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事》风漪

39、Chapter 39

　　飞机似乎在天空飞行了很久很久，久到白苏都觉得再没有比这一次旅行漫长的了。因为她忘记了，从登机的一刻她就没怎么阖过眼，那么，从和平之都到安溪的旅途自然随着她的等待变得无限延长了，就好像那么一个比喻曾经说过的，当人们玩乐的时候和坐在有针的毡子上烤火的时候，会明显感觉时间的概念不一样，快乐总是转瞬即逝，而痛苦却是分分秒秒，此时的白苏，很不幸，属于后者。
　　好不容易，包机的乘务员转告她即将降落，她也以为已经到了安溪并且毫不怀疑这一点，她已经等了很久了。但当真正飞机降落十分钟之后，她才意识到降落的地点不是安溪。外面更好像一个军事基地！
　　“这里是哪里？”
　　“不好意思，太子妃殿下，我也是授命于太子殿下，所以希望你能理解。”对她说话的是机长，在上机的时候，这架小型飞机的机长，驾驶员以及乘务员她都见一一过。
　　“直说吧先生，进入机舱的乘客都应该听你的。”
　　“恕我冒犯了，太子殿下知会我务必让你能够及时收看到他的访问，但是空中的条件并不允许，所以……”
　　“我明白了。”

　　一如萧恪的风格，她还需要吃惊吗？

　　东元1921年3月14日 1点15分 GMT+8
　　大周国安溪军镇总督府府邸花圃

　　问：太子殿下，据我所知，你本人从不接收媒体采访，所以有很多人认为今天你接收星空电视台的访问，是因为月前李婉也接收了访谈，那么，是不是这样的呢？
　　答：当然不是，我坐在这里接受访谈并不是因为李婉小姐，大家可能已经关注到皇室最近的一些动态，作为皇室成员，就必须有一个人要站出来给公众一个解释。其实，我的家族并非大家想象的那样神秘。

　　问：你所说的解释，是指什么呢？
　　答：玥姐放弃公主头衔，以及……我和白苏的问题。

　　问：你是指武昌侯窦玥玲小姐宣布放弃长平公主的头衔？
　　答：是的，很多人不理解，然后又有人说玥姐和母亲关系交恶，这种说法已经持续很多年，但事实不是这样，母亲在我和玥姐的问题上，是很开明的，并且就我个人来说，我不意外她有这样的决定，时间问题而已。

　　问：那你认为是什么原因呢？
　　答：每个人都有自己生活理念和态度吧，她只是选择了她想要的，以及日后所希望的生活道路。

　　问：就这简单？
　　答：（点头）就这么简单，我和玥姐是姐弟，我了解她，现在她仍然是我的姐。

　　问：但还是有很多人会疑惑，宣布放弃公主头衔可不是儿戏。
　　答：所以请相信这的的确确是她深思熟虑的决定。

　　问：那么，你和白苏分居也是你们深思熟虑的决定了？
　　答：（沉默）……不是这样，我记得分居申明出来的那天天气很好，但是你不能想象我和大家同时在报纸上看到这个消息时是什么样的感受。

　　问：你是说，你也是从报纸上才知道分居的事？
　　答：是的，作为一个丈夫，我做得很失败。

　　问：那你当时有什么反应？
　　答：很震惊。

　　问：你觉得白苏为什么会这么做呢？
　　答：她很了解我，知道我不会同意，但我们两个人有时又很像，也就是说，一旦做了决定，就会全力以赴。

　　问：那么，之前你就没有察觉到你们的婚姻已经出了问题？
　　答：有的，但那段时间我非常忙，我不想找任何借口，但如果是一对老夫妻，那么他就会想，我的妻子或许只是在闹小情绪，而不会认为她是在酝酿离婚，并且还深思熟虑。
　　所以，当分居申明出来那段时间，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当时也有一些人找我们谈，我也和白苏谈，但是后来我意识到，我们的婚姻无可避免地已经在往下坡路走，因为，她比我想象的还决绝，不留余地。

　　问：后来有媒体指出，因为你多年的绯闻导致你们夫妻关系最终破裂，也报道猜测，是白苏与女皇婆媳关系紧张导致，对于这些传闻，你怎么看？
　　答：我不否认你先前面所说的那些绯闻对我们夫妻没有影响，就好比如果我有演讲，她就会在一旁招呼宾客一样，其实对任何人来说，大众将注意力放在你身上，你一定觉得很困难，我们也在努力，但还是会觉得累。
　　至于你后面说的，白苏与母亲关系紧张，这完全是没有的事情。

　　问：那你觉得你们之间的问题到底是什么？
　　答：白苏是一个很不错的妻子，我真的很幸运她嫁的人是我，但那时我很傻，不懂得珍惜。从嫁给的我一刻起，她所要扮演的角色和承担的重任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但她真的做的非常出色，以至于让我习惯，并且还认为那些都是理所应当的。直到后来她离开，我才慢慢认识到，她一直做了很多努力，也独自承担着很多困难，但我却从没有关心过她，从来没有。

　　问：那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对于你们的婚姻，你负全责？
　　答：很多人都说失败的婚姻两方都有过错，但我不想推卸责任，是的，我的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不是一个好丈夫。

　　问：但是前段时间有消息报道你们又和好了，是这样吗？
　　答：并不完全是，但我们的关系的确有所缓和。

　　问：呃，能描述一下吗？
　　答：（沉默）……有那一对夫妻没有闹过矛盾？我们也一样不能免俗，当然，这个矛盾在公众面前被想象无限扩大了。
　　对我们来说，我爱她，我知道她也同样爱我，这非常重要。但我们的婚姻并不是我和她两个人的事，仍然有很多问题、责任等着我们，我也不确定未来会是什么样子，会有多少风雨，但我会努力，也希望我的妻子同我一起努力，因为，只要在一起，就会有意义。

　　只要在一起，就会有意义。

　　当夜晚的繁星降落在这个城市，今夜似乎也并往常没有什么不同。电视台的采访已经结束，但萧恪仍一个人在总督府。
　　“云港那边传回消息，说太子妃搭乘的飞机在那里停留了近3个小时才起飞。”
　　“知道了。”
　　是的，他在等她，等她回来。

　　可是，为什么这么久呢？他有理由相信她是故意的。

　　终于，当他真的看到了她，确认自己看到的不是幻像，虽然，他其实已经知道结果，但心底还是不由一喜。
　　她也一早就看到了他，当车子开进来的时候，她就从车窗的一侧看到他傻傻地等在门口，那样子真的是傻极了。

　　她的确是故意的，谁让他故意吓她？

　　“我回来了。”
　　“好。”
　　“采访我看了。”
　　“嗯。”
　　“怎么不问我有什么想法？”
　　“那你有什么想法？”
　　“傻透了。”
　　翻白眼的某人很无语。
　　……

　　其实谁是谁的劫，又有什么关系？
　　人们也常担心明天会怎样，但明天会是什么样子，根本没人知道。
　　爱过，努力过，便是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