汵汵。
“追杀方季的武林人士可是你的手笔?”王颀眸光一冷,遂发问道。
“不曾。”王呈神色淡淡,不似有假。
“那明王与镇南王之子可是你的手笔?”王呈冷冷回问。
“不假。”
王颀坦诚。
“皇兄如此坦诚,不怕……”
“不怕。”
“为何?”
“不为何!”
“皇兄问完了吗?”王呈觉着气氛不太对,寒风阵阵,转身意欲离去。
“急什么?在这皇宫门口,难不成皇兄还能把你吃了不成?我再问你,在烈焰山下是何人将连子风打成重伤?”王颀伸手拦住王呈去路。
“与我无关。”王呈淡然自若。
不知为何,王颀心头涌起一股莫名地冲动,他想掐死眼前之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太清楚。
王呈自然也是对王颀充满了畏惧,又满心厌恶。
两人相互排斥,相互视对方为眼中钉肉中刺,却又无可奈何,谁让双方各有把柄在彼此手中捏着。
“严忠可是你的人罢?”嗓音淡淡,带着冷意。
默了默,王呈轻笑:“算是也不算是。”
“难怪,是你在破坏我的计划!”王颀目露凶光,猛地一把抓住王呈手腕,厉声问道:“是你!”
王呈冷不丁地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不远处卢公公见状,飞身过来,被王呈瞪了回去。
“并非是我,皇兄也太小瞧了那龙榻之上的人。”王呈强忍心中惧意,冷静答道。
王颀松开手,理了理思绪,不及他再次发问,却听得王呈冷冷一句:“太子健在,皇兄便不要再动父皇什么歪心思了。”
“什么歪心思?”王颀心里头虚着,哑着嗓子又重复一遍:“谁的歪心思?”
王呈幽幽道:“皇兄真会演戏,罢了,保重。”言罢,朝卢公公挥挥手,卢公公迅速过来搀扶着王呈。
王颀心有不甘,抬手欲阻止王呈的去路,却被卢公公挡开,不由地心生恼怒,喝道:“狗奴才起开!”
“殿下自重。”卢公公朝身后不远处抬了抬手。
王颀这才听得背后一阵嘈杂声,原来是掌管祭祀大典的巫师领着一行人朝着这边走来,看样子是去往皇宫等候觐见。
王颀颓然失态,理了理并不凌乱的襟袍,转身径直朝马车走去。
“殿下!”巫师远远地朝着两位皇子拱了拱手。
王呈微微一笑,却也并无过多结交之意,乘车入了宫门,门口守卫纷纷下跪行拜礼,暗红色宫门缓缓打开,声音沉闷又冗长。
王颀亦然,敲了敲车壁,马车飞一般地朝着宫门相反的方向绝尘而去。
独留巫师领着一纵人叮叮当当地朝着宫门疾步走去,场面有些尴尬,看来传闻非虚,各个党,派纷纷在避嫌。
王颀闭目沉思,忽闻车厢内有什么东西微动,遂地睁眼,厉声道:“什么东西?”
“殿下,是我,我不是东西……”阿磊从貂皮披风下冒出一个黑黝黝的脑袋,抹了抹脸,嘿嘿笑道。
王颀上马车之时心不在焉,倒未注意到车内藏有这么个傻货,听他一开口,王颀差点没忍住大笑,揶揄道:“你不是东西是何物?”
阿磊一愣,搔了搔头,有些尴尬,纠正道:“我是……东西?”
又觉得不对,顿时哑然。
“噗!”王颀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阿磊顺杆爬,乐不可支道:“确实好笑。”
“大胆!好没规矩,连子风就是这么教你的?”王颀猛然敛住笑,一脸正色道。
阿磊没刹住,抬手捂住嘴,貂皮披风从身上滑落,阿磊忙双膝直挺挺地跪下,吓得大气不敢出。
平日里在连子风面前放肆惯了,这会知道事情严重性了,心里叫苦不迭。
“说正事。”王颀抬手拉起他,蹙着眉,实在难以理解连子风身边怎会有个如此憨傻又不知厚重之人。
王颀余威尚在,阿磊有些哆嗦,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递给了王颀,道:“这是属下从严公公痰盂中掏出来的……”
语音未及,王颀猛然一抖手,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包东西掉落在地,“你!如此肮脏之物你竟然敢给本宫!”
阿磊慌忙拾起,小心打开那物,一团灰不溜秋的玩意展现在眼前。
王颀目光一扫,掩鼻不耐烦道:“何物?”
“烟草丝。”阿磊瞥了一眼王颀,心中直打鼓,忐忑道:“这是严公公从皇上寝宫出来后带回来的,还未处理就被我偷了。”
“你挺能耐。”王颀轻笑。
阿磊见王颀怒气已消,一颗心又安定下来,续道:“皇上并未吸食五石散。”
王颀若有所思,心下既是恼火,又是不甘,难怪这老东西吸食多年,却依然精神矍铄,虽面交仅寥寥数次,总以为他大概食了些大补之药物,也未曾细想。
按常理来说,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每天吸食如此多的五石散怕也是行将就木了。
自己竟然毫无怀疑!
“殿下!殿下!”阿磊见一脸呆滞的王颀,犹如惊弓之鸟般,该不会是被这消息吓傻了?
阿磊唤了几声也见其效,干脆抬手在他面上拍了拍,心中暗道,我可是救你,你可别怪我无礼,这八成是魔怔了!
“大胆!”王颀吃痛,剑眉倒竖,一掌劈过去。
阿磊肩头一缩,灵巧躲过。
“你还敢躲!”王颀哭笑不得,嘴上依旧愤愤道。
废话,不躲是傻子,我打你试试看!
阿磊一脸无奈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