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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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仍旧肺部疼痛，昏昏沉沉。好在自从他彻底醒来之后，每天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他们又恢复了每天移动一次的频率。
在第四天的傍晚，哈利放下手里的铁勺。朋友们坚持不让他守夜，他只好争取做些后勤。他刚刚做好晚饭，用罗恩不知道去哪弄来的面包、土豆和罐头。罗恩又去寻找食物了，赫敏还在帐篷外警戒。
哈利感到浑身无力。梅林在上，他只不过站立了二十分钟而已。他把一张纸变成一个歪歪扭扭的大玻璃罩，扣住三个盘子，接着回到床边，打算在朋友们回来之前小睡一会。
他躺回床上，没有脱鞋，只是拉过硬毯子随便往身上一搭。梅林，他就快忘记柔软的棉被是什么样子了。他闭上眼睛，过了不知多久，他觉得自己似乎站在一片旷野上。有一瞬间，他看到德姆斯特朗的主街道，因为是比他们的所在地更往北的地方，天色漆黑一片。
他确认他和伏地魔大脑连接，因此，他才知道那陌生的街道是德姆斯特朗。他继续往前走，见到一栋高耸奇特的建筑物，那是一座阴森的城堡，或者说一座塔。它黑漆漆的，令人生畏。伏地魔的思想突然变得清晰无比。他正在带着一个愉快的目的滑向那栋巨大的建筑——他上升进入黑夜中，径直往那座塔的顶端飞去。
他飞行的速度很快，哈利看到黑色岩石在眼前掠过，粗糙不平。在粗犷的黑色岩石中间有一扇窗户，那扇窗户只打开了一条最小的缝，不够一个人进入。哈利想到童话故事里的莴苣公主，但显然居住在这间屋子里的人没有那么长的头发。他飘浮在窗外，从窗户外边只可以看到裹在毯子里的一个人形轮廓。是死了还是在睡觉……？
不知怎么的，他一瞬间就进入了那间高塔顶端的房间之内。现在窗户还是在他眼前，但他已经在另一边了。一个瘦弱的身形蜷在薄薄的毯子下，毯子朝他打开，露出一张骷髅似的脸，眼睛睁开了。这个瘦弱的男人坐了起来，深陷的眼睛盯着他，盯着伏地魔，他笑了。他的大部分牙齿都没有了，但是他说起话来仍旧缓慢清晰。
“那么，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总有一天会。但是你来这趟是毫无意义的。我没有它。”
“你说谎!”
哈利突然感到自己的疤痕痛得非常厉害，但是他不想醒来。他向下看着这个又老又瘦的男人，轻蔑地笑道：“我可以杀死你，然后它就是我的了，我会得到更多力量。邓布利多已经死了，我可以得到所有的……”
“看来你还有许多东西都不知道……但我不会让你知道任何东西！杀了我，伏地魔。我欢迎死亡！我死了你就什么都得不到了……可是你从未得到过。你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这一点呢？”老男人说，他的笑容比伏地魔更轻蔑。哈利觉得，似乎有一种微弱的光亮从他的瞳孔里彻底消失了。
“钻心剜骨！”伏地魔喊道。哈利感到一阵灼烧般的愤怒。
老人的头猛地向后一仰，他苍老皱皮的脖颈一瞬间青筋毕露。然而他大笑起来：“你赢不了，你不可能赢！那魔杖永远不会是你的……你不会得到它，永远！”
伏地魔愤怒到极点。哈利的头要炸开了。绿色的光充满了监牢，老人脆弱的身体从他的硬床上弹起，又掉了下去，死了。伏地魔回到窗户边，无法抑制他的愤怒……窗户碎了，他飞出窗户，掉头向南……
哈利呻|吟着醒来。赫敏和罗恩站在他身边，罗恩伸出一只手，看上去正打算推他。
哈利控制住自己的手，没有去揉那个伤疤。但是赫敏看上去很愤怒：“你的伤疤又在疼！”
“不，我只是不舒服，我的感冒还——”
“别对我说谎，哈利！它在泛红！”
“我也不想让自己疼！”哈利说，“可是做什么梦又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
“如果你学好了大脑封闭术——”
“斯内普不肯教我。他也不是个好老师。”哈利说，提到斯内普，他不可思议地变得平和起来，“而且我认为，有时候我需要这种联系。”他说着，想起斯内普冲他咆哮“救世主认为能和黑魔王思维连接是一件与众不同的很酷的事”时狂怒的脸，“虽然我也觉得如果可以自己控制这种联系更好，就像他能误导我一样，可是我……”
他想起了小天狼星，短暂地闭口不语。赫敏和罗恩也沉默下来。赫敏看上去有点抱歉，罗恩则是代替赫敏拍拍他的肩膀。
哈利揉了下眼睛，又揉揉自己的伤疤。伤疤附近皮肤的温度明显比额头另一边高很多，但他没感觉到伤疤肿起来。他知道今晚伏地魔去了哪里，知道伏地魔在纽蒙迦德的顶楼杀的人是谁，也知道伏地魔为什么一定要杀他。谢诺菲留斯说过，老魔杖只有打败上一任的持有者才能真正拥有，伏地魔认为格林德沃是老魔杖的持有者，他去取那根魔杖，但是格林德沃告诉他，他没有老魔杖。他还说伏地魔有很多事情不知道。
他真的没有老魔杖吗？还是他说了谎……他想要迷惑伏地魔吗？他为什么不屈服？看样子伏地魔比他预计中所知道的事情少得多，可他不但没有用情报换取生存，反倒要求死亡。他甚至连死亡圣器的事都没有告诉他。他为什么不和伏地魔一拍两合？他不是第一任黑魔王吗？巴沙特写的书难道是真的？
哈利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关于格林德沃选择死亡的原因。邓布利多也许是把自己的死也计算在内的，他瞒住了所有人。
他用力甩头，试图把自己的这种想法摇出去。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曾是挚友，这是毫无疑问的。他们几十年两不相见，最终分别死在了遥远的两个地方。上一个时代结束了。
而下一个时代也许已经走到了尾声，也许还没有开始。
赫敏没再多说什么，她端来盘子，三个人吃着晚餐。哈利大概叙述了他的梦，他无法让自己不去想那根老魔杖。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桌面上的袖珍窥镜。
赫敏在苦苦思索，但是罗恩似乎没能从中听懂更多东西。他拿起小收音机，用魔杖在顶端敲来敲去，说着密码。显然这一天广播者们藏在安全的地方，那个台还在播放，只是他们因为听哈利在梦里看到的一切而打开得有点晚。节目已经开始了。
“精彩的发言，Royal，如果能度过这场灾难，我要投你一票去当魔法部长！”李的声音响起来。
赫敏用力顶了罗恩一下，哈利也乖乖地闭上了嘴。他相信罗恩刚才和他一样想抱怨一句Royal说了些什么。
“现在让我们听听Romulus带给我们的热门节目：Pals of Potter。”
“谢谢你，River。”另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罗恩刚想说话，被赫敏低声地抢在了前面。
“我们也听出来了那是卢平！”
“Romulus，你始终向曾经多次到我们节目中来那样，坚持认为哈利·波特还活着吗？”
“是的。”卢平坚定地说，“我认为如果他死了，食死徒们一定会大肆宣扬，因为这个消息会对那些仍然坚持抵抗的团体造成很大打击。‘大难不死的男孩’对于我们每一个在战斗的人来说都是一个象征：象征着正义的一方获得胜利。我们将用坚持不懈的抵抗换取最后的胜利，未来绝不会是黑暗的。”
一种感激和羞耻混合的心情在哈利心中升起。卢平已经原谅了上次他们见面时他说的那些可怕的话。
“如果你知道哈利在听的话，你有没有什么要对他说的，Romulus？”
“我要告诉他，不管他如今身处何地，我们在精神上都是和他在一起的，”卢平稍微犹豫了一下，“我还要告诉他跟着自己的直觉走，因为它非常好，并且几乎总是对的。”
哈利看了看赫敏，她的眼中噙满了泪水。
“几乎总是对的。”她重复道。
“哦，我没有告诉你吗？”罗恩惊奇地说，“比尔告诉我说卢平又和唐克斯生活到一起了！唐克斯现在变得很漂亮……”
广播结束了。哈利的思维重又回到刚才的梦里。隐形衣毫无疑问是死亡圣器之一，伏地魔想找老魔杖，他杀了格林德沃，他认为老魔杖在格林德沃手里。老魔杖没有被做成魂器……他又排除了一个选项。
复活石一定就是马沃罗·冈特的戒指上那块石头。隐形衣是真的，老魔杖也是真的，那复活石也一定是真的。两个人活一个……也许这就是他最后打败伏地魔的关键所在。邓布利多说不定把这块石头留给了他，菲尼亚斯证实他亲自劈开了那个戒指。石头也许就在那个写着“我将在一切结束时打开”的飞贼里，他只要想办法打开那个金色飞贼……可是这块石头真的能成为他与伏地魔最终决斗时的安全保障吗？死去的人真的能回来吗？
在两根魔杖连接的时候，他曾短暂地看见塞德里克，莉莉，詹姆，他们可以和他说话，可是他们没有□□。只有灵魂存在算是活着吗？这样的活法怎么能让故事里借由复活石回到世间的女孩和三兄弟中的老二一起生活一段时间？他的灵魂跟随斯内普时，斯内普是看不见他的。没有人看得见他。
如果一个人死后灵魂还在世间飘荡，那将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可是如果他在那短暂的连接中看见的人们都是假的，那为什么他们又都认识他，可以帮助他呢？他们甚至有记忆。那是他给他们灌输的臆想中的记忆吗？
哈利凝视着帐篷中间跳动的一团火。如果伏地魔知道关于死亡圣器的事，那他肯定寻找过它们，曾不择手段地想要得到它们。三件物品的主人可以掌控死亡，如果他知道关于它们的事情，他可能一开始就不需要魂器了。他曾经拿到一件圣物，却把它做成了魂器，这是不是可以证明他并不知道关于那个最隐秘的古老的巫师的故事？他也许只把它当作一个童话。他向来对童话不屑一顾。
这说明，伏地魔虽然在寻找老魔杖，但却并不完全了解它的威力，也不知道它是三个圣物之一。他只把它当成了能带给他更多力量的东西。
“你们说，”他深思着开口，“伏地——”
“别说那个名字！”罗恩尖叫道，使劲地跺着脚。赫敏扑过来捂他的嘴。
“魔——对不起，对不起！”
桌子上的窥镜开始旋转着亮起来。他们能听到声音越来越近了——吵杂的，兴奋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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