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代吸血鬼】终归于你》没饼干不喝茶

46、归来的王

　　马塞勒斯办事的确靠谱，古朴庄严的老宅没有丝毫百年古物该有的腐朽气息。石柱上代表迈克尔森家族的M标志也被细心清理过，一尘不染，甚至微微反光。
　　这不像是短时间内能做到的程度，克劳斯看着走在前头的马塞勒斯，眼里带着些疑惑。这座完好的老宅更像是长期被精心打理的成果。
　　“这本来就是你们的房子，我就不多说什么了，有什么需要的联系我就行。”马塞勒斯留下一张黑色烫金的名片就离开了，临走还邀请了克劳斯一家去参加今晚的聚会。
　　克劳斯几人欣然应约。只是等到了现场他们才意识到，这是一个聚会不假，却更像一个混乱的猎场。
　　被转画的年轻吸血鬼们在聚会中随意挑选，只要是被打上了标记的人类都可以随意“享用”。
　　“这些人类大多数是外地来的游客，对什么都有着旺盛的好奇心，”马塞勒斯站在二楼的类似观台的地方，向克劳斯等人解释，“我们不会杀掉他们，等聚会结束，喂点吸血鬼血，在把他们完好无损的送回去，他们玩的愉快，我们也是。”
　　“所以，双赢？”克劳斯嘴角勾着些弧度，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怀里的毛茸茸。
　　出门前吃饱了的七命以狼崽白毛团子的形象窝在克劳斯怀里，跃跃欲试地砸吧着小狼嘴。
　　一楼大厅的气息越发混乱，克劳斯默默伸手盖住七命整个毛绒脑袋，把她一对挺立的耳朵压成了飞机耳。他朝着新鲜空气流动的方向大跨步，头也不回的对马塞勒斯：“不错的想法，但是失陪了，我需要出去透透气。”
　　略偏消瘦的人侧身倚在复古的雕花围栏上，半垂着眼帘注视着来往的行人，怀里雪白的幼兽支着脑袋，也看着同一个方向，两张侧脸出奇的和谐一致。夜色下的街道没有了白天的活力，时不时极速闪过的影子显示着这座城市阴影下暗藏的利爪和深渊。克劳斯的眼神停留在街对面的报亭上，似乎在沉思，又像只是在发呆。只是不经意间泄露的气势让人恍惚。
　　像归来的王在俯瞰臣民。
　　跟来的马塞勒斯不由自主生在心里念出来，随即他又想起什么，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眼底闪过一丝阴霾，微微皱眉：“你知道，管理其实是一门艺术。”
　　克劳斯依然盯着报亭，好像马塞勒斯的话完全没有引起他的注意，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我拭目以待。”
　　马塞勒斯眉头松开，微笑着站到克劳斯身边，视线落到白团子身上，“这小崽子挺可爱，哪里来的？”
　　“不该知道的，别问。”克劳斯终于转头看他，眼里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
　　七命的事情，克劳斯容不得半点差错，变化形态的事，绝不能泄露。
　　马塞勒斯了解克劳斯，他知道这一次克劳斯很认真，不由心里一紧，面上却是不露一点情绪，马塞勒斯笑着做出投降的手势：“明白。”
　　“你的那些小弟最好也明白。”这才是克劳斯的目的，“否则我不介意亲自教教他们。”
　　克劳斯把“亲自”咬的很重。
　　“当然。”马塞勒斯和克劳斯并肩站着，有种久违的熟悉感。
　　两百年前，克劳斯被迈克尔森追杀时，以为马塞勒斯死在了剧院的那场大火，克劳斯和以利亚都为他哀悼了很久。直到十年后七命重新出现，告诉克劳斯马塞勒斯还活着，没有了始祖家族坐镇，仅凭转化不久的新生儿马塞勒斯，根本压不住这个女巫、狼人、吸血鬼遍地的城市。他们一手建造的王国濒临崩塌。
　　碍于迈克尔森的追杀，克劳斯无法长期在那里停留，又不甘心任由他们的王国消逝，于是克劳斯常常回到新奥尔良，帮助马塞勒斯。所有不愿臣服的生物，都被克劳斯一个一个镇压。可以说，是克劳斯，一手将马塞勒斯扶上了王位。
　　直到一百年过去，马塞勒斯终于成长为一个能都独当一面的强大吸血鬼，克劳斯才很少去新奥尔良。毕竟迈克尔森不是蠢货，他如此频繁地来去停留，难保不会被发现些什么，从而将马塞勒斯也带入危险，或是被作为陷阱。
　　如今迈克尔森死去，克劳斯以自由之身回归，他本以为看到马塞勒斯在这座城市称王称霸，享受着原本属于自己的权利，他会不甘心，会想要夺回一切，重新成为这里的王。
　　但是，克劳斯揉揉怀里毛茸茸软软的耳朵，现在的七命，比任何时候都需要他。
　　所以只要马塞勒斯和那些毛躁又愚蠢的新生儿不来惹他，他就和他们各不相干好了。
　　克劳斯做好了决定。
　　马塞勒斯看出克劳斯并不想被打扰，自觉地转身离开，他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了，不是吗。
　　阳台只剩下两人，白团子七命抬头朝克劳斯呜哇呜哇地叫，不高兴地压低了耳朵。
　　他可真是个好儿子，你当年帮了他那么多，他却反过来把你当敌人。
　　“这才是我克劳斯教出来的儿子，够聪明也够警惕，才能站得更稳。”克劳斯不甚在意地勾起嘴角，“换成我，我也会这么做，或许会比他还决断。”
　　七命把舌头吐出来，发出“噗”地一声，像极了耍赖的小朋友。
　　你就嘴硬吧，哼。
　　克劳斯把七命捧高到与自己视线对齐，眯起眼睛逗她：“就嘴硬了，你咬我呀？”
　　“噗噗——！”七命更用力地吐舌头，小爪子都用力得卷起来扣住了克劳斯的手指。
　　以利亚出现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克劳斯脸上笑容是他很久没有看到过的了，或者说，他从来没看到这样的克劳斯。或许在他们还小，小到连以利亚都还没有记忆的时候有过，可以他不记得了。
　　“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你，”以利亚不忍心打断地，语气复杂地，缓缓地念出克劳斯的名字，仿佛这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尼克劳斯。”
　　克劳斯的动作顿了一下，“那又怎样，”他转过身正对着以利亚。
　　七命：“噗！”
　　“……”以利亚沉默了一瞬，“我来是有事跟你商量。”
　　“那就说啊，我又没有用匕首钉住你的嘴，”克劳斯还在笑，只是有些别的意味。
　　以利亚看懂了，读作“你怎么还在这里”，写作“走开”。
　　但他坚定地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你知道这座城市会有很多人不欢迎我们的到来吧？”
　　“当然。”
　　“那你准备怎么做？”
　　“马塞勒斯觉得他可以搞定。”
　　“如果他不能呢？”
　　“那就执行B计划。”
　　“什么？”
　　“Awar。”
　　克劳斯语气淡淡的，依旧勾着嘴角，但笑意不达眼底。
　　如果有人胆敢冒犯他和他的家人，他不介意掀起一场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