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代吸血鬼】终归于你》没饼干不喝茶

47、番外：Substitute/替代品

　　怕大家嫌弃，就写在开头啦。
　　这是与正文无关的一篇番外，he原创女主bg甜文
　　还有类似的短篇一发完我也在乐乎上更新，乐乎ID：一只懒到长毛的布丁，我会常常在那边更新各种短篇，欢迎大家来围观！（^^）

　　怎么说呢。
　　幸好我的英语经过各种欧美剧的熏陶，还算不错。
　　才不至于看着来来往往金发碧眼的异乡人饿死在街头。
　　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真的穿越了而不是被恶搞或者做噩梦，是在昨晚出门帮史蒂夫——这个好心的餐厅老板同意我留在店里打工以包吃住，上帝保佑他——倒垃圾的时候，我站在后门小巷里的垃圾桶边，眼睁睁看着满满当当的巨大垃圾箱被一个人影硬是压出了多余的空间，我愣了一下，看向将倒霉鬼飞来的方向。
　　逆着灯光的身形有些熟悉，巧了。
　　发现对面的人是那个“传说中”嗜血的野兽——混血始祖时，我脑子里同时蹦出几个想法。
　　一，那是我男神，我要不要去抱一下？
　　二，我能近得了男神的身吗？
　　三，要不要和男神表白？
　　四，男神可能会把我灭口。
　　哦豁。
　　别看我在很淡定的跟我男神对视，其实我现在慌得一批。
　　众多思绪在一秒后垃圾桶里溢出来的血腥味涌进鼻尖的时候，全部泯灭。
　　只剩下一个。
　　我稳稳地举起提着垃圾的手，把垃圾放到倒霉鬼身上，放下垃圾箱盖，稳稳地转身往回走，稳稳地握住门把手往里拉。就在木门即将合上的时候，我几乎要勾起嘴角开始庆祝了，突然一只还在滴血但很好看的手探进来卡住了门缝。
　　哦豁。
　　别看我现在冷静地打开门在和男神对视，其实我现在慌得一批。
　　脸上也沾了几点猩红的男人歪着头朝我绅士的笑：“我想我需要洗个手，可以进来吗？”
　　“不可以。”我真的很想说可以，也是真的不敢拒绝，但是我真的不是房主，求生欲极强的我眼看着他就要发火迅速补充，“但我可以为你提供很多水和洗洁精。”
　　他挑了挑眉，点头同意了。
　　我转身回了后厨找了个最大的桶开始接水，又把老板友情提供给我的毛巾拿出来，柔软的触感令人心生可惜，我还没有用过呢。
　　拖着满满的水桶回到后门的时候，克劳斯还在原地，半靠在门上不知在想什么。
　　由于克劳斯进不来，哪怕一步之隔，我也得拼了老命把水桶提下台阶移到门外，捶了捶快废掉的老腰，我把肩上搭着的毛巾也递给他，又跑了一趟把洗洁精也拿过来。他已经在洗手了，还抬头看着我笑：“你知道吗，刚刚你要是跑了，现在你也在垃圾桶了。”
　　“……哦。”我应该笑一笑吗？
　　“你为什么不害怕？”克劳斯终于开始发挥好奇心，“我能听到你的心跳，它们一秒都没有乱过。”
　　“我情感缺失，”我戳了戳自己的脸示意他脸上还有，“但除此之外，我很……欣赏你。”我在心里换了几个词，委婉地表达了我的心情。
　　“这么说你认识我？”克劳斯又抹了把脸，毛巾随手一扔。
　　“略有耳闻，”其实你出生年月家住哪里上有几个下有几个以及将来会有几个我都一清二楚。我低调的点点头绕过他把毛巾捡起来扔进垃圾箱，顺便担忧了下老板的人身清白，“我老板会不会被当犯人抓走啊？”
　　“呵……”克劳斯忍俊不禁，像是被我逗笑的，“你担心得还挺多。”
　　“老板好心收留我才让我不用睡大街，我不能给老板惹麻烦。麻烦让一让，”见他收拾得差不多了，懒得提走我就直接把水桶一掀。完全没想过上一秒说着不惹麻烦，现在满地都是“罪证”了。
　　“这里的警察不过是个装饰罢了，你老板可不会有麻烦，”我埋着头收拾东西，没看到克劳斯若有所思地眼神，“你是东方人？种花家？”
　　“对，我……”克劳斯没有给我编好理由的机会，我被打晕了。
　　至少没有进垃圾桶，醒来的我如此安慰自己。
　　……
　　我摸着自己完好的脖颈一边庆幸一边后怕，要知道克劳斯最喜欢的就是扭断别人的脖子了。一般的吸血鬼还好说大不了昏迷一段时间，可我是个凡人啊！我要是脖子断了，可就直接翘辫子断气了。
　　“摸什么呢？”突然响起的声音把我吓得一激灵直接坐起来，转头一看，克劳斯竟然就坐在床边，手里苹果削了大半，“我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
　　“我不是怕，是身体自然反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看着那个快要脱光的苹果，觉得它格外的甜美诱人，于是恶向胆边生，撑着床沿就去抓苹果，“您真是太客气了，还削苹果给我吃，这怎么好意思呢？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我身为一个凡人，当然抢不过一个混血始祖，理所当然的我眼睛一花，就眼睁睁看着诱人甜美的苹果进了别人的嘴。
　　“……”作为穿越前的几代子孙里唯一的女孩儿，从来没被抢过食的我眼睛一鼓就想骂人。
　　这时候我就无比庆幸我患有情感缺失症，我才能理智的闭紧了嘴巴，把骂人的话咽下去，开口又是一顿彩虹屁：“哎呀呀您看您也太厉害了，果然不是一般人，这手速这反应，我完全都没反应过来，不愧是世界上最强大的生物！”
　　克劳斯咬着苹果眼睛微微眯起，我不确定是被我夸的心情好了还是只是咬苹果的动作带起的自然现象。他嚼了嚼，有些含糊不清地开口：“挺会说嘛，苹果赏你了。”
　　老实说，被咬过的苹果我是嫌弃的，但是想想这不是一般人，而是我男神咬过的苹果，我就不嫌弃了，捧着苹果又是一顿夸：“这苹果削得是圆润匀称，一看就是出自高手大神的手笔，我一向只听闻混血始祖克劳斯无所不能所向披靡，竟不知连削苹果这样的小事您也能做得如此完美，您简直太厉害了！”其实主要是我觉得我要是敢摆出一丁点嫌弃的架势，我今天多半就得交代在这里。
　　说起来我都还没来得及关注一下我现在到底身处何处。
　　有一说一，活过了上辈子加上短暂的这辈子，我也算是见过世面的过来人了。但是实话实说，像这样古老又奢华的房子，我真是头一回见，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放眼望去，似乎处处都埋藏着历史的痕迹——古老的油画，古老的壁灯，古老的墙纸，古老的床栏边古老的人……咳咳，对不起，情绪一上头有点控制不住这颗诗圣的心，大家见笑了。
　　总之，我惊呆了，并且一紧张下意识溜出一嘴土味儿种花方言。：“请问这是哪位员外的府邸……那什么，这是哪儿？”
　　克劳斯没有直接回答，保持着他一贯的神秘笑容拉开厚重的窗帘：“猜猜看？”
　　“你家？”我斩钉截铁毫不犹豫字字珠玑。
　　克劳斯有些意外地挑眉：“怎么说？”
　　“门没关，我看到了楼下对面墙上你的画像。”我指指外面。
　　你以为你家装修还有什么隐私吗？剧里唯一没有细节镜头的大概只有你家厕所吧？
　　实话自然是不能说的，我选择装一把逼，让自己显得聪明些。
　　“不错，冷静，机敏，”克劳斯满意地点头，“我有个任务交给你。”
　　果然，他认为我是个观察细致的聪明女……等等。
　　“不瞒你说，其实我刚刚是瞎猜的，而且别看我很冷静的啃苹果，其实我心里慌得一批！”我手一抖把苹果扔到床上，满脸写着：我很慌你信我。
　　克劳斯丝毫不为所动：“瞎猜都猜中说明运气好啊，遇事不露怯还会装样子，最适合这种危险性高的任务了。”
　　“咳咳咳……”我当机立断卡住自己脖子，“咳咳……我喘不……过气了咳咳……我重伤了……行动不……”
　　克劳斯也当机立断撸袖子：“我给你喂血，正好转化一下。”
　　“原来只是口水呛到了！”我捂住脸低头认输。
　　“这才乖嘛，”克劳斯满意地伸手拍我头毛，像极了他亲切抚摸马鬃毛样子，“来我给你说说我的计划。”
　　我不知道这个人从前有没有这么拍过别的生物的头，或者说有没有拿别的生物练习过。反正我本人的大头是头一回被人拍。
　　这一瞬间我想了很多，比如：
　　听说被拍头会长不高。
　　我已经不算天才了，别把我拍成傻子谢谢。
　　这明明是个死亡角度克劳斯为什么会有种奇异的美感？
　　我大概是中毒了吧……
　　等我理智重新上线的时候，克劳斯突然离我近了很多。
　　emmmm……非常多。
　　为什么我会以一种女朋友or情人！！！的姿势跪在床边？？？抱着克劳斯的脖子？？？？
　　我到底是什么时候窜起来搂住他的！！？？
　　我卡了一卡，在脑子里拼命地倒带。
　　噢，就在他拍完我头冲我“妖艳”一笑之后。
　　我突然福至心灵指着克劳斯恶人先告状：“流氓！”
　　克劳斯一贯地微笑更深了：“你再说一遍？”
　　“害，你看这个事情，它就有一点复杂了。”我开始扳指头，“首先，虽然我刚刚的行为很流氓，但是我真不是个见人就亲的流氓，这个这个……诶不对啊？”
　　我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虽然我流氓的很突如其来且令人猝不及防，可克劳斯他是正常人嘛！是嘛！？
　　“你为啥不躲开或者推开我？再或者现实一点，我为啥还活着？”我跪在床上的高度刚好和克劳斯平视线平行，能看到他浅草蓝的眼睛和浓密的睫毛。
　　但我这人有个毛病，离得越近，我对情绪的分辨就越迟钝，因此完全看不出克劳斯此刻到底是想杀掉我还是想不了了之。
　　克劳斯只是无所谓的反问我：“我为什么要拒绝你？又为什么要杀你？”
　　他一歪头，我才惊觉一件要命的事。
　　我到现在，还！搂！着！他！
　　我一抖赶紧把手缩回来，像摸到刚刚出炉的烤红薯一样。
　　然后……然后呢？一个正常的女孩儿面对现在的情况会怎么做？
　　好像是尖叫……算了吧，这个选择不符合我的气质。
　　眼看着克劳斯突然舔唇，唇边獠牙尖尖若隐若现，他俯身靠我近了些：“那你想死吗？”
　　我当机立断抓起克劳斯的手上下摇：“那么合作愉快克劳斯先生！”小命要紧，小命要紧。
　　这次我很轻易地就抓到克劳斯的手了，我个人分析，大概是因为这次没有抢他手里的苹果。
　　克劳斯有些意外地挑眉：“你就不问问我准备让你干什么？”
　　我看着克劳斯灵动的神情转不开眼：“我承认我有堵的成分……”
　　“呵……”克劳斯被我逗笑了，又一次。他伸手搭上我纤细脆弱的脖颈，我是一动不敢动，整个人僵成一具尸体。但是没得什么卵用，克劳斯一收手，还是轻松将我拉到他面前，笑得高深莫测：“你的心跳，变了……”
　　这个距离，这个语气，这个嗓音，这个表情……
　　我干了一件任何花痴都会干的事——捧住男神的脸就是一顿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口水洗脸。
　　至于会不会被pia飞？
　　我承认我有堵的成分。
　　……
　　我不知道为什么克劳斯不躲不避任我亲了他好几下，我只知道，原来他的唇真的很软，胡茬也不像看起来那样扎人。
　　鼻尖能闻到淡淡的松节油香，恍惚间我有种回到了自己的画室的错觉。
　　松节油在油画里用得不算多，却能沾染上淡淡的香气，克劳斯他一定很爱画画。至少比剧里表现出来的，还要爱。
　　我突然想起我穿越前最后画的那副画，深沉的黑夜，浅淡的月光，海面只露出半截的鲸尾。
　　我眨眨眼，睫毛几乎能挨到他的，一瞬间我竟然觉得，克劳斯就像那头鲸，分明只有半截尾巴在月光下若隐若现看不真切，却让人忍不住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我继续捧着克劳斯的侧脸，细细地观察他。这双瞳孔是我最喜欢的。看向亮出时，是浅浅的天青色，隐在暗处时，又是幽幽的黛青色。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眼睛真的很好看？”我不自觉地小声问他，没留神脱口而出的是中文。克劳斯愣了下：“什么？”
　　我回过神，发现自己差点口头调戏了自家男神，赶紧想说句别的糊弄过去。可转念一想，我都已经口头调戏过了，还怕什么口头调戏？（此处重音请自行体会）
　　于是我重复了一遍：“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眼睛真的很好看？”
　　克劳斯想了想，煞有其事地歪头：“还真没有。”
　　“那我多说几遍，你饶我一次可好？”亲的时候我是很大胆，但现在亲完了，我得为自己的小命考虑了。
　　“饶你什么？”
　　“我刚刚那啥……亲你的事……”
　　“怎么，还要我给你负责吗？”克劳斯挑眉，转而又沉了沉脸色，“不过不经我允许靠近我，找死。”
　　“对不起我错了！但其实主要还是因为你张长得太符合我的审美了！所以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错！请你原谅我！”我作为一个识时务的人，我闭紧双眼发出了俊杰的呐喊。
　　啧啧啧，瞧我这短短几句话，说的实在是厉害。
　　先是放低自己向克劳斯道歉以示诚心，接着看似是在推卸责任实际却是在夸他，引导他的思维消减他的怒气最后再次道歉并同时配上害怕闭眼的表情引发适当的同情心理。
　　虽然看不见克劳斯的反应，但从他沉默的几秒钟里我猜出来，这一波，稳了。
　　但此时此刻嘴唇上那熟悉的柔软触感是怎么回事？？
　　我睁开眼定睛一看，没把我吓飞。克劳斯的眼睛离我的大概5毫米。我几乎能从他天青色的眼瞳里分辨出我棕色的瞳孔。
　　我猛的往后推开：“我我我我我……”
　　克劳斯姿势不变，眼里带着笑意：“我这个人，喜欢以牙还牙。你亲我一次，我是一定要亲回来的。不然我克劳斯的威名何在？”
　　“……”我沉默一秒，“你可能对以牙还牙这句话有什么误解。”
　　克劳斯的笑意更明显了：“你是在建议我杀了你吗？”
　　“我觉得以牙还牙这句话您理解的非常的到位，完全没有错。不过您刚才亲了一半被我躲开了，请问还要继续吗？”
　　克劳斯勾起嘴角：“今天我心情好，不用了。”
　　我颇为失望：“哦。”
　　克劳斯终于是咧开嘴开怀地笑起来：“你越来越有趣了，看来我把你捡回来，没错。”
　　我半跪在床上做了个不太标准的绅士礼：“能让你开心，是在下的荣幸嘿嘿嘿！”
　　神奇的是，接下来，我竟然在迈克尔森大宅里安然无恙的住了大半个月。
　　但我更加好奇的是，在这个全家吸血没人做饭的情况下，我是怎么吃到热乎乎的饭菜的。
　　一天三顿三菜一汤，准时放在我房门口——这本来是克劳斯的房间，但他没让我换也不怎么来住所以大概就被默认成了我的房间。
　　我一开始很好奇给我送饭的人到底是谁，所以一天里干的最多的事情，就饭点前在门后面蹲点。只要一听到规律的四声叩门，就一把拉开门把头伸出去。
　　但我还是太天真了。
　　你觉得作为一个人类在一座住满了吸血鬼的房子里能比谁快？
　　我也试过干脆不关门，但常常都是一晃神，就发现饭菜到了，人还是没看见。
　　……我怀疑我被催眠了但是我没有证据。
　　最后我干脆（礼貌的）拦住路过的克劳斯，（客气的）质问他：“那个送饭的人到底是谁？”
　　“嫌饭菜不好吃？”克劳斯似yin笑sen非leng笑xiao。
　　“不是不是！”我求生欲满满地摆手，事实上真挺好吃的，每天变着花样的菜式，像我讨厌的南瓜青菜却从来没出现过，我可不希望我的伙食有什么变化，“我就是好奇，很想当面感谢他一下。”
　　克劳斯挑着眉毛，目光在房子里扫了一圈，意有所指：“我想他已经收到了。”
　　我也学着他四下张望，楼下站着几个面生的吸血鬼围在方桌边讨论什么，一眼看过去颜值都还不错，但没有我认识或者面熟的。
　　“噢~”我心领神会，所以说就是他们中的一个吗？我冲着克劳斯点头，“懂了懂了！”
　　克劳斯：“……我觉得你没懂。”
　　总之，我不在纠结去抓住那个送饭小哥了，而是换了个方式。我向克劳斯要了些纸笔，将白纸四成小块，每天都写些话在上面，再折起来放在盛菜的托盘里。
　　一些类似日常问候或是闲聊的话。我怕那人看不到或者直接无视了，所以只是对折一下。
　　但那个人从来没回复过我。我试探性地写下几道菜名，表示很想念这几道菜。
　　第二天我的菜谱证明那个人还是会看我的小纸条的。于是我开始写些笑话，或者谜语。
　　大半个月后，也就是现在。
　　那个人终于回我消息了！！虽然就一个单词，加一个标点符号——why？
　　终于！
　　所以你还是有好奇心的嘛！我捏着小纸条盘坐在床上，没顾得上先吃饭，笑眯眯的看着那三个字母。一笔一划直来直去，好像一个没耐心的少年写的字。
　　——你知道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吗？
　　这是我留给那个人的问题，或者说谜语。
　　前世《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的经典台词。
　　我写的时候其实没有想好要怎么回答，毕竟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回我。
　　但我看着那个字迹，只觉得越来越眼熟。
　　那个总是左边比右边短一截的H，和像起飞的大雁一样的Y，我太熟悉了。
　　然后我的笑容凝固了。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克劳斯写给卡若琳的信我看过无数遍，我甚至手抄过，他的字我不可能认错。
　　但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是他？
　　那个给我送衣物送零食送玩具小哥哥怎么可能是克劳斯！！？？？
　　不得不说，我被吓到了。
　　撩了这么久的送饭小哥竟然是我男神大K本K。
　　突然不知道应该担心撩汉被男神当场抓包还是应该高兴随随便便撩汉就撩到了我男神。
　　我有没有提过我是自愿待在房间里哪里都不去的？
　　well，我现在改主意了。
　　我随便扒了几口饭，撕下一张纸条写：我想要搬出去住，你帮我，我告诉你谜底，成交吗？
　　鉴于我男神是个暴脾气，我觉得还是试探一下为好。毕竟男神养我这么个米虫肯定是有什么用的，好歹先完成我在这里的使命。要是直接掉底抹油溜掉，被男神抓到指不定会死的多惨。
　　然后我剩了大半饭菜的托盘放回门口，关上门，爬回床上坐好屏息静气等了一会儿。门外什么动静也没有。
　　然而等到我也没等到任何动静，我都要以为时不时自己认错了，贸然请人帮忙还是偷克劳斯的人（哪里不太对？）肯定会把人家吓跑的。
　　四声叩门把我惊醒，我挠挠鸡窝头，无比颓废地去开门，一边庆幸我说了要跑之后还能有饭吃，一边想着这四声叩门和我的习惯那么像，我和我男神真有默契。
　　我一眼就看到了托盘里的纸条，立刻捡起来展开看。
　　why？
　　……能不能有点新意？
　　我看着那上面的三个字母和一个问号，无语问苍天，要不是字迹潦草了些，我都要怀疑克劳斯是不是给了我同一张纸条。
　　纠结了一会儿，我还是选择先把饭吃掉，中午就吃了几口，现在睡了一觉起来，更饿了。
　　然后我提笔开始写小纸条。
　　我找了个自认为没毛病的理由。
　　“总在这里吃白食不太好，总觉得自己像一头吃肥了就要被卖掉杀掉的猪~_~话说你答应嘛答应嘛？”
　　我把饭菜吃的干干净净，非常合时宜地证明了关于猪的言论。
　　这次我没在硬等了，非常有自知之明地选择了洗漱睡觉。反正他动作又快又轻我也不可能抓得到他。
　　第二天一早我也是被四声叩门叫醒的。
　　早餐竟然是油条和豆浆。
　　我惊了，他是在哪里买到豆浆油条的啊！？这里可是新奥尔良啊喂！
　　吃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餐具竟然也升级了，从瓷具换成了银具。
　　还真是巧，昨晚刚梦见我摔碎了我的餐具，今早就发现餐具升级了……诶不对啊，这里可是迈克尔森大宅！那瓷具肯定也不是什么普通瓷具，说不定是几百年的古董啥的。
　　所以说这套银餐具反而给我降级了吗？我把油条撕成一节一节扔进豆浆里泡软，脑子里暗戳戳地脑补。
　　难道说是因为我说出了实话所以男神也开始毫不掩饰的嫌弃我了？
　　趁着泡软油条的空隙，我就着油乎乎的手指去捏那个附赠的小纸条。
　　克劳斯写字的时候大概没控制力道，黑色的墨水都有点浸透纸背了，上面写着：乌鸦像写字台，为什么？
　　“……”我突然发现我刚刚的一通脑补简直毫无逻辑，就像克劳斯的关注点一样。
　　毫，无，逻，辑。
　　然后我开始吃豆浆油条，这豆浆里居然没放糖！？
　　我拿起纸笔提意见顺便转移话题：虽然不知道你从哪里弄到的豆浆油条，但非常感谢我也很开心，然而没有放糖的豆浆是没有灵魂的，下次请加几块方糖。
　　真的，这个谜语的答案不能说。
　　我吃完早饭把托盘放在门口，关上门。
　　和昨天不一样的是，我今天站在房间外，走廊上。
　　今天的迈克尔森大宅很安静，和平时一样。安静的好像除了我没人住这，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至于是不是真的没人，我花了二十分钟把整个大宅都找了一遍。
　　是真的没人。
　　我找的最后一个房间大概是克劳斯的画室，里面高高低低放满了油画，有的画完了，有的还只铺了个底色。
　　两个画架上都有一副半成品，一个是满月下的城市——我猜是新奥尔良，另一个……我猜不出来，火焰一样燃烧的底色上有两个潦草的人形线稿，像是个消瘦的女孩和一个同样消瘦得男生。虽然没画完，但从轮廓的姿势上看，女孩大概是死了，而且死的很惨。
　　有一说一，克劳斯真的是个很优秀的画家。
　　那火焰只是个雏形，那火焰只是画，可我几乎能感觉到那股灼热的气息。
　　我忽然有些心慌，赶紧把视线移开。一个小巧的铁皮盒子吸引了我的注意，盒子有两只手大小，干干净净的银色，和整栋房子都显得格格不入。
　　我有些好奇，直觉想打开看看，但这似乎属于隐私，乱看的话，会不会被克劳斯劈成两半啊？
　　盯着银盒子我渐渐入了神，不自觉的拿起盒子，“咔”得一声，盒子打开的声音吧我惊醒。
　　我竟然不由自主就打开了？这个盒子怕不是下了咒吧？会不会把我变成什么奇奇怪怪的青蛙啊？不过要是吻醒我的是克劳斯我倒也是不介意的呢！
　　我正想着，就从盒子缝隙一眼看到了白色的纸条。
　　……等等，有点眼熟？
　　我震惊了。
　　这不是我写给送饭小哥的小纸条们嘛！？
　　虽然早猜到了是克劳斯，但有了确凿的证据反而更吓人了好嘛！
　　克劳斯为什么会对我这么上心啊！？
　　这要是我收藏的那些同人小说我都要以为克劳斯暗恋我了啊！
　　然后最狗血的事情发生了。
　　没错，我被抓了个现行。
　　我震惊到呆滞的时候，克劳斯好巧不巧突然在我后面说话：“在这里干嘛？”
　　背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吧把我吓得一激灵，手里的盒子啪一声摔在地上。
　　我第一反应：完了，要摔出坑了。
　　我第二反应：完了，要被劈开了。
　　然后我赶紧蹲下去捡四处飘散的纸条们。
　　诶？这里怎么会有一张电影票？
　　我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捡，就被上帝之手整个提起来了。
　　真，提起来了。
　　我才1米6，克劳斯1米8出头，轻轻松松抬高手就揪着我后领子把我提在半空中，面朝这着他：“问你话呢，在这里干嘛？”
　　“我我我我……”这大概是我人生最危险的几个时刻之一了。
　　克劳斯眯起眼睛：“嗯？”
　　“我吃完了出来散散步消食！”我开始
　　“你确定？”克劳斯让开一点角度，我看到了画室门口桌上的托盘和已经洗干净的餐具。
　　我想起只吃了几口的豆浆油条：“……”
　　早知道我就不挑食了！不就是没加糖的豆浆嘛！多吃点又不会中毒！还不是这两天被养刁了胃口！啊啊啊啊！！
　　我面无表情：“其实是这样的，我对那个盒子很是喜欢并且觉得我和它甚是有缘，一个冲动就打开了。冲动是魔鬼，我已经知道错了，请您饶我狗命，谢谢。”
　　“啧，”克劳斯有些烦地撇开眼，“你到底哪里学来的坏习惯？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啊？”我愣了下，才想起他问的问题，是我来这里干嘛。
　　……哦。
　　我还没说出编好的理由，克劳斯就先把我放下了，他拍拍我的头，笑眯眯：“实话实说哦。”
　　实话实说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也就是撒点小慌撩个汉子维持一下生计这样子。
　　我看着克劳斯笑眯眯超好看还有几分可爱的样子，张口就来：“我问闻到你身上松节油的味道，就猜你肯定很喜欢画画，刚巧我也是，所以想要来瞻仰一下你的作品。”
　　我应景地摆出崇拜的眼神。
　　“假的。”克劳斯面不改色继续微笑。
　　“其实我就是想看看给我送每天投喂我的好心人到底是谁。”
　　“假的。”
　　“好吧，那我实话实说，我饿了，出来找点吃的，没找到厨房先找到画室了。”
　　“真的不说实话？”
　　“……”这个克劳斯是假的吧！我欲哭无泪：“你怎么知道我在撒谎？”
　　“我只能说，我比你想的要了解你得多。”克劳斯意味深长。
　　“我就是想跑个路……”我只好收起满嘴的谎话。
　　“跑路？”克劳斯挑眉，“我这里待遇不好？”
　　“不，你这里待遇好的能赶上五星级酒店了……”
　　“那你跑什么？”
　　“你叫我说的，说了别打我'……”我小心翼翼观察克劳斯脸色，“我总觉得，不能一直呆在这里……”
　　克劳斯听完没什么反应，像是突然被什么转移了注意力，眼神有些放空。我赶紧继续补充解释：“我只是个普通人，也掺和不到你们的事情里，受伤被扭断脖子是真的会死的，所以……”虽然我不是真的怕死，但总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是个没有情感的怪物吧？
　　克劳斯突然打断我，神色奇异：“每次都这么怕死，但最后又会主动送死，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额……啊？”我错过了什么吗？怎么突然就跟不上思路了？
　　“你想去哪里？”克劳斯似乎不打算给我解惑。
　　“不知道，跑路就是个想法。”我眼睛又向没收拾干净的纸条们瞟。
　　克劳斯看看我，又看看纸条，好像完全没有被我抓包该有的局促，然后他似乎犹豫了下：“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
　　“…………对不起，这个不能说。”这话怎么能乱说呢！？说完就基本能打出be结局了好吧！你看看疯帽子和爱丽丝在一起了吗？官方盖戳的be啊！我拒绝！
　　好在克劳斯没有执着的继续问，他转头就走了。
　　emmm，所以这是不追究我了？
　　我逃过一劫？
　　原来克劳斯的容忍度这么高的吗？
　　我突然有点管不住自己想要皮的那颗心了。
　　我追上去亦步亦趋跟着他：“你要去哪里吗？要不要考虑带上我？我很机智的，有危险也不用管我，我保命最厉害了！”
　　“刚刚睡谁说怕死的？”
　　“但是呆在这里真的很无聊啊，我跟着你还能帮你出主意想办法呐！”
　　我可是拥有剧情金手指的大佬哦！这句话我只在心里念叨了一遍。
　　“随便你。”克劳斯没管我也没有玩瞬间消失那一套，大概是默认了吧。
　　如果我有系统，现在大概会收到一条通知信息——恭喜玩家触发主线剧任务。
　　跟着克劳斯出来我才意识到现在的剧情线下，克劳斯的处境有多危险。
　　难为他还能每天坚持定点给我送饭，甚至在我面前连一点情绪都没有外露。我更喜欢我男神了怎么办捂脸……
　　我怎么知道他处境危险的？因为我有幸捡见到了待产期的狼妈！
　　我立刻想起了接下来来的剧情——狼妈被杀，克劳斯的女儿也呗被女巫们抢走。
　　虽然后来也被克劳斯抢回女儿并且报复了。
　　丹但克劳斯付出的代价也不小——被整整一打狼人分走力量，导致每到满月都虚弱不看堪。
　　“嘿，想什么呢？”克劳斯发现了愣神的我，手掌在我眼前晃了晃，让我回神，“这是海莉，你最近跟她待在一起吧，放心，很安全。”
　　我能说什么只好答应呀。
　　但是现在我只想对克劳斯的那句“很安全”说一句，才怪好吗！？
　　这才多久啊？我和海莉就一起被抓走了！说好的很安全呐！？
　　多说无益，总之，我现在和海莉都被关进一个教堂了。没错，就是剧里Hope出生的那个教堂。
　　海莉被呀压在正中的放桌上，而作为附带品的我呗被随便捆起来扔在了角落里。
　　大概这也是克劳斯进来以后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原因吧——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她他的孩子hope和孩子妈都快被弄死了。
　　我努力蹭啊蹭，终于靠着墙角坐起身。
　　克劳斯被困在了墙上，我不知为何听不见他的声音，明明他张嘴怒吼的样子那样绝望而暴怒，但我发誓，我真的一点声音都听不见。
　　我心里有些难过，不对，是很难过。
　　我知道接下来的剧情是什么，也知道这就是原本的发展。
　　但我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你可以做点什么的，快做点什么。
　　对啊，我可以做点什么。
　　我开始挣扎，可是身上的绳子太结实了，我又只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凡人，我能做什么呢？
　　如果我可以代替他就好了。
　　我想，如果克劳斯和我换一下，这些可笑的绳子才困不住他呢。
　　然后我眼前眩晕了一秒。再睁开眼，我发觉好像有什么不对，我到了半空中。
　　没有时间惊吓讶，我立刻转头寻找我之前被捆的角落——那里只剩下一堆断裂的绳子，二而克劳斯已经没了影子——或者说只剩下残影。
　　克劳斯停下的时候，念咒的女巫已经全部死去，海莉也成功生下孩子。
　　看着克劳斯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似乎有些手足无措，我松了口气，这时我才注意到不对劲。
　　我没办法呼气，而且全身都在剧痛。并且随着那群女巫的死亡我也摔在了地上。我爬不起来，手指头都动不了一下。
　　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往上涌，我开始本能地咳嗽。声音很小，但到底还是有些声音的。
　　克劳斯终于注意到我的存在。他看到我的时候，眼底的情绪说不上来，有震惊，似乎还有些不敢置信：“你怎么在这里！？”
　　大概是耳鸣太严重了，我竟然觉得他的沙哑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惊恐。
　　我突然反应过来，我反正我已经快死了，还怕什么be结局？赶紧告白啊！
　　我本来想说那句经典的“你知道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吗”，但我一想这句克劳斯追问它的答案已经很多次了，再听到大概会抓狂。
　　于是我努力提起一口气：“乌鸦像写字台是没有原因的，就像我喜欢你。”
　　告完白了，我终于可以放心的be了。
　　…………
　　如果克劳斯没有冲过来掰开我的嘴往里灌血的话。
　　我最后一口气成功被那口血呛断。
　　我微笑着闭上了眼：）
　　但是，be是不可能be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
　　我想代替他
　　要是我能代替他就好了
　　我希望可以代替他
　　我愿意代替他
　　……
　　如果我可以代替他就好了
　　我不知道我现在是个什么状态，周围是黑暗的，我什么也感觉不到，像是死了。但我好像能听见一些断断续续的声音。
　　同样的话，仿佛用无数个方式，祈祷了无数遍。
　　最后一句话响起时我终于回过味来，这不是我死之前想救克劳斯事时在心里自言自语的话嘛。
　　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回声一样的存在？我有些疑惑，这都是我自己的声音。
　　突然眼前闪过很多画面，快得我来不及捕捉，只有声音停留在脑海回荡。
　　乌鸦为什么像写字台？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
　　你知道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吗？
　　又是回声一样的重复，我确信那些都是我的声音，我的语气，但我知道我没有那样说过，我从来没有开口说过那句话。
　　然后我眼前的画面定格了，我终于能看清那个场景。
　　在一片火海里。
　　火海中央是狼狈的克劳斯和即将杀死他的伊利亚。
　　还有旁边围观的女孩。
　　你怎么能在那里围观克劳斯的死亡而什么都不做呢？我莫名开始埋怨她。
　　然而这个想法刚出现，眼前一花，女孩和克劳斯竟然瞬间互换了位置。
　　她躺在地上的一瞬间，我就震惊了。
　　那是我！那怎么可能是我！？
　　突然刚才八倍速一样闪过的画面也清晰起来。
　　我想起来了。
　　这是第七十二次，我代替了克劳斯的死亡。
　　每一次死亡，我都会格式化一样只带着最基础的记忆重新活过来，直到为了保护或者拯救克劳斯而再次死亡。再到下一次遇见，再死去，再格式化。
　　所以我现在是处于格式化期间中了病毒所以全部想起来了？
　　emmmmm总之我只能先慢慢梳理从前的记忆。想起了从我第一次复活时满脸警惕到复活了n次后克劳斯的习以为常。
　　这就是为什么克劳斯一看到我就把我捡回去养起来的原因吗？
　　相当于养一个替死鬼啊。
　　我突然想起最后一次死亡前，克劳斯的那句“你怎么在这里”，里面包含的情绪太多了，我分析不出来。
　　然后我眼前猛地一亮，是真的一亮，我看到了克劳斯的脸。
　　这不是我记忆里的任何一段，我立刻确定。
　　我突然有种眨眼的冲动。
　　然后我眨了。
　　…………等等。
　　我不是死了吗？还能眨眼？
　　“醒了？醒了就赶紧起来！”耳边响起克劳斯的声音，有些沙哑，但他独特的声线辨识度超高，我还是一秒认出来。
　　我沉默着和克劳斯大眼瞪小眼O_o
　　“听不见？”克劳斯挑眉，伸手探了探我额头，又摸了摸我脖子的大动脉。
　　我不为所动，一动不动，纹丝不动。
　　以为自己要死了所以立了flag向男神表白但没死成怎么办？装死在线等，挺急的。
　　我努力放空眼神，假装自己是一个植物人什么的，如果可以的话，脉搏请你停下，我还想再死一会儿。
　　也不知道克劳斯摸我的脉搏摸到了什么，声音又低了些像是在自言自语：“为什么还没醒？”
　　他盯着我停了一会，像是叹了口气。
　　然后他俯身亲吻了我的额头。
　　…………
　　！！！！！！
　　我男神亲我啦！！！！
　　我瞬间死机，呆滞。
　　我需要缓一缓……个球啊！我恨不得跳起来三百六十度托马斯旋转欢呼啊喂！！
　　等等！克劳斯听到了我的表白还有这波操作，是不是说明……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的！？
　　我清醒过来缓过神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克劳斯已经起身离开了。
　　我微微侧头看他的背影，这是多么孤独又凄凉的背影啊……怎么可能。
　　我刚动了一下，克劳斯就秒回头。
　　……我又和克劳斯对视了。
　　但是这一次有些尴尬，我急中生智一把坐起来一脸的惊喜又迷茫:“其实我是被坏巫婆诅咒了，只有我的真命天子才能吻醒我！现在我已经醒来了，我的王子在哪里？”
　　然后我看着克劳斯缓缓提起嘴角，朝我微笑。
　　我觉得我现在很危险，我觉得我有点编不下去。
　　但我还是硬着头皮继续演，我做捧心状朝他:“你就是我的王子吗？您好英俊！”
　　“不，我是把你抢救回来的猪肉店老板，而且我准备把你杀了拿去做成罐头。”
　　“……我错了嘤嘤嘤～”
　　“你再这样信不信我真的把你做成罐头？”
　　我摸把脸一秒摆出面对世界末日的正经样子：“刚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其实我才刚刚醒来。”
　　“哼，”克劳斯冷笑一声走回来，抽过一把椅子坐到我旁边，“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我突然想起来刚来的第一天，克劳斯说的话：“所以你说的那个危险性很高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克劳斯大概没想到我一醒来第一个问题居然是这个，他有些恶狠狠的：“还能是什么？活着对你来说就已经很危险了吧。”
　　“啊？”我是真的没想到克劳斯这一波直球竟然这么直。
　　“说好的怕死呢？”克劳斯转开脸，又用余光撇我一眼。
　　“不对啊，”我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我怎么还没死？”
　　克劳斯：“……你要是实在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不不不不了！”我光速摆手婉言谢绝，“生命诚可贵，我只想活着！”
　　“所以你就送去死了？”克劳斯继续拿眼刀戳我。
　　“爱情价更高，万事皆可抛嘛。”我面不改色往后接。
　　“喝了这袋血，你也是吸血鬼了。”克劳斯迷之顿了一下，迷之转移了话题，他指了指床头小冰盒里的血袋。
　　我怀疑我男神可能是在害羞，但我确信我要是敢说出来我就会变成罐头。
　　所以我乖乖拿起血袋，像吸酸奶一样吸了一口。
　　然后我终于反应过来：“等等！吸血鬼？”
　　我成了吸血鬼了！？
　　72次和克劳斯的相遇，这还是第一次，我成了一个吸血鬼！有点新奇诶！
　　说起来我到底要不要告诉克劳斯我已经想起来从前的事情了？
　　别的不说，一想到我竟然跟我男神告白了72次，我就暗戳戳激动啊！
　　“怎么，对吸血鬼很不满意？”克劳斯满脸写着你敢点头我就当场让你变罐头。
　　我果断转移话题：“那你答应吗？”
　　他愣了一下：“什么？”
　　“七十二次，我向你告白了七十二次，”我观察着克劳斯的神色仔细斟酌用词，“有没有那么一次，你愿意考虑一下，答应我？”
　　这下轮到克劳斯呆滞了。
　　他沉默了好久，久的我都想临阵脱逃了，最后他有点犹豫地看我：“不是只有一次吗？”
　　“…………”这是重点吗！？
　　“你是故意的吧？”我想翻白眼，能不能正经一点？你男神的形象在我这里快要没有了哦我警告你！
　　克劳斯歪头疑似耍无赖，他板着脸，眼睛却在笑：“‘我喜欢你’这四个字，我只听到一遍。要是你补上剩下的71次，我就考虑考虑答应……”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不就是比脸皮厚嘛！我拼了！无数次差点断气，我整整说了72遍，多的那遍怕他耍赖。
　　克劳斯全程面不改色地盯着我，好像真的在认真数数，但我无比清晰地看到他的耳朵，红了。
　　很红。
　　我长呼一口气：“我说完了！”
　　“你……”克劳斯顿了一下，“你多说了一遍。”
　　“……”这！是！重！点！吗！！！“那你还能还给我吗？”我心很累。
　　“可以啊，”克劳斯居然还点头，在我炸毛之前，他笑眯眯的说，“我喜欢你。”
　　我第一反应：这样也行？
　　第二反应：等等！！！男神给我表白啦！！！
　　可是我忍不住嘴欠：“那我要是不多说一遍，你就不喜欢我了吗？”
　　“对啊。”克劳斯竟然还点头！
　　“请问哪里有窗户，现在还是白天吗？”我翻身下床准备跳窗，“我需要晒晒太阳来平复一下心情。”
　　脚还没沾地就被提溜回来按在床上了。
　　我不甘心的还想继续抗议，但是被打断了——被一个轻轻的，没有任何多余动作的吻。
　　克劳斯只是轻轻的把唇压在我的唇上，停留了很久。
　　似乎有哪跟弦崩断了，近在咫尺的天青色瞳孔里，缓缓放大的黑色瞳仁中又倒映出我的纯黑色瞳孔。
　　纯粹得有点无机质了，我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我甚至看不出它的变化。
　　我有些嫌弃自己的眼睛，干脆闭上眼，大着胆子试探性的探出舌尖。
　　我不知道克劳斯有没有脸红，但我猜他脸皮肯定很厚。
　　为什么？因为我刚露出一点点苗头，他就捏着我的下巴开始肆无忌惮长驱直入的攻占了我的嘴，还有舌头。
　　不管你信不信，我也是死过71次的人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刺激的湿吻。
　　克劳斯刚撬开我牙齿的时候我就忍不住憋了一口气——新手最常见的反应，屏住呼吸。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克劳斯刚喝过血，而我又变成了吸血鬼，我竟然觉得他很甜，想蜂蜜一样甜。除了蜂蜜会让我发腻，而他大概永远不会。
　　不知过了多久，克劳斯突然放开我，我还是没敢睁眼。他轻轻拍我的脸，像是笑得很开心：“你害羞我可以理解，但你要知道你现在是吸血鬼了，光靠憋气是憋不死你自己的。”
　　“……”我猛地睁开眼瞪他，一大堆反击的话已经蓄势待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突然不害怕他了，胆子贼大浪的一批——但当我看到他的时候就什么都忘记了。
　　他的手还撑着床头，垂头看我的神情很愉悦，弯弯的眼睛溢满了笑意，整个人几乎在发光。
　　这样阳光温暖的克劳斯实在是太少见了，我实在不愿意惊扰这个画面。
　　我用目光仔仔细细一寸一寸地描摹他的五官，想要将他刻印在脑海里。
　　克劳斯见我看着他发呆，伸手在我眼前晃：“怎么了，亲傻了？”
　　我抬手搂住克劳斯的脖子把他拉下来，紧紧抱住他，用了我这辈子最大的力气：“我真的超级超级超级喜欢你。”
　　“我知道了，”克劳斯大概是在笑，我能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然后他又说，“但你再不松手，是想勒死我再自杀，和我做鬼夫妻吗？”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克劳斯的嘴这么欠？
　　他还在继续：“但你要知道我可是混血始祖，不死之身记得吗？”
　　“你不说话的时候真的要可爱的多。”我松开克劳斯，改为碰捧住他的脸，“真的。”
　　克劳斯收敛起那一身强大气场的时候，会给人一种懒洋洋的猫科动物的感觉——这很神奇，他明明是“半只”犬科。
　　克劳斯眯起眼睛，声音也懒散得很，但我严重怀疑他是故意的，那种拖长了的腔调好像是在诱惑谁。
　　我尝试着把克劳斯的脸死命往外推，然而他纹丝不动甚至朝我的耳朵呼气：“你不喜欢我的声音吗？”
　　“……”我沉默着缩起脖子，憋红了一张惨白的吸血鬼脸。
　　“真的不喜欢？”他果然是故意压低了声线。
　　我感觉我要是再不说点什么，克劳斯绝对会变本加厉，然后我就会开始喷鼻血，最后死于失血过多。
　　我咬着下唇试图找回理智，完全没注意到克劳斯逐渐幽深的眼神。我一下福至心灵：“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克劳斯顿了一下，终于抬头看我，眼里有些好奇：“什么？”
　　“我在想上帝在创造你的时候，一定是把装有‘可爱迷人’的瓶子全打翻在你身上了，或许还不止，他大概把所有代表优秀的瓶子全倒给你了，”每次我朝着克劳斯疯狂表白的时候，他都会红着耳朵转移话题，于是我开始了，“不然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矛盾到极至又完美到无可挑剔的人呢？”
　　克劳斯愣了一下，眼底浮现出其他的情绪：“你确定你说的……是我？”
　　“当然是你了！”曾经作为旁观者看遍了他的人生，又作为当局者陪伴了他无数时光，我知道，没有人比他更配得上这样的称赞。
　　“我知道我很迷人，但我不承认可爱。”如果不是我一直看着克劳斯，差点错过他眼里一闪而逝的……害羞？傲娇？还是别的什么？他扬起下巴说，“我可是世界上最强大的生物，你说我可爱？”
　　“你厉害就不准你可爱了吗？这是谁定的规矩？”我撇嘴，“我就觉得你是世界第一大可爱，不行吗？”
　　克劳斯看我的眼神温柔怜悯，像是在看一只……沙雕。
　　我不服气的和他互瞪。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几分钟前暧昧气氛是怎么变得如此沙雕的，反正瞪就完事。
　　也不知瞪了多久，我感觉眼睛都有些发干发酸了——肯定已经起血丝发红了——克劳斯突然收敛了所有神色，只微微勾着嘴角，和我说话。
　　他的嗓音总是充满了矛盾的气质，彬彬有礼的英伦腔，混合着野兽般的浑厚磁性嗓音。简直让人怀疑世界上怎么会诞生这样的存在。
　　有时他说着极尽邪恶的内容，却带着干净单纯的语气。有时用上了恶魔低语般的诱哄语气，却只是简单的在提出问题，就像现在。
　　“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我当然愿意！我想这么回答。
　　但我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段奇怪的话。
　　【保护程序确认运行。】
　　【空间技能确认加载。】
　　【任务描述：请你代替我，去拯救他。】
　　【时空传输启动密码：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
　　【任务记录触发条件：任务目标的心意。】
　　【全面记忆触发条件：任务目标的表白】
　　我好像……想起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
　　我有些释然，又有些不甘心，我看着克劳斯：“我好像还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名字。”
　　“还真是，”克劳斯好像没有注意到我的沉默一样，顺着我的话往下说，“那么，请问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Substitute，”我轻轻突出一个单词——替代品。
　　“这是什么名字？”我没敢看克劳斯，但我猜他大概在皱眉，“谁给你取的？”
　　“我的创造者是这样称呼我的，”我嗫嚅着，有些不安，不敢去猜克劳斯知道我只是一个替代品，会是什么反应，“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作为一个替代品，代替你承受即将降临在你身上的噩运。”
　　克劳斯沉默了很久，我越来越不安，然后他终于提出一个问题：“所以你是想说，你救了我72次，其实是非自愿的？”
　　“？？？”这是重点吗？我下意识抬头寻找克劳斯的眼睛，他很认真很严肃地在等我的回答，我不知道该没出什么表情，犹犹豫豫的说，“我也不知道……任务里要求我代替你的，只有五次，但我搞了72次，应该算是自愿的吧？”
　　“那就对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克劳斯的表情松下来，又朝我露出那种迷死人的微笑，“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我怕不是还活在梦里？”我卡机了，然后感觉到嘴唇一阵刺痛下意识轻嘶一声。
　　是克劳斯咬了我一口，咬完还舔了舔，口齿不清的跟我说：“会痛就表示你没做梦，嗯，甜的。”
　　“没有做梦，那么我愿意！还有，我喜欢你的声音，怒吼的声音，威胁的声音，开玩笑的声音……我最最喜欢听的，是你笑的声音。”
　　替代品什么的，既然你都不在意，我还管他干嘛？
　　fuck substitute！
　　【The end.】

　　PS：其实我在前几期还埋了一些伏笔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没有？女主是类似加载了芯片的人，但并不是真的人类。所以这其实是一个人工智能爱上吸血鬼始祖大佬的狗血爱情故事（什么鬼）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