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起案件》悔读南华

5、死亡三年的凶手

　　光明只是短暂的一瞬，黑暗，才是永恒的，但正是这短暂一瞬的光芒，诞生了生命与希望，因此，虽然我们都自黑暗中来，却注定了要用此生追随光明。
　　——荷马
　　我喜欢深夜的雨，天空降下清澈的水滴，顺着地上的缝隙，将世间的污秽带走，留下清新的草与泥土的味道。
　　地狱里也下雨，只是与世间相反，雨从天空降下，暗红色的水滴，夹杂着泥土与污秽，哗啦啦的拍着地上，绽放出一朵鲜红色的花，然后永远消失。
　　现在，我身处地狱。
　　深夜三点，乔振别墅的地下室，断壁残垣，满地的鲜血与破碎的玻璃铺在地面，每走一步，便在靴子下发出嘎吱的呻吟，然后便四分五裂在鞋底。
　　穆清，宛如死神一般，单腿倚在一架快要倒塌的酒柜旁，左腿的假肢已经被□□轰的粉碎，残片散落在房间各处，伤口简单的用旧纸箱的胶带捆住，鲜血从缝隙中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手里握着一把05式转轮，嘴里死死的咬着一把警用FK-1匕首，精钢的刀刃在我们的手电筒下，反射出银白色的光亮，穆清寒冷的目光从乌黑的瞳孔里映射出来，死死的盯着趴地下的男人，浑身上下散发着鲜血的腥味和死亡的气息，宛如地狱中爬出来的死神，正在收割散落在世间的孤魂冤鬼。
　　队长默默地一边走向穆清一边对我说到:“地下这个，铐住，给队里打电话，让他们过来，对了，让他们把三儿放了！”
　　我一边默默的掏出手铐给地下的男人带上，一边拿出手机给队里打电话，刚刚按下一个键，伴随着手机拨号的滴滴声，身前传来轰的一声，还有队长慌乱的喊叫，我抬头一看，穆清伴随着酒柜，轰然倒地。
　　队长一边抱起穆清，一边冲我喊到:“120!急救车！快!”
　　我手足无措的删掉手机里已经按下的号码，打通了急救中心的电话。
　　第二天中午，我被强烈的阳光照醒，我缓慢的睁开双眼，发现我躺在医院的长椅上，一个护士刚刚把窗户前的窗帘拉开，冲我笑了笑。
　　说:“警官同志，您醒了啊，楼下食堂有早点您去吃点吧。”
　　我强睁着双眼冲她笑了笑，慢慢将麻木的双脚从椅子上抬下来，猛的起身，想用力量打破那强烈的睡意，没想到由于腿长时间放在椅子上早已麻木无力，我起身的一瞬间双腿由于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咕咚的一声，我跪在了一脸震惊的护士面前。
　　这时队长正好柃着两袋包子出现，看到这个场面，愣了三秒，然后就是充满了强烈嘲笑意味的笑声。
　　我强忍着双腿的麻木，站起来，走向队长，说:“那个那个，穆清怎么样了”
　　“挺好的，除了左腿的伤，其他部位都是些皮外伤，现在已经转到普通病室了。”队长说到
　　“那，昨晚的那个男人呢”
　　“三儿昨晚就来看过了，就是在乔振情人节他打中的那个人，腰上的伤也符合三儿的说法，我们昨晚问了问他，他也一直神志不清，一直说什么主谋什么的□□的事倒是说了，是乔振家里私藏的，就在酒窖的一个地板下面，太隐蔽了，咱们的干警第一次都没搜出来。”
　　我还想开口问点什么，但是队长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接通电话，一边说，眉头一边锁了起来，五分钟后，他挂掉电话。说:“奇了怪了，根据咱们逮到的这个人面部资料与数据库的对比，这个人....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不可能啊!难道是数据库出问题了数据库平时是资料调整与调动是谁处理”我对队长问到。
　　“这个我已经问过苏茵了，以前是于朔于警官，就是那个发现乔振死在家里的警官，因为他和乔振生前认识，所以由于要避嫌，此次案件没有让他参加调查工作。”
　　“于朔......能不能调查一下他和乔振的关系”我向队长说到
　　队长面露难色的挠了挠头，说:“这个啊...理论上可以，但毕竟是自己人，要是没有证据就调查自己人，怕是要影响军心啊。怎么，你怀疑他”
　　“倒不是怀疑，只是我觉得这个人，从理论上来说既然和乔振有关，按道理就应该查一下，只是由于他也是警察，所以咱们从心里对他就没什么顾忌，我觉得，现在要做的，是重新捋一遍乔振的关系网，这一次，除了乔振，其他两位股东也得查。”
　　队长听到我这番话皱了皱眉，说到:“我知道你破案心切，但是华侨饭店除了是我市代表性建筑之一，还是我市招待重要客人的场所，恐怕剩下的两个股东，不好查啊，他们是生意人，恐怕关系网比蜘蛛网都复杂，其中恐怕不乏有些许位高权重的人，要是查出问题罢了，要是查不出来.....这....”
　　我默默地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对队长说:“我知道您顾虑什么，您是为咱们组所有人着想，但是请您相信我的直觉，如果查不出来，我来抗一切责任，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凶手依旧在逍遥法外，咱们这次不赌一把，怎么给老百姓们个交代”
　　队长听完，愣了一下，随后笑到:“你啊你，现在和穆清真是越来越像了，什么事都爱赌一把，说到也对，咱们是为了百姓，赌一把就赌一把，大不了输个倾家荡产。”
　　“就是，来队长，吃个包子，吃饱好干活”
　　“哈哈哈哈哈哈，你小子啊”队长拍了一下我的头，笑到
　　病房里，穆清躺在床上，睁着双眼，默默的看了眼门外，轻轻的说到:“赌一把赌吧，万一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