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7 渐渐沉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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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九点，程嫣然打开了飘窗，微凉的风吹进来，和着收音机里的音乐，随着窗帘一起轻轻地摆动。
“嫣然，你寄给我的蜂蜜柠檬茶我已经收到了。”隔着半个大洋，袁欣桐那边的声音依然清晰而愉悦，“超好吃的！”
“你喜欢就好。”程嫣然笑了，笑声伴随着不远处的凉风，和着窗帘缓缓摆动，袁欣桐犹豫了一下，终于在这种宁静的氛围下开口：“嫣然，这次我们的作业是‘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场景’，我想画一个关于你的场景，不知道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啊。”程嫣然迅速地答应了，袁欣桐却有点吞吞吐吐的：“呃……是有点关于沈熠的，那天在西餐厅……”
程嫣然沉默了。
好半天，她轻轻地说：“你画吧，特征不要太明显了，画完别给我看就行。”
“当然当然！”袁欣桐急促地保证，“只是灵感来源于这里，我一定会魔改的！”
搁下电话，她拿起画笔，黑白色的阴影里，渐渐显现出轮廓来——天朗气清，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餐厅，地板被擦得干干净净，铺着洁白暗纹理餐布的餐桌上，摆着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少年望着窗里正在做甜点的少女，眼里的火焰如同秋日的烈火，熊熊燃烧起来。
这种强烈的戏剧冲突感，正是艺术家们最爱的特质。
不过，这样就太明显了，一眼就看出这人是沈氏集团继承人了，那还了得！袁欣桐摇摇头，擦掉几笔，模糊掉面部特征，只是再现了原来的场景，于是，最后的画面呈现出来的——
一个相貌平平，甚至可以说是丑陋的男孩，紧盯着笼中面容姣好的少女。他的神色冰冷，眼里的爱欲却如同烈火一样燃烧。
她把这幅画拿给教授看的时候，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艳。光脑袋的四十几岁法国佬，却显出一种少年人的伤感来，说：“如果是我理解的意思的话，那么我为这个少年人感到抱歉。他很可怜，而且自卑，这在爱情里是很致命的。当然了，这幅画面冲击感很强，bravo。”
※
沈熠是否可怜，我们无从得知，我们只知道的是，作为他的员工，的确很可怜。
早上八点，沈氏大厦这个庞然大物按时醒来，打卡的声音“嘀”地响起，紧张而快节奏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早。”
“早。竞标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那边还没给回复，似乎想拖一拖。”
“也是，现在地皮的价格一天天水涨船高了。”沈熠头也不抬地埋进文件堆里，忽而想起什么，又抬头：“水墨五期的设计方案到现在还没交？”
“沈总，这才是我们竞标完成的第二天，设计部那边还没通知下去呢。”
“务必尽快，今晚八点的时候跟他们部门开个短会，你记一下。”沈熠的眉毛皱着，助理也飞速地在行程上记下一笔，密密麻麻的行程表上记满了大大小小的事件，这代表着超乎常人的繁忙与劳累，但是，换任何一个普通工薪阶层，（如果有这个能力和机会的话），他们也会愿意来干这活，因为这代表着无穷无尽的财富，以及至高无上的——权利。
沈熠揉了揉眉心，驱赶掉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现在是早上九点，迅速处理好各部门最紧急的时间后，在十一点一刻，他终于迎来了短暂的午休时间，然而，随之而来的便是中午的商务聚餐。忙到这个时候，对于一般上班族来说，便是短暂的休息时间，然而对沈熠不是——他正在看工程造价方面的书，这一行，做得越久，越会发现种种内行糊弄外行，外行领导内行的魔幻现实主义，为了避免不成为一个令内行员工无语的老板，他也在随时更新着自己的知识库。
不过，中午看书的时间毕竟短暂，接下来，下午便分给了与大大小小合作方的见面约谈，正值水墨这批房手续悬而未决的时刻，千头万绪的事情便分外琐碎，沈熠一整个下午都在部门经理的陪同下和各种材料供应商见面，回去又在部门内部开了个短会，中心思想是尽量控制成本，提高性价比。
大大小小的会议一直进行到了晚上，便是晚饭时间，直至此刻，沈熠才有了真正意义上的休息时间。与群众想象不同的是，他并没有去所谓的高端人士私人餐厅（当然他也曾经去过），而是从私房菜那边订了份外卖，拿到了办公室里，一边看文件，一边吃饭。吃着吃着，他总觉得什么不对味，想了想，默默打开了直播。
正值工作日，直播间内人不是很多，大都是比较熟悉的Id，在聊天面版上彼此问候着——
|“小星星好啊。”
“晚好，小陈姐~”
“今天主播又要做什么好吃的呀？”
“上次主播做的南瓜饼，我家儿子说好吃。”
看到这句夸赞，程嫣然笑了一下，把袖子挽起来，开始了直播：“今天要做的是一道比较难一点的甜品哦。”
她说着，打了两个澄黄澄黄的鸡蛋，放入纯白的牛奶里，加入白砂糖和油，又加入面粉搅拌成了均匀的面糊。
“这里我参考了千层蛋糕的做法。”程嫣然说着，用一口小锅，将面糊摊成近乎透明的薄饼装，用锅铲铲一下，灵巧地一抖，饼便在空中翻了个面，开始烘烤另外一面。
“666”
“这一步我学不会啊哭！”
“欢迎收看看了也不会系列。”
弹幕的吐槽声中，程嫣然已经连续不断地摊玩了几十张不同颜色的薄饼了，码在碟子里，就像是一座小小的山丘。
“下面的做法就和一般的千层蛋糕不同了，大家注意看。”程嫣然说着，用另一半水分更少，又更易成型的面团，捏出了一个人型，将这些薄饼层层叠叠地贴在她身上，接着开始精细化她的脸。似乎在经商方面所欠缺的天赋，在这一刻都补了回来，她的脑海中，一些细节的灵感在不断闪现，她知道怎么细化人物，她知道怎样的烘烤温度才是最合适的……
灵巧纤长的手如同蝴蝶一般翻飞着，面前的小人逐渐显现更加精巧的模样。终于，程嫣然将她的嘴唇上，涂上一抹胭脂红，送入了烤箱，低温烘烤过后，一个栩栩如生的玩偶，呈现在观众面前。
“上次小陈姐为了我的事情一直奔忙，都快耽误了自己的工作。我也没有什么别的本事，就做个小人送给她吧。”
她说着，用蓝色的丝绸飘带，把这个穿着层层叠叠纱裙的娃娃，打包进礼物盒里，半透明的礼物盒里，仍然可以看得见纱裙的轮廓，不知程嫣然用了什么技巧，近乎透明的饼皮边上，还闪烁着金色的暗纹；玩偶神态天真，从头到脚，无一不精，没有女孩子会不喜欢这种礼物。
“我一直不是个非常聪明的人，有时候还有些犹豫，算不得什么英雄好汉。要是想关注什么情商智商双高的人生赢家的，恐怕要让你失望了。”程嫣然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但是，我这个人还是有一个优点的。”
“那就是，我永远感激着曾经帮助过我的人。”
“好了，今天的直播结束了，谢谢大家，我去寄礼物啦。”程嫣然说完最后一句话，关掉了直播，画面一片漆黑，关掉了弹幕的沈熠，看到了自己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一定会……报恩么？
呵。
是她的世界太简单呢，还是他的世界过于复杂？
“沈总？沈总？”
几声叫唤，唤醒了尚在凝思中的沈熠，他回过头来：“嗯？”
纵使是公事多年，每次打扰沈总的时候依然会感觉很可怕……秘书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提醒道：“沈总，八点已经到了，预约的会议。”
“嗯。”沈熠点了点头。
原来，这么两个多小时，就在看直播中度过了，时间过得真快。
他看看面前已经凉透了的外卖，虽然也是来自知名餐厅，但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是没有放糖？还是菜色缺乏新意？
沈熠自认为不是耽于口腹之欲的人，可是他每每看嫣然私房菜的直播看到入迷，一不小心就又是几个小时过去了。像是有种生理上的致命吸引力，他每每恨不得冲进屏幕里，大块朵硕。
有什么好吃的，不过就是造型好看点儿而已，再说了，吃个人形玩偶，自己不觉得惊悚吗？
沈熠在心里嗤笑一声，秘书躬身，引他下了车，这次他们约谈的是某大型连锁超市的高层，对方想在水墨最新一期的楼盘里开一个综合性大商场，毫无疑问，这对双方来说，都是互利共赢的事。超市需要人流量，而楼盘有了超市这种基础设施，生活更便捷，房子也更好卖。
至于为什么还要坐在这里商谈，那自然是价格还没有谈拢了。
“沈总真不考虑给个折扣么？我们这都合作了好几期了，再说了，有个超市，也方便宣传啊。这样，我们各退一步吧，您这边让三个百分点，我们这边送沈氏策划部——不！每名员工一千元的超市购物卡的员工福利！”
沈熠笑了一下：“您说笑了，这样吧，我先带您参观一下水墨庭院这一期的工程。”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27 渐渐沉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