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问归期》闲院朽木

67、难喻

　　褚沐一指床，“你睡这里，我睡里面。”说罢，不容拒绝，褚沐轻车熟路地打开了内室的门，正想抬步走进去，看来今晚他是要感受一下那神奇的玉床了。
　　凤栖梧背对着褚沐，手不自觉捏紧，也许是褚沐的嗓音太好听了让他心神恍惚，他说：“你不介意的话……和我一起睡吧。”
　　说这话时凤栖梧心里紧张了一下。他很清楚，他想靠近沐春风，想了解，想熟悉他。尽管相处时间不长，可他对沐春风的新奇感只增不减。或许是因为沐春风闯入了至死之地，或者是因为他从另一个未知的世界来，也说不定是因为他能够不被凰火伤害而靠近自己……总之，理由很多，可不管哪个理由，凤栖梧现在无比清晰地感觉到了，他不想让这个人离开，一步也不行。
　　两个男子睡在一起……应该是没问题的。沐春风给他提起过，他的世界完全不同于这里，所以凤栖梧想着，两人一起睡，也是无妨的。
　　墙门轻轻合拢。
　　凤栖梧手放下，依然保持着背对的姿势，捏紧了拳头。他刚才，没有听到沐春风转身的声音。所以……他是拒绝了吗？为什么……不愿意……
　　“要不要听睡前故事？”声音不远不近。
　　闻言凤栖梧猛地转身，只见褚沐抱着手靠在墙上，一笑，“要听吗？”
　　凤栖梧垂下眼睛，舒展开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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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沐不敢贴得太近，他怕自己起生理反应就太尴尬了。作为男人，和自己喜欢的人都这样躺床了要是不想点儿什么，那多半就是性—无能。褚沐想是想了，可也就想想，把身上那点儿欲—火强制压下去后，默默感受了一下凤栖梧身上的味道。他光是闻到凤栖梧身上舒服的味道就不能自已，只是这样躺在他身边就觉得无比安心。
　　他就是他，不管是哪个他，我都依然爱他。
　　褚沐绞尽脑汁去回忆他听过的童话故事。他小时候不喜欢听故事，好吧，没有人给他讲睡前故事，一个人在家能睡着就不错了，这些故事只是他道听途说的。还有大部分小男生喜欢的漫威DC超级英雄，褚沐小时候也很少接触。于是褚沐就半回忆半瞎编地给凤栖梧讲起了故事。可别小瞧了黑客的脑洞，开起来自己都害怕。
　　凤栖梧就这么面对着他，那双明亮的眼睛看得褚沐心里软乎乎的，像是躺在云里。一想到凤栖梧还不知道自己怎么在脑海里yy了几个G的不和谐画面，黑客大人有那么一丁点儿羞愧。
　　凤栖梧道：“我睡不着。你再讲讲你们世界的事吧。”
　　褚沐心里知道凤栖梧有良好的作息时间和他们这些夜猫子不一样，“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该睡了。是……怕凰火忽然不受控制么？”
　　凤栖梧没点头也没摇头，可是他的眼神已经完全出卖了他。
　　褚沐：“不用担心，你这庭院周围没人。而且我嘛，也不怕烧。”
　　凤栖梧点头。
　　褚沐笑道：“那，不如我给你施一个魔法。”
　　凤栖梧正好奇魔法又是什么时，褚沐按住他的肩膀，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晚安，栖梧。乖，睡了。”
　　亲完褚沐就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他怕自己被赶下床。但是依照他对凤栖梧性格的了解，这种可能性不大。算是他……在耍赖吧。
　　凤栖梧整个人都呆住了，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亲……他被亲了……沐春风亲了他……
　　而后过了许久，凤栖梧的震惊才平静下来。他应该生气甚至是愤怒的，因为这种亲密的事……只能夫妻之间进行。沐春风这种行为完全不合礼数。况且，两人都是男子……可是……
　　可是他却完气不起来，一点儿愤怒的心情都找不到。
　　和刚才生气的感觉完全不同。甚至，有点儿……开心？凤栖梧耳朵通红。
　　褚沐睁眼，凤栖梧纠结了许久最后既没有赶走他也没有生气，此刻安静地睡着了。褚沐感叹了一下，这个人的睡颜，原来从小时候起就这么可爱。他紧盯着凤栖梧的睡颜不放，心里面都冒出了粉色的泡泡。
　　这个人，是我喜欢的人，是我的初恋。
　　褚沐用十分小的声音说道：“栖梧，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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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沐耳朵里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少主，我是派来侍奉你的……”
　　褚沐翻身，伸手一摸床，凉凉的。嗯？褚沐睁开眼睛，起来看人。旁边已经没人了。门外面隐隐约约传来女子的声音。
　　褚沐三下五除二把衣服穿上，懊恼不已。他竟然越睡越晚，啧啧啧，实在是懒散得不像话。
　　褚沐系好腰带，开门，走到庭院。一名女子单膝跪在凤栖梧面前一尺之距，右手握拳左手成掌，她的佩剑放在了一旁。
　　凤栖梧：“是沐老派你来的。”
　　沐茜听到凤栖梧说话，一忘形，顺口说：“是那个老头子……额，是沐庄主和凤族长的意思。”
　　凤栖梧：“起来吧。”
　　褚沐在后面听得一清二楚。沐庄主？这女子是水木山庄的人吧。看来沐爷爷他老人家也接到了凤栖梧从至死之地出来的消息。还特意派了一个会法术的……侍……女……
　　时间静了静。
　　那女子一起身，一切都像慢动作回放一般。褚沐看到她的脸瞪大的眼睛……这张脸……这张脸他绝对不会记错！
　　下一秒，褚沐越过凤栖梧，抓住了她的肩膀，“Janet，你怎么在这儿？”
　　凤栖梧见褚沐的举动，脸色微微变了变。
　　那女子一脚猛踩在褚沐脚上，再反手把褚沐双手扭到背后，“你姑奶奶叫沐茜！臭流氓，敢摸我，今天我非剁了你的手不可！”
　　沐茜……沐茜……这个名字回荡在褚沐的脑海一遍又一遍。沐茜是……
　　褚沐手被她生生拧过去，有些疼，这女子下手真不手软，“你是沐爷……沐正的什么人？”
　　“姑奶奶是沐家五小姐！臭流氓，有意见？”
　　“放开他。” 凤栖梧眉头紧锁，不明白沐春风怎么会……忽然对女子做出这么无礼的行为……
　　沐茜闻言一松手，走开时还不忘再踩褚沐另一只脚。
　　褚沐疼得蹲下来，他还不死心地看着沐茜的脸，那张脸，简直一模一样……和记忆中的Janet重合。只不过这人更加青春年少，身上笼罩的也是修道之人的气息而不是……商业上的女强人。同样的脸……两个人？
　　褚沐有点心虚， “真不是你？”
　　沐茜拔刀，“臭流氓，来打一架吧。”
　　不是，这人不是褚沐认识的Janet，至少从年龄上就不对……
　　褚沐退到一边，手都在颤抖。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疼的。
　　沐正消失的五女儿和Janet长得一模一样。是巧合？不，绝对可能。褚沐最不信的就是什么巧合。巧合这种概率太小了。
　　所有的疑问在褚沐脑海里浮现……这个世界，这种语言，守门人，守墓人，空门……所有发生的事历历在目，一切的一切像是电影回放一般出现。
　　有一种可能性在褚沐的脑子里猛地闪现……
　　“啊！”褚沐捂住额头。
　　沐茜把剑收好，竟然发觉那人还盯着自己看于是捡了一块小石子砸过去，正巧击中褚沐的额头。
　　褚沐摸摸额头，“你也太凶了吧！”
　　沐茜充满了不屑，“姑奶奶性格就这样，不服？来干一架！亏你还是少主的侍卫，连小石子都躲不开。你还保护他？！”
　　褚沐深吸一口气，“打架是吧？好啊，打就打。让你看看我能不能保护他！”
　　话音一落，褚沐起身跳到沐茜面前一掌劈她面门。沐茜背后的墙被褚沐的掌风击碎。沐茜反应也快，向后空猛地一飞，拿起利剑就朝褚沐刺去。褚沐手腕上的黑金玄珞石变化为手套，那利剑刺中手心，被坚硬的手套挡住了。褚沐本以为她的剑会折断，谁料想沐茜的剑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成了一个弧。在沐茜向褚沐靠拢时，她手中聚起一团光一掌拍向褚沐。褚沐偏头一躲，一只手空出来抓住她的手腕，那一掌从他脸擦过去。褚沐想起了格斗技巧，稳住腿，借力从她正面绕开，双手环住她的脖子，准备束缚住她。
　　“住手！”
　　“不准打架！”
　　两个人声音同时响起。褚沐听到了凤栖梧的声音停下，沐茜也反应过来什么，有些遗憾，她把佩剑收好。刚才是褚沐手下留情了，沐茜打得不过瘾。
　　刚被褚沐击碎的墙外走进来一名女子，提着两个食盒，“一来就打架，小茜你是想被遣送回山庄吗？”
　　沐茜见到那女子，气势完全弱了下来，“姐？你怎么来了？”
　　沐茜的姐姐，也就是水木山庄的四小姐沐熹微。
　　褚沐看着那位画着花钿妆的女子，背后是碎成渣的墙，心里涌现出说不出的感觉。有一种，很强烈的熟悉感。还有，想哭的感觉。大概是，心里面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命运这玩意儿把他兜进了一个极大的圈子里，还是穿越时间，空间的那种。所有的真相，他都在那一瞬间知道了，只是，只能埋在心底，谁都不能说。
　　沐熹微一进门就看到了凤栖梧以及褚沐，两人都是那种惹人注目的类型。沐熹微走到凤栖梧面前准备行礼，“少主。”
　　凤栖梧：“不必行礼。”
　　沐熹微起身，抬眼，“我带了很多糕点，本来是准备去前山探望小茜，结果听说她被安排成了少主的侍卫。不过这个地方太难找了，我迷路了。”
　　沐茜心有余悸，沐熹微可是个大迷糊，“姐，那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沐熹微想了想，笑了，“我被当成可疑的人，然后我就见到了乔儿，她给我说的地方。不说这些了，少主不妨尝尝我的手艺。”
　　沐茜乖乖上前帮着把食盒放下，是十八碟形式各异的糕点，“这么多？你是要撑死我么！”
　　“本来是想着，给你师兄师姐也尝尝，现在看来我们吃就行了。”
　　沐茜递给凤栖梧一碟，“少主，我姐的手艺很不错的。”
　　凤栖梧正巧还没吃早饭，捏了一块尝，“很好吃。”
　　沐茜余光一瞥站在一边的围观群众，“臭流氓，吃不吃？”
　　“吃，当然吃。”
　　褚沐拿过一块，细细品尝，这味道真的很不错。
　　沐熹微看了褚沐两眼，刚才没仔细看清，“啊咧？混血？”
　　褚沐被她的目光看得不知所措。刚才他起床是洗了脸的，嗯，头发也没乱，他全部扎到了后面。所以不存在什么坏形象。
　　褚沐用平静的目光看着她，“你这么看着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沐茜毫不客气地，一肘子撞在褚沐的肚子上，褚沐后半句直接说不出来了。
　　沐茜蹲下，用了两分力气捏住褚沐的脸，“臭流氓，嗯？别想打我姐姐的主意！”
　　沐熹微一巴掌把沐茜手拍落，“小茜，放开他。怎么这么凶悍？公子，你没事吧？”
　　沐茜放手，“对付流氓不需要手软。”
　　沐熹微给褚沐拍拍褚沐的背，“你叫什么名字。”
　　“沐……春风。”褚沐一时起来不，自己被撞的是肚子，她怎么给拍背。真是……傻乎乎的。
　　沐熹微想了想没听到说家里面谁和北湖的人成亲了，“你也姓沐，你是何人的孩子？”
　　“我……”褚沐揉了揉肚子，不再把自己和水木山庄扯上太深渊源，道：“凑巧而已。天底下同姓的人多了去了。”
　　沐熹微一想也是，转言道：“不过，既然我们一个姓，那我们就是一家人啦～”
　　褚沐满眼都是温柔，“嗯，您说得对。”
　　沐茜用鄙夷地看了一眼褚沐，人挺好的，就是看起来瘦瘦的，连肌肉都没有，“喂，侍卫。你这细胳膊细腿儿的，能干什么？耍流氓么？”
　　“张口流氓闭口流氓。”褚沐说：“不要凭借外表来看人。长得好看的未必是善人，长得丑的也未必是恶人。这世间，可不能用外表来看人。对吧，栖梧？我可不是流氓。”
　　他不是流氓这才是重点，万一给凤栖梧留下坏印象怎么办？
　　凤栖梧本来就听褚沐的话就听得很认真，结果突然被他叫到名字一时脑袋有些空白，“嗯，招蜂引蝶。”
　　褚沐：“……”
　　沐茜哭笑不得，“少主都这么说了，看来你真是个臭流氓。”
　　沐茜只是脾气火爆也并非冥顽不灵，和褚沐说两句话就看出来这人的教养，谈吐方式，和他们相差得太多。开放，不拘谨，沐茜很喜欢与人这样人相处。就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沐茜发觉这人的眉眼有种熟悉感。只是鼻梁高挺，眼睛大大的，乍一看有种北湖人的感觉。可仔细看……真的……很像……
　　褚沐： “不让我看你，你就盯着我看？”而后下一秒，褚沐又被沐茜给瞪了。意思是，你再多说一句姑奶奶我就再给你打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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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烟蓝刚走到凤栖梧庭院，就看到门口连着的那片墙塌了，露出一大片空地。
　　凤烟蓝：“？？？”
　　凤烟蓝刚走到边上，就看见庭院内，沐茜抓着褚沐的手。
　　凤烟蓝：“我来的……不是时候？”
　　沐茜立马松手，“大小姐。”
　　凤栖梧放下书看过去，刚才沐茜和褚沐打闹时他就选择看起了书。
　　凤栖梧问：“何事？”
　　凤烟蓝有些犹豫不决。庭院里有沐茜，沐熹微，沐春风以及她哥四个人，她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把春宫图递过去吗？难不成众人一起看？
　　褚沐边揉手边走过来，他刚才明显地看到凤烟蓝这丫头很犹豫。
　　褚沐蹲下来，问道：“怎么了？”
　　“哥哥要的春宫图我让人找来了。”凤烟蓝给褚沐传音。
　　春……什么？
　　褚沐眼睛瞪大，仿佛被雷劈了，还劈得外焦里嫩。一个是凤栖梧竟然会要，另一个是……六岁的凤烟蓝竟然能找来这东西。这丫头真六岁吗？老司机要从小培养？？
　　凤烟蓝把烫手的山芋般的盒子直接放他手上，“交给你了沐哥哥。”说完这话她快步就走远了。
　　而褚沐还在原地处于被劈状态。
　　沐熹微：“大小姐说什么了？”
　　褚沐恢复表情起身走到凤栖梧边上，十分平静，“这是她给栖梧的，不过现在不能打开。”
　　凤栖梧盯了那盒子两眼，又看了看做贼心虚的褚沐，“嗯。”
　　沐茜今天是来给凤栖梧报道的，她的行礼还在前山。于是入夜时，她领着沐熹微离开了。
　　屋内就褚沐和凤栖梧两人。
　　“我看看。”凤栖梧说。
　　褚沐洗完脸把帕子放在架子上，“看什么，少主人该睡觉了。”
　　“春宫图里是什么？”凤栖梧看褚沐躲躲闪闪不告诉他就有些不悦。
　　褚沐：“你……这……”没想到凤栖梧问得这么直接，连点儿过渡都没有。褚沐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但是仔细一想，也没什么好逃避的吧？不就几张图吗？又不是A—V还带娇—喘。
　　褚沐这么一想索性把盒子拿来。而且…… 他也想看看凤栖梧为此脸红的样子。
　　凤栖梧打开盒子，盒子里有一本没有名字的书。
　　褚沐不打算放过凤栖梧的任何表情。喜欢也好，害羞也好……随着凤栖梧的翻阅，褚沐也看了半晌，可凤栖梧根本就没有表情变化，就像在看一本正经的书一样。
　　这人，有没有性—欲呢？十五岁了，也该有了吧。晚熟？性—冷淡……不，只有这个褚沐可以否决。
　　看完了，书合上，凤栖梧问：“你想看的就是这些？”
　　“我不想看。”褚沐总感觉是自己坑了自己，“那是误会，我随口一说的，本想逗逗你的。没想到……你不知道。”
　　褚沐话还没说完，凤栖梧已经用凰火把那本小黄书烧得一点儿不剩，“好了，现在我知道了。”
　　褚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要恶作剧的心也没了。两人陷入了沉默。这种诡异的沉默褚沐怎么看都不像是看完小黄书的气氛。
　　凤栖梧：“睡吧。”
　　褚沐：“栖梧，你没有什么感觉吗？”
　　凤栖梧反问：“什么感觉？”
　　嗯？凤栖梧好歹也是个少年竟然会不为所动，平静得让褚沐真怀疑他是性—冷淡。
　　“很奇怪吗……我没有任何感觉……”凤栖梧问。
　　“没……”褚沐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有点复杂，“那……就睡吧。”
　　凤栖梧：“昨天为何亲我？”
　　凤栖梧忽然把这个问题认真地揪出来，褚沐愣了一下，随即也十分认真地回答：“那是我们那边晚安吻。睡觉之前会给亲近的人……一个晚安吻。你要是不喜欢，我不会再做了。”
　　耍赖归耍赖，一次也挺好。可褚沐终归是舍不得凤栖梧的，既热烈喜欢又心疼得不行。所以，不能让他讨厌自己，这样待在他身边就挺好的。
　　这一次，凤栖梧看了褚沐近十秒的样子。褚沐感觉的脸都被看烫了，心里还在给他计时。
　　凤栖梧一字一句道：“无妨。”
　　无妨。褚沐感觉自己都不认识这个词语了。无妨是没有关系的意思吧？凤栖梧这么说是什么没有关系？是上一次的晚安吻他不追究了，还是下一次亲亲也可以的意思？
　　褚沐舔着脸问道：“还要，晚安吻吗？”
　　凤栖梧眼神微变仿佛有火在里面，良久，他微不可见地点头。
　　褚沐有种自己捡到宝的感觉。凤栖梧知道自己干什么吗？他怎么会同意这么逾越的要求？褚沐开始怀疑他一点儿也不认识凤栖梧，一点儿也不了解玉陌尘。
　　褚沐心里乐开了花儿，在凤栖梧额头上亲了亲，“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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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沐怀着莫名其妙的心情睡着了，感觉做梦都是甜的。待他去睡后，凤栖梧睁眼。
　　刚才他说谎了。他有感觉，只不过是厌恶……图上那些肉—体—交错让他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差一点就控制不住体内的凰火蔓延，烧了这个庭院。可是一看到沐春风正在看着他，眼睛里还有想恶作剧的意思，他心里那种不舒服又被冲散了。只觉得对面那个人真是幼稚鬼。
　　褚沐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单衣，单衣下的身体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他手指骨节分明，是双很漂亮的手。凤栖梧伸出手摸着他的脸，感受褚沐的皮肤，温热，细腻。
　　刚才沐春风想问他的是什么感觉？是对那些图产生欲—望吗？他自然不是什么都不懂，也是知晓一些，只是从来都没有心情去在意这些。
　　那……男子与男子也可以同房—行云—雨之事吗？……
　　这个问题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凤栖梧脑子里，他被吓得猛一缩手，手心滚烫连带着整个人都烫烫的。
　　脑子里不自觉把刚才看过的画面换成两个男子……沐春风的脸……
　　凤栖梧翻了个身，不敢正对着褚沐。手很烫，脸快要烧了起来……更重要的是……凤栖梧清晰感受到了自己的不同，他动了动腿，连带着呼吸都变得不稳。
　　他对沐春风有感觉了，而且，毫无疑问，这是……想要得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