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创业》原上老枪

4、家有恶妻

　　苏丹红和马丽走进一家小早点铺子，马丽说道：“丹丹，吃碗热干面吧，你没钱了，今天我请你吃。”
　　“得了吧马丽，你还不如我呢，还是我请吧。今天奢侈一把一人两碗。”苏丹红竖着四根指头，大声嚷道：“老板，四碗热干面。”
　　“一个人两碗啊，哇，太好了，今天要好好地过过瘾啰。”马丽兴奋地喊着，她从筷笼里拿出两双筷子递了一双给苏丹红，问道：“哎，丹丹，你已经失业了，今天把钱用完了明天怎么办呢？”
　　苏丹红笑了起来，说道：“马丽呀，天无绝人之路啊，东方红太阳升，明天的太阳会照样升起来的。”
　　“太阳是会照样升起，可是国术馆关门了呀。”马丽说道。
　　“国术馆关门了打扫卫生的工作没了，还可以练摊啊。”苏丹红说道。
　　“练摊？要是被同学看到了，多没面子啊。”马丽皱着眉说道。
　　“哈哈、活着最重要还讲什么面子啊。再说了，干什么赚的钱不都是一样的呀，都能买热干面吃呀。”苏丹红大笑着，满不在乎地说道。
　　老板烫好了面，苏丹红一手端着一碗面转过身来，她突然看到面铺门口站着两个衣衫褴褛的小叫花子，大约十来岁，这两小叫花都看着她舔着嘴唇伸着手。
　　苏丹红看着他们叹了口气，她将面拌好了放在桌子上将筷子插在面碗里，让两个小叫花进店坐在凳子上，说道：“吃吧、吃吧，小毛头，趁热吃了啊。

　　一套一室一厅的小住宅，房间的门紧闭着。
　　小客厅里摆着个简易沙发床，沙发床上摆着两个大编织袋，编织袋装得满满的。
　　东方的妈妈拿绳子将两个大袋子兜底套牢，不时地抹下眼泪，他爹蹲在地上抽着旱烟。
　　东方抱着个一岁左右的小孩子手足无措的踱着步，他走到房门前敲着门喊着：“巫彩霞，把门打开。”
　　“不开，睡觉呢，敲个屁啊。”房间里传出一个蛮横的女人声音。
　　“你不开门，这老的老小的小，往哪儿摆啊，开门。”东方大声喊着。
　　“你去弄套房子啊，这个房子是老娘弄来的，老娘想睡睡觉还不行啊。”里面的女人毫不示弱唠唠叨叨着：“哼，还工程师呢，还科研骨干呢，呸，狗屁，就是个窝囊废，分个房子还得老娘出马，这么小的房子，五个人都挤了一个月了，永远这样挤下去啊，想把老娘挤死啊。”
　　“晓晓困了要睡觉了，你打开门，我放床上行不。”东方压住火说道。
　　“晓晓姓东方叫东方晓，是你们东方家的人，你们东方家负责找地方给他睡觉去啊。”
　　“你个臭娘们，开门。”东方愤怒了猛地一脚踹在门上，门被踹出一个洞。
　　“冷丁地，干啥呢？”东方的爹赶紧站起来将东方拉过来，小声说道：“你这个娘们啊，隔路，你跟她急头白脸地干啥呢。我们住了老长时间了也该走了，再住下去啊，天天这么闹，麻爪了。回吧、回吧，赖在你这疙瘩干啥呢。”老爹磕磕烟杆将烟灰倒干净别在腰间，矮下身子将一个大编织袋套在右肩。
　　东方将已经睡着的孩子递给他妈，拦住老爷子说道：“别呀，我去借个房子。”他将老爷子肩上的编织袋拿下放在沙发床上。
　　“忽悠谁呢，借个房子，哼，城里头哪家不缺房子呀，你能借到房子。他妈，麻溜的。”老爷子无奈地摇着头，喊道。
　　“他爹，把孙子带回去呗，他这媳妇马踢横槽的，我孙子搁这儿糟蹋了。”东方白的妈妈说道。
　　“你妈说得在理，你这媳妇太邪乎了，咋找的呀。”老爷子对东方白说道。
　　“你们一大把年纪了，本来是想让你们来享几年福的，咋还能整个包袱回去呢。”东方尴尬地说道。
　　“嘿，老子的裁缝铺子还在呢，妈拉个巴子的，再闹腾起来比你那点儿工资，嘿嘿。他娘，走吧，别磨叽了。”老爷子不屑地说道。
　　“那我拿车子送你们去火车站吧。”东方说着出了门。

　　马路上，东方推着自行车，两个大编织袋套在行李架两边，老爷子抱着小孩子走在他身边，东方的妈跟在后面走着。
　　“爹，我想下海创业了，待在光学所，你也看到了。”东方说道。
　　“啥，下海，那你这个干部不是白当了吗，上的名牌大学不也白瞎了。”东方的妈赶上两步说道。
　　“啥干部不干部的呀，拉到吧，就一民工，干技术活的民工。”老爷子说道：“娃，尿性呢，也行，这公家饭吃不饱饿不死的，哎，下海也没啥可怕的。老子没读过书，斗大的字认不得几个，就凭着一把剪子一根针，穿针引线的，不是把你们姊妹五六个都养大了吗，还给你捞了个上大学的指标。人啊，树挪死人挪活啊，晓晓呢爹帮你养着，你想干啥使劲去干吧。现在这世道老好了，让咱们老百姓富起来，有机会就去蹦跶蹦跶吧。人啊，到这世上走了一遭就没蹦跶几下，那不是白瞎了这个人吗。”
　　斜阳照在几人身上，拉出长长的身影。

　　九龙街治安委员老戴将瘸爹带进派出所审讯室，毛所长开始审讯，户籍小麦做笔录。
　　“苏瘸子，老实点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毛所长说道，他音量一般却很威严。
　　“是、是，我坦白、我坦白。我知道政府的政策，我是抢劫犯，应该判两年。”瘸爹木讷地点头哈腰道。
　　“呵，你蛮清楚的嘛，说说抢劫过程吧。”毛所长不屑地笑了笑，问道。
　　“我站在人行道上看到那个女娃过来，就举起拐杖说，抢劫的。”瘸爹举起拐棍比划着说道。他左脚完全不能用力举起拐棍不多会就站不住了，赶紧放下拐杖撑着地。
　　“后来呢？”小麦抬头问道。
　　“她看了看我楞住了，过了会拿出钱包给我一张大团结。”瘸爹说道。
　　“呵，瘸子还抢劫成功了啊，把赃款交上来。”毛所长冷笑了一声，音量提高了。
　　“没有啊，我没要啊，我怎么会要钱呢。”瘸爹赶紧解释道。
　　“怎么，嫌少啊？”小麦问道。
　　“她也是这么想的吧，又拿出一张大团结来。”瘸爹看了看两位警官，继续交代着：“我急了，指着身后的电话亭对她说：你打110啊，赶快报警啊。”
　　小麦放下笔好奇地问道：“后来呢，继续坦白呀。”
　　“她不肯报警我只好让她走了。我又等了十几分钟，走过去几个男的，之后又来了一个女的我又抢劫她，这次她报警了。”苏瘸子继续说道。
　　“你为什么不抢劫男的呢？”小麦问道。
　　“男的肯定会打我呀，打伤了哪有钱看病啊。”
　　“哎，不傻呀，那你为什么抢到钱了又不要呢？”小麦不解地问道。
　　“我只是想吃几年牢饭嘛，我又不是坏人。”瘸爹低着头小声说道。
　　“扯蛋吧你，拦路抢劫你还不是坏人。”毛所长喝道，老戴凑过去对毛所长嘀咕了几句，毛所长点点头说道：“苏瘸子，你有家有口的，闺女还是大学生呢，你干这种事也不怕给她摸黑丢脸啊。”
　　苏瘸子沉默了半天，喃喃道：“摸黑丢脸也比拖累好啊，拖累她太多了，我就是想吃几年牢饭嘛，想减轻我女儿一点负担啊，活着最重要啊。”
　　“哼，苏瘸子，你想占国家的便宜蹭牢饭吃啊，告诉你，没门。”毛所长想了想，对老戴说道：“哎，老戴啊，这事只能按照治安条例来办啊，罚款一百。”
　　苏瘸子急了，挥了挥拐杖大声嚷道：“哎，那怎么行呢，我知道，持械抢劫应该判两年的，警官啊，你可不能不判啊。”
　　“哼，还挺懂法的哈，告诉你啊苏瘸子，你这拐杖可算不上什么凶器啊。老戴，估计他身上也没钱，罚款一百你就先垫着吧。把苏瘸子领回去吧，以后别再给我们找这些屁事了啊，忙着呢。”毛所长说着站起来走出了审讯室。

　　东方下了决心，他想利用科委创办华夏激光公司之机下海创业，打出自己的一片天。之所以要借力华夏激光是因为离开体制去创办高科技公司，没本金没资源太艰难了。
　　捂通了这个理便开始物色人选，他需要的第一个是王清风，希望他报名去华夏激光。
　　王清风并不适合搞技术，但他去了就解决了核心器件的供应了，这可是个大问题啊。
　　王清风背景深人脉广资源多善交际，五湖四海三教九流的朋友多了去了，神通广大的。核心器件，国内有的他都能弄到，国内没有的他也能弄到。准备给市长表演激光炮需要用的阵列式激光器就得他从以色列搞来的。
　　王清风曾几次对东方白讲，光学所没啥意思不想干了。
　　东方前几天故意试探他，问他敢不敢离开体制内？他大笑着拍着胸说道：“白哥，有啥呀，一个月不就几十块钱吗，买双皮鞋都不够啊。”
　　可几天过去了，王清风不但没有报名，连个人影子都看不到了。
　　东方白问李所长，李所长说请了长假，说是要出趟远门呢。
　　东方白骑着单车赶到市委大院，几个当兵的腰里插着枪守在门口不让进，他报出王清风的电话号码，请卫兵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