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问归期》闲院朽木

66、心弦

　　凤族家宴的流程复杂得多。褚沐都坐下来吃了好一阵，才听到凤乔说族长要说话了。
　　老祖宗作为长辈要给凤素锦发话，褚沐听了两句大概意思是凤族女儿出嫁了，即使是在夫家也不可忘本之类的话。凤族人对于根源是很看重的。然后再由三十六长老之首的人作为长老们的代表给凤素锦赐予祝福，待凤素锦夫妇二人入座后，家宴才算真正开始。
　　褚沐看着那三十六人，哦，现在是三十五，就有些发怵。
　　褚沐问到，“凤乔姐，我能问一下长老们是干什么的吗？”
　　“一般是给凤族的门人弟子教授法术，每一位长老所擅长的皆不同。还有凤族内部的大事，像是成亲，选族长，都需要进过她们同意。”凤乔说道：“以及辅助族长，镇守隐门结界。”
　　褚沐：“结界？是整个隐门空间的结界吗？我是说……梦界。”褚沐还记得这个世界已经有了空间的概念不过被他们称为了梦界，听起来还挺有诗意。
　　凤乔点头：“确实如此。整个梦界的范围比外面的世界小，但也并非一个小镇或者一个城市那么小，有点儿像是一个国吧。这里的大结界是用来防止梦界崩塌而创造的，我们的任务就是维持大结界的稳定。所以我们是绝对不能出隐门的，除非有新的长老接替。”
　　褚沐理解了凤乔的话，道：“神隐国，挺起来不错。”
　　凤乔笑了笑，“原来重点在这儿啊。”
　　褚沐抬头望见了凤素锦和她夫君。她们俩坐在离凤栖梧不远的位置。凤素锦虽不像她姐姐凤幽那样法术高强，不过她在凤族的地位也不低，所以可以和凤栖梧同一位置。此时的俞封年和十七年后的大叔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谁能告诉褚沐那个文质彬彬，举止有礼的美男子是谁？
　　凤素锦见凤栖梧一直心不在焉，问道：“栖梧，怎么了一直盯着底下的人看。”
　　凤栖梧这才回神，把落在褚沐身上的目光收回来，“无事。”
　　家宴一直持续了很久，褚沐也搭不上话就一个劲儿地吃。听凤乔说，宴会一直要持续到晚上，而晚上还有什么晚会，据说凤族的年轻姑娘们还要去跳舞。听起来就好热闹。
　　褚沐和凤乔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盘算着找个时机溜出去。他吃的差不多了，该溜了。不过，要是去那个地方需要令牌。褚沐看了一下凤乔，还是算了，问她要的话会引起怀疑。
　　鹤罗神给的信息中提到了翎凤的法术没有以书本形式镌刻下来，而是传承。每个凤族子孙都可以学习，只是天赋不同，能掌握的程度也不同。至于凰炎九阶的心法……
　　褚沐转头一看，正巧看到了凤栖梧。凤栖梧和凤素锦正在聊天，期间，凤栖梧又情不自禁地转头看褚沐的方向。凤栖梧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在意沐春风这个人，就时不时地想看看他在干什么。但是那个人在凤乔年前有说有笑……
　　两人的目光越过众人在空气中接触。
　　褚沐露出了一个笑容，用手指勾了勾，意思是想让凤栖梧从上面下来，他有事找他。谁知凤栖梧看了他三秒，把头直接扭了过去。
　　褚沐的笑容僵在脸上。别说拿到令牌了，他这是……赤裸裸地被无视了吧。褚沐扶额，怎么办……他做了什么吗？
　　褚沐看到四下无人，对着凤乔耳语，“姐姐，我先离开一会儿。”说完就趁人多混着出去了。这进进出出端茶递水，唱歌跳舞的人那么多，谁也不会注意到角落处有人溜走了。
　　凤素锦转过头一看凤栖梧，发现他的眼光又看向了其它地方，不知道这孩子怎么总是心神不宁的，“栖梧？”
　　凤栖梧盯着褚沐悄悄溜出去的背影。那个深蓝色的身影怎么看都很显眼。
　　凤烟蓝正在给老祖宗剥栗子，“祖祖，春风哥哥到底是什么人？”
　　老祖宗抬头，听到这声祖祖有些恍然若梦。底下最年长都是她的曾孙辈了，她那一代的人，其实早已不复存在了。她作为族长的时间已经太久了。并非是她眷恋于这个位置，而是，嫡系的那些孩子，都一一陨落了。庶出的孩子血脉不纯，不能镇守隐门的结界。嫡出的孩子……不过，好像，棘手的问题已经解决了。看来十七年后，又将会是一番新的面貌。
　　“你个小机灵又想问什么？”
　　凤烟蓝眼睛里有橙色的光，她看着褚沐消失的方向：“我看不到他的命运……”
　　“丫头，少用苍穹去窥探别人，生死自有定数。不然你这双水灵灵的眼睛可会坏掉。”老祖宗笑笑。
　　凤烟蓝瞅了老祖宗一眼，“您又骗我。苍穹又不是天之眼，蓝儿地眼睛可没事。不过……是我的修炼有误么？为什么会什么都看不到。”
　　老祖宗：“你相信，因果说么？”
　　凤烟蓝：“德广叔叔提出的那个？”
　　老祖宗： “已经是近千岁的佛修了，叫叔叔太失礼了。”
　　凤烟蓝想补刀说一句，明明是德广僧人自己要求的……
　　“因果……谁的因谁的果？”
　　老祖宗吃了一口栗子，“顺其自然发展，终会心有所成。”
　　凤烟蓝不喜欢打哑谜，“祖祖，您前几天看了星象吧，是不是有转机出现了？那个转机是不是……”
　　老祖宗语气稍微重了一点点， “烟蓝。”
　　凤烟蓝像泄了气的皮球，被老祖宗一凶气势一下子就弱了，老祖宗是族里辈分最高的，所以凤烟蓝还是很敬畏她。
　　“天机不可泄露。有些事你自然而然就会知道，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地好。” 老祖宗和蔼一笑，看样子是把小丫头吓着了，不过还是不告诉她也是为她好。凤烟蓝天资聪颖，她自己也会“看”明白。
　　听到这句凤烟蓝秒懂了，老祖宗这是又不想告诉她了。可惜苍穹不比天之眼，看到的东西，能控制的东西，仅限于人，不像老祖宗则是可以看到万物生灭，星云变化，窥探过去，预测未来。虽然因此失去了视觉，可是却能掌握世间万物的运行轨迹。
　　凤烟蓝一直想学天之眼，她听说他表哥凤栖梧小时候就学了凰炎九阶。可是，老祖宗却教了她与天之眼相似却弱很多的苍穹。
　　老祖宗：“烟蓝，老朽知道你想学习更高的法术，想要将来为凤氏一族的人扭转命运。可人这一辈子，说长也长，说短也短。我自诩活了六百岁其实也不过弹指一挥间。我所得到的，有很多，可我失去的，却更加无法承担。”说到这儿老祖宗又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悲伤的事。
　　老祖宗接着道： “你，栖梧，再加上素锦未出生的孩子，是唯一剩下的嫡系血脉了。前人的牺牲换来的是后人的自由。所以，不必对他人的命运那么执着，懂吗？”
　　凤烟蓝：“老祖宗说得深奥，烟蓝似懂非懂。”
　　老祖宗知道这丫头天赋也极高，心里跟明镜儿一样，“小骗子。”
　　……
　　另一边，褚沐脚下生风，一跃跃到了房顶，轻飘飘地跳过了一座又一座房屋。
　　褚沐抬头，再次运用法力从阳台潜入了那栋建筑，落地无声。
　　褚沐暗自想到：完美落地，给自己一百分。
　　褚沐靴子踏在地板上，四下张望，心里感叹了一下，凤族的藏书阁竟然会有这么多书。一眼看过去，一排排整整齐齐的书，简直是陷入了书海。难怪凤族人一个个走出来气质都不一样。读没读过书从举止言行就可以看出来。所以多读书还是有好处的。
　　书架修得很高，和房顶相接，交错相通的阶梯方便人走上去取书。褚沐显然不是奔着它们去的。
　　褚沐按着脑中的信息，走上阶梯。心法是被固定在了藏书阁的某一个不可见的位置。需要凤族特有令牌作为钥匙才能开启。不过这个不可见位置是什么……暗室吗？褚沐走到一半，忽然听到了很细微的脚步声，步若生风。
　　褚沐缓慢地呼吸，倏地隐藏在旁边书架上，降低了自己的气息。
　　两个白衣人，走到离褚沐不远的书架下。
　　“师兄，师父说让我们抄什么来着？”
　　另一人出声，“沐月白的清风水波诗。”
　　“啊？那么多。”
　　一人走到褚沐底下的书架，若是他抬头的话就会看到褚沐像个柱子一样正站在书架的隔层上。褚沐也不想的，可是那个梯子就在半空还是镂空状态怎么藏人？
　　“我找到了。”
　　两人又顺便拿了几本书去看，本以为拿了书就走结果两人就地看了起来。
　　褚沐内心，拜托快走，再不走他就站不稳了。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两人听到声音，走到门前，看到了一个比他们小很多可是相貌非凡的少年。
　　一人问他：“你得到了许可么？擅闯藏书阁，可是要罚抄书的。”
　　另一个仔细看了看那少年，十五年纪，相貌堂堂，气度非凡，他前两天就听师父们在说，凤族少主人已经出山，这位少主人也就是未来的凤族族长。
　　“您是少主人？此时不应该在凤族家宴上么？”所有凤族人今天都去参加家宴了。
　　凤栖梧不回答他的问题，径直往里走，“我来这里取东西。”
　　两人觉得这位少主人有点儿生人勿近的意味，周身气压冷得吓人，便自觉纷纷告退了。他们可不想惹少主人不快，毕竟那可是他们师父都要礼让三分的存在。
　　听到脚步声走远，凤栖梧走过去，抬头望着笔直靠着书架的褚沐，“你的目的是什么？”
　　褚沐与凤栖梧目光相接，他轻轻一跳，跳到了地上，“我来借书。”
　　凤栖梧：“借何书需要你偷偷潜入此地，不让人知晓？”
　　褚沐笑得邪魅，“春宫图。”
　　凤栖梧看了褚沐半晌，疑惑地问道：“那是什么？”
　　褚沐愣了一下，随后一把捂住凤栖梧的耳朵，后悔莫及，“栖梧我什么也没说，你什么也没听见。”
　　天哪……凤栖梧竟然不知道。不过想想也是，他一直在至死之地长大，绝对不会看过这种书。褚沐心里有种负罪感。
　　凤栖梧对于褚沐把手放在他耳朵上也不生气，“你找到那本春宫图了么？”
　　褚沐那一刻想时光倒流，回去给自己一嘴巴子，本想调戏调戏凤栖梧结果被他的纯情给硬生生打败了，心里面的负罪感油然而生。
　　“栖梧，我不是找那个，我是想来看看凤族的禁术。听说在藏书阁里。”
　　凤栖梧：“为何？”
　　褚沐放下手，坦然，“我想看看凰炎九阶的所有的心法部分。”
　　褚沐见凤栖梧没动，又补充到：“我刚才就想叫你和我一起的……可是你没理我……我也不想叫其他人，所以就自己溜来看看。”
　　凤栖梧听着褚沐说完，那句“不想叫其他人”听着格外顺耳，于是答应道：“好，我带你去看。”
　　凰炎九阶再怎么说也是凤族的禁术，连三十六长老都没有资格看。今天，未来族长就这么轻轻松松地展示了出来。
　　褚沐有些受宠若惊，本来都准备好了被拒绝，“不是说只有族长继承人才能看吗？你就这么相信我？不问我为什吗？”
　　凤栖梧一本正经，“你打不过我。”
　　褚沐：“……”
　　褚沐还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十七年后的玉陌尘他是肯定打不过了，褚沐会什么？就会用化力，还是天生的，然后还会点儿零零散散的法术。那么眼前凤栖梧呢？他现在凰炎九阶还没修炼成。可是……凤栖梧又不是只会一种法术，有很多褚沐都还没看到过他用出来，深藏不露呢。
　　凤栖梧走到藏书阁最里面，拿出了一块令牌，令牌上是凤族家徽——火凤凰的图案。只见他双手捏诀，令牌浮在了空中。红色的光向四处散开。
　　空中出现了一列一列金色的文字。凤栖梧空手翻过一页页文字，然后转头给褚沐一个眼神。
　　褚沐走上前去查看。心法是修炼法术的根基，若是心法是乱的。那么修炼出来的法术也必定杂乱无章。
　　一个时辰过去了，褚沐把所有凰炎九阶的心法看了一遍。筋脉运行，灵气的流通，穴位的开启都与褚沐记忆中的那部分信息如出一辙。四大守护神与鹤罗神是挚友，翎凤曾经给过关于凰炎九阶的信息给鹤罗神。不过褚沐得到的信息里没有详情记录，褚沐想着估计是有保密协议什么的。
　　褚沐看着那浮在空中金光灿灿的文字，很奇怪，心法没有一点儿不对的地方。那凤栖梧又为什么会出现走火入魔的情况呢？想来想去这褚沐暗自吐槽，这都什么坑人的祖先不给后人留下点儿提示什么的？
　　可是，凤族解开诅咒后，凤栖梧再修炼凰炎九阶。他本人并没有因凰火而受伤，只是凰火外散会伤到周围的人。
　　凤栖梧走过来把令牌收回，空中的文字消失，他不知道沐春风想干什么，不过他对于这个人做的事并不怀疑，“走吧。家宴还没有结束。”
　　凤栖梧走了一步，看到褚沐还在沉思，他上前抓住褚沐的手，领着他向外走。
　　所有修炼后灵气会归结于修道者的内丹中变为自身的灵力和内力。而凰火就是灵力外散的形式……
　　凤烟蓝远远地迎来，宴会才到一半凤栖梧就不见了， “栖梧哥哥你们去哪儿了？”
　　凤栖梧意简言赅，“他去找书。”
　　凤烟蓝：“春风哥哥要找什么书么？我可以帮忙找。”
　　凤栖梧眼神清澈，没有一丝杂质，“春宫图。”
　　凤烟蓝眼睛瞪大，脸色变了又变。
　　褚沐终于想明白问题在哪儿了，还好鹤罗给了他提示。那么这样的话，就需试试辅助凤栖梧修炼了。那么应该怎么辅助这又是个问题，哪里会不会有记录……
　　凤栖梧看了褚沐一眼，“你……”
　　褚沐回过神，眨眨眼，“小烟蓝？”
　　凤烟蓝脸色黑了下来，“思想龌龊。栖梧哥哥，你离他远一点。”
　　褚沐满脸不理解，“啊？为什么？”
　　凤烟蓝：“想要看春宫图的人……”
　　这是个什么乌龙？褚沐脸色也很不好看，“误会。”笑话，他需要春宫图？每天看着凤栖梧……咳咳。
　　好在凤烟蓝没有再追究，只是看褚沐的眼神有些古怪。褚沐感觉自己在凤烟蓝心里的形象崩塌了。不过这丫头真是老司机啊……这才多大？六岁！
　　三人又走进宴会，褚沐自觉溜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着宴会结束。
　　凤栖梧：“你能找到那本书么？”
　　凤烟蓝怔愣住，“啊？”
　　凤栖梧迈上阶梯，走到自己的位置，“送一本到我的庭院。”
　　凤烟蓝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那个外表冷冷清清，不食人间烟火的栖梧哥哥竟然要……春宫图？
　　夜晚降临，所有凤族的人都要参加晚会，众人围坐在一起观赏节目。
　　凤栖梧和凤烟蓝身份不同，两人坐在老祖宗旁边。褚沐则是坐在了台下。好在凤乔姐姐比较贴心，没让他尬坐着。
　　凤烟蓝看到凤栖梧根本对下面的节目没有兴趣，反而一直看着别处。她也看过去，底下沐春风正在和凤乔长老聊得津津有味。
　　凤烟蓝小声嘀咕了一句，“这家伙不会喜欢乔儿姐吧？”
　　凤栖梧听到这话转头，目光落在凤烟蓝脸上，脸上有些惊讶，“真的吗？”
　　凤烟蓝：“哥哥，怎么了么？”
　　凤栖梧又恢复了沉静的模样，“没什么。”
　　老祖宗把这两个人小家伙的对话听在耳朵里，他们这辈的事，轮不到她再插手了。老祖宗端起茶杯，“蓝儿，再来一杯。”
　　另一边褚沐看着那些吹笛子的女子，忽然想起他听过的一首曲子，问：“姐姐，凤求凰曲是什么？”
　　凤乔：“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凤族的人为了为了喜欢的人跳凤求凰舞或者演奏凤求凰曲，向对方表达心里炽热的欢喜。”
　　褚沐有些不好意思，脸颊绯红。原来，是这个意思。这么含蓄地表达爱意，竟然会让人如此心动。
　　凤乔：“你想看吗？”
　　褚沐没见过玉陌尘跳舞，凤栖梧也是，不知道是怎样的一道风景，倒是有点儿想看。
　　“沐春风，我走了。”
　　一个声音清晰地传入褚沐脑海，是传音之术。
　　褚沐站起来，看向台上，凤栖梧不知道何时已经不见了。他看了一眼四周，并没有他想找那个人，心里一下就有点儿慌。
　　“姐姐，我走了。”
　　说完这句话，褚沐立马离开了晚会。
　　一出门，周围都是静悄悄的。一个念头在褚沐心里出现，他不会回至死之地了吧？
　　不过……即使是他回去了，那他也得把凤栖梧找回来。
　　褚沐飞身回到了凤栖梧的庭院，庭院里有盏灯放在桌子上。褚沐抬头，凤栖梧坐在梧桐树上，月光落在他身上。褚沐的心稳了稳，还好，他没有躲进至死之地。
　　褚沐也飞上去坐下，坐在旁边，树枝颤了颤。可他半天也等不到凤栖梧说一句话。但他知道凤栖梧心里装着事。
　　还是褚沐先开口，“栖梧，能和我说说怎么了吗？”
　　凤栖梧在生气。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越看越生气，那种感觉在心里挥之不去，不想沐春风喜欢上凤乔或者其他人。更不喜欢他靠她们太近。
　　凤栖梧：“你……心悦凤乔？”
　　褚沐把脸凑近，“你吃醋了？”
　　凤栖梧满脸不可置信，吃醋？他在吃醋？这怎可能……
　　“我开玩笑的。”褚沐一笑，“我不喜欢她。也不会喜欢上任何女子。”
　　褚沐坐在树枝上把腿悬空，晃了晃腿，“栖梧，你会跳舞么？”
　　“不会。”凤栖梧盯了褚沐的侧脸半晌，“你想看什么舞？”
　　“凤求凰。”褚沐转过脸正好和凤栖梧对视。
　　凤栖梧知道这是何种舞。小时候他听他娘说过，只有遇见了挚爱的人才会为那个人演奏凤求凰，表达爱意。
　　褚沐许久没听见凤栖梧的回答，有些失落，“我开玩笑的……真的。我下次给你唱歌吧。”
　　凤栖梧：“现在。”
　　褚沐：“什么？”
　　凤栖梧小声说道，“现在就唱给我听。”
　　“好。”褚沐想了一下，唱了首比较温柔的《Valder Fields》
　　“I was found on the ground by the fountain at valder，fields and was almost dry，lying in the sun after I had tried，lying in the sun by the side…… ”
　　夜风吹起，褚沐两旁的碎发被吹起来，他的嗓音幽远而清澈，不知道拨动了谁的心弦，一下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