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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当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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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榭做了个梦。
梦见了十年前的事。
当时他还是十五岁的少年,与师父一起住在未云山下的国师府里,他不爱学习,整日里不是上树掏鸟窝,就是下河捉鱼虾,偶尔还会同他那些酒肉朋友一起去皇城中茶楼里听听小曲喝喝茶,少年恣意,轻蹄快马,歌赴天下。
当时江夙也才十四岁,却与他完全不同,爱诗爱书,练武学谋。
就像他师父所说 ,江夙天生就注定会有一番作为,的确,江夙现在作为这盛朝的天子,深受百姓爱戴。天道好像很宠爱他,但有些时候,又好像对他太过残忍了些。
梦里,他在十五岁生辰那天晚上,带江夙偷偷溜出了国师府,到了皇城,皇城的街道很热闹,即使是晚上,那些店铺里烛火的光也亮堂堂的,把星星的微光也比了下去,好像要照亮整片夜空似的。
他拉着江夙的手穿过人群,到河边买了两盏花灯,江夙和他一起把花灯放入了河中,花灯摇摇晃晃的顺着河流飘远了,他笑着像江夙看去,却见江夙闭着眼正在认真许愿,河水粼粼的光映在他脸上,水流的浮动让他脸上的光也微微晃动着,明明暗暗,于是他平日里总是板着的脸上多了一层柔光。
江夙的睫毛很长很密,像一只蝴蝶停在了他眼皮上,在眼下盖上了一小片阴影,云榭不由得看痴了,慢慢凑近了去看江夙的眼睫,当看到江夙睁开了眼睛,眼里满是惊讶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些什么。云榭连忙将唇从江夙嘴角边移开,瞪圆了杏眼,眼眸中止不住的慌乱。
“对,对不起,阿夙,我只是一时情不自禁…”
江夙明显也愣住了,他眼中划过几分莫名的情愫,迟疑开口,声音低得仿佛在隐忍些什么。
“阿榭哥哥,你……情不自禁?你喜欢,喜欢…我?”
“啊,啊?怎么可能呢!我才不是那种人,我可是你哥!只是方才阿夙你太好看了,我,我一时没忍住,才……阿夙,对不起。”
云榭听见江夙的话,本能地否认了,他不敢去细想为什么方才心跳会比平时跳得快很多,也刻意的忽略了江夙听到他如此坚定的否定时,眼中划过的那几分受伤。
江夙勉强笑了笑,说到:“没事,我还没有小气到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就不原谅你的地步。”
“阿榭哥哥,还有三年,你便到了成亲的年纪了,你如今,是否有了心悦的人呢?”
云榭刚要回答,梦里的场景却突然变了,眼前的江夙忽然变成了另一个样子,醉醺醺的,眼里带着让他害怕的偏执,他将云榭压在()身()下(),背后是太子殿里华丽的床帐,梦里的江夙掐住了云榭的脖子,又低下头来吻他,他听见江夙在他耳边的喃喃,几欲疯狂般的声音 :“阿榭,你是我的,别想离开。”
云榭挣扎起来,眼前的江夙又变成了五年前灵堂里面色苍白,眼眶通红的样子,他紧紧抱住云榭,声音沙哑:“阿榭,父皇母后已经不在了,我只剩你了,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云榭的心口疼极了,他想回抱住江夙,亲亲他的眼睛,跟他说:“别难过。”可梦里的他却一脸冷漠,双手垂在身侧,他握住了拳头,指尖用力到发白,最终,他还是没有拥住十九岁的江夙。
云榭从梦中惊醒,眼角一片泪痕,他心口那阵闷痛似乎还未散去,疼得他喘不过气。
身侧有片温热,他低头看了看身边还在熟睡的云愿,睫毛长长的,云榭目光温柔,看了好久,最终,他拥住了云愿,亲了亲他的额头。
这是他与江夙的孩子。云榭再次闭上眼,良久,他轻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