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起案件》悔读南华

6、自己人

　　“姓名”
　　“于朔。”
　　“年龄”
　　“28岁。”
　　公安部询问室里，于警官平静的回答着我们的每一个问题。
　　半个小时之后，我和孙队一脸无奈的走出了询问室。
　　“不行啊，这个人太平静了，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样没法往下问啊，会不会是你的推断有问题”孙队向我问到。
　　我拿起保温杯，润了润干咳的嗓子，对孙队说到:“就是因为太平静所以才有问题，一般人遇到这种事不把审讯室砸了就算好了。”
　　“就算是这样，他现在的情况咱们也只能放人。”孙队点燃一根烟，说到。
　　“放吧，如果他真的有事儿，听说凶手被抓，不可能一点动作都没有。”我说完这句话，便走向审讯室。将于警官放了出来。
　　孙队拿出烟，递给于警官一根，说:“不好意思哈于警官，你也知道我们也是为了办案嘛。请你多多理解。”
　　于警官接过孙队的烟，点燃之后吸了一口，说:“没事，理解你们，为了工作嘛。”
　　送走了于警官之后，孙队便去给穆清送饭，我坐在椅子上，一根一根的抽着烟，想着案件中每一个微小的情节，试图找到一些破绽。这时，苏茵推开门走了进来，对我笑了笑，说:“凶手都抓到了怎么看你还怎么紧张难道是还有问题啊”
　　“是啊，有很多地方还是想不通。”我对苏茵笑了笑，无奈的说到。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去华侨饭店其他股东哪里，问问。”
　　在短暂的对话后，我坐上车直奔华侨饭店三大股东之一的柳永家，他家距离警局不远，我几乎是刚听到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就已经到地方了。
　　柳永的家，和他的身价有些不太相符，相比乔振的别墅，他的家更有居家气息，一百多平米的房子里摆了很多博古架，上面放着不少瓶瓶罐罐，复古中式的装修风格衬托着房子主人的修养。
　　我观察完房间之后，便开始打量起柳永，也是五十岁上下，很瘦，两条麻杆似的腿仿佛随时支撑不起他的身子，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镜面被擦的透亮，平静的眼光从镜面后面透出来，给人的第一印象此人不应该是生意人，而更像一位学者。
　　柳永热情的请我们坐下，打开旁边架子上的一盒茶叶，孙队一闻便偷偷向我说到:“大红袍，好茶叶。他这一盒够我俩月工资。”
　　柳永仿佛听到了什么，便笑着对我们说:“我啊，平时也没什么爱好，也就是喝喝茶，看看书，我也不会喝酒，所以啊，生意上的应酬，我以前老是推给老乔，没想到啊，世事无常。唉.....”说着说着，柳永便流下了几滴泪。
　　我见状劝到:“柳先生，不用太难过，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柳永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便擦了擦泪，对我们说:“不好意思二位警官，年纪大了，对很多事都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来来来你们喝茶。”
　　我们见他怎么热情，只能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我对茶一窍不通，但是孙队在品尝完之后便打开了话匣子对柳永大谈茶道，柳永起初对孙队懂茶还很惊讶，后来发现，孙队竟然还算是半个知己，二人对坐是相谈甚欢。
　　只是苦了对茶叶一窍不通的我，我只能拿起手机在群里调侃孙队。这时苏茵一条私信发了过来。
　　“医院里那个凶手醒了，但是依旧不能下地活动，你们晚上来趟医院吧。”
　　我看了眼信息，默默地看了眼孙队，只见他和柳永大谈茶叶的起源和泡法。
　　对我的眼神视而不见，三个小时后，二人终于意犹未尽的结束了这对我来说枯燥的对话，我们婉拒了柳永留我们吃饭的请求。便走向房门，准备离开。
　　正当我们准备推门出去的时候，外面突然有一个人把门拉开，走进来一个身高一米八左右的男孩，浑身的纹身，五颜六色的头发和一身的装扮无一不透露出一种青春期非主流少年的气息。
　　这时，柳永走上前来，对男孩说，仁仁，这是爸爸的两个朋友，我送送他们，你先回屋吧。
　　我们闻言惊讶的看向柳永。柳永仿佛和感觉到了我们充满疑问的眼光，说到:“这是犬子，柳仁，这几年和他妈一直在国外上学，这不是放假了嘛，他回国来玩两天。”
　　我们点了点头，便走出门去，下楼的时候孙队说到:“没想到哈，柳永看上去怎么文雅的一个人，竟然还有一个非主流儿子呢，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说到:“管他呢，走，上医院，凶手醒了。”
　　四十分钟后，我们从柳永家来到了医院，在看望了穆清之后，我们便走进了犯罪嫌疑人的病房，由于身份特殊，我们在和院方协调后将原本的六人病房改为了犯罪嫌疑人专用的单人病房。我们看了看睁着眼躺在病床上的凶手，孙队走上前问到:
　　“姓名”
　　“无”
　　“为什么无”
　　“死了三年的人，哪来的名字。”
　　“我告诉你，你做的事已经败露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呵呵，乔振我杀的，他一家都是我杀的，我坦白了，怎么从宽呢，警察同志”
　　“你.....”
　　我见状，默默的走上前去，趴在他耳朵上，说:“你可以不说，但是那天晚上的那个姑娘你还记得吧，对，被你轰碎左腿的那个，你应该还记得一些情节，她就在隔壁，你要是不说，我就让她来问你。”
　　看着原本躺在床上的男人的眼神一点一点的由平静转为惊恐，他颤抖的说到:“那个女人！，不，那就是个魔鬼，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我笑了笑，对孙队说
　　“队长，既然这是个死了三年的人。咱就让魔鬼来把他带回去。”
　　望着床上满是惊恐的眼神。
　　我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