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十里香雪》鹓凰

10、别离•虚圈一年游（三）

　　香雪海不如表面所显示的那样，是个普通的孩子，不是指灵力这点，而是脑中思想的深度，看出这点的萨尔阿波罗没有追根究底，更是天底下最奇怪的事情。
　　不过，或许出于双方的共有意识，他们逐渐相互疏远对方。距离再接近，关系再亲密，也改变不了虚和人类之间的猎食关联，这是真理。
　　“阿香，和萨尔阿波罗吵架了？”从现世归来的伊尔弗特驮着香雪海在沙漠中游荡。
　　因为亚丘卡斯的称呼，孩子想起《城市猎人》中爱拿大锤子砸人的女主，如果能像她一样狠狠地揍……
　　【白日梦还是算了。】
　　“没有。”作为疏远行为的实施者之一，香雪海因为“雏鸟情节”而死命磨牙。
　　【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反正我既是女子，又是‘小人’。”
　　【没文化。“女子”指的就是“女人”和“孩子”，而“小人”……】
　　“哼！”
　　“香雪海？”拖着“牧童”的“牛”头顶上不断冒出问号。
　　“没什么，只是和自己吵架玩。”
　　“……………………他对你很好。”
　　老弟“闭口是无视，张口是鄙视”的臭个性也不能抹杀他帮自己养孩子的辛苦认真，伊尔弗特不希望唯一能和萨尔阿波罗和平相处的香雪海，走上和自己一样的老路。
　　“没吵架，真的……只是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相处……”香雪海闷闷地回答。
　　“……相处……”伊尔弗特苦笑几声。
　　不知道如何相处的，不仅是你呐，香雪海。
　　亚丘卡斯，由无数个体虚融合而成的基力安进化而来。不同灵魂的融合，力量增加，而代价则是记忆。
　　知道名字，知道自己有一个兄弟，脑子里剩下的全是模糊无形，但这些无关紧要，对虚来说，懂得厮杀就够了。
　　除了一个不知是男是女的影子，是古兰兹兄弟共有的记忆，代表他们之间的联系。
　　“你和他（她）很像，可能也不是那么像。”
　　首次对香雪海坦白的伊尔弗特抬起蹄子摸摸孩子的脑袋，和萨尔阿波罗一样的小心翼翼，与其说是抚摸，不如说是轻触的点碰，生怕稍微用力小小人影就会粉碎的谨慎。
　　宛如爱上蝴蝶美丽的孩子，想抓又怕弄伤，远远看着又克制不住心中的渴望。
　　最终结局是脆弱蝶翼在小手中断裂、挣扎。
　　“如果……我会送你回去。”
　　香雪海靠坐在伊尔弗特身旁，双方都明白中间的语意不详代表什么。面对有灵力的魂魄忍耐不吞吃，犹如饥饿的人面前摆放的大号牛排套餐。距离再接近，关系再亲密，也改变不了虚和人类之间的猎食关联，一如传说中的人类和吸血鬼。
　　我是伊尔弗特•古兰兹，亚丘卡斯。
　　他是萨尔阿波罗•古兰兹，亚丘卡斯，我的弟弟。
　　你是香雪海，人类的孩子。
　　如果像绵羊和豺狼一样，不曾沟通，只是杀和吃的关系该多好。
　　但仍旧感谢，为这短暂平和的相遇。

　　“啊——！我一定是生病了，竟然抛下我的完美研究——”花朵旋转，手臂夸张的虚撑在额头上，萨尔阿波罗看了一眼孩子，继续他的感慨：“——来教一个人类。”
　　【快来看，虚般的歌剧魅影。】
　　鲜红色的十字路口在头顶上跳探戈。
　　虚会使用灵力，是一种本能，而人类却需要学习。由虚教人类学习使用灵力，听起来很可笑，就像狼教羊学习使用利齿的感觉。不过既然发生了，姑且算是合理的吧。
　　虚的灵力比起人类的更为狂暴，所以适合虚的方法，不适合人类，学生和老师都在摸索阶段，幸好香雪海有前世十多年应试教育的基础，而萨尔阿波罗也是个不错的老师。
　　前提是老师的嘴巴不那么坏，学习会更有乐趣。
　　“没错，肯定是病毒，我感染了不知名的人类病毒。”不知从哪里捞到一根棍子，在两方之间的地面上划下横杠。
　　“不准过界。”
　　“你当我是ＳＡＲＳ呐！”
　　“病毒名是ＳＡＲＳ？值得研究，作为完美的追求……”
　　孩子脑门上的十字路口在跳大神，香雪海哼笑几声。
　　“完美？这世上所谓‘完美’根本不存在，虽是老掉牙的论调，但却是事实。真因为如此世人才会追求‘完美’，可是‘完美’有什么意义呢？完全没有！一丁点也没有用！”
　　粉色偏红的眼睛张开又眯起。
　　“‘完美’就是没有再进一步的可能，也没有创造的空间，代表智慧和才能无用武之地，对科•学•家•而言，‘完美’就是‘绝望’。”小小手指很有深度地左右摇摆着：“就算有东西比自古至今的任何事物都出色，也不不代表‘完美’。科学家必须忍受这种矛盾，又从中寻找快乐的生物，也就是说把‘完美’经常挂在嘴边的那一刻起，就是失去了……失去了……失去了……”
　　“说的很高兴嘛，继续，继续。”某虚很邪恶地垮过那条横线。
　　【得意忘形的结果。】
　　咕咚一声吞下口水，香雪海小步地后退，当对方躯体上延伸出的骨质眼神阻挡住后路时，她立刻露出讨好的乖巧表情。
　　“像您这样伟大的科学家，当然知道这种小•小•的•道理。”
　　讨好的继续讨好，不为所动的继续无动于衷
　　“刚才的话……都是你自己想的？”
　　“偶系盗版滴，阿萨哥哥～。”
　　“我就知道……一百个仰卧起坐。”
　　“哈——啊！”
　　“两百个。”
　　【你当自己是冰山部长啊！！！】
　　看着认命数着“一、二、三……”去挣扎的孩子，萨尔阿波罗开始思索所谓的完美理论有无缺失。不得不说现在的ＮＯ.８远没有未来那种听不进人言的自说自话，而香雪海盗版的“涅茧利之完美理论”又将引发什么影响。
　　乱入死神的小小蝴蝶振翅，又将掀起什么样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