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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祭祀大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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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祭瑚沐浴完毕,返回主殿时,便看见那人还正襟危坐地专注看着书卷。她忍不住放慢了步子,悄悄地走进,跪坐在她的身边,提着茶壶为她斟上一杯茶水。
祭瑚用手试了试,确信温度适中后才交与顾云柳。也唯有在顾云柳垂眸看书时,她才会抑制不住地流露出些许感情,但不过片刻,又被小心地收起来了。
顾云柳垂眸,翻过一页,遮住了眼中的暗色。
她放下了书卷:“走罢,不是说要歇息的吗?”她温声说道。
祭瑚眼睛亮了亮,活脱脱一条大型犬。
顾云柳心中嗤笑。
祭瑚飞快地站立起来,小心翼翼地试探地拉住了顾云柳的手,在她的默认下又忍不住咧嘴笑了笑。
“那我们就去歇息吧~”
她轻轻地牵着顾云柳的手,好似握住了易碎的珍宝,不敢越域,又渴望靠近。
顾云柳都允了她。
毕竟在某些方面,她一向不太在意。
反正……
顾云柳垂着眼帘无声勾唇笑了笑。
祁乾铭真不应该现在指责她利用这蠢东西。
等到了日后,可说不定还会后悔这蠢东西没被早些杀死呢。
顾云柳抬眸,意味不明地看着前面牵着她的妖,笑意渐冷。
君可知,尔不为局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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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瑚虽是想陪伴在顾云柳身边,但她身为大祭司的徒弟,所要做的事务也是十分繁重,是以,她也仅仅是贪恋了一晚,次日清晨便早早起身,准备去刑罚司审问那狐族的囚犯,好打听清楚她的下一个任务情况。
一旁的顾云柳侧身躺着,此时眼睛也未曾张开,只淡声说道:“瑚儿。”
祭瑚正放轻动作穿衣,听闻此声,连忙凑了过去:“怎么了,师尊?”
顾云柳微睁着眼眸,瞧着她,刚刚休息完还未曾褪去的慵懒出现在了这素日里端庄雅致的人身上,竟是分外的……叫人着迷。
祭瑚看愣了一瞬。
“等你将下一个任务做完了,便可以多休息些时日了。”顾云柳以手肘撑着做起来了,温声对她说道。
祭瑚以为她这是在心疼她,忍不住地笑了,跟个小孩子似的。
顾云柳眼神柔和地看着她:“去吧。”
祭瑚笑着点头应了:“师尊不若再歇息一会儿?”
“不必了,一会儿还有事呢,这最后的白虎一族,甚是棘手。”顾云柳轻抚额角,婉拒了这个建议。
祭瑚也不勉强,只告退一声便恋恋不舍地走了,走的时候还想着,她必要完成好下一个任务,好教师尊欢心。
她边琢磨着,边走向了刑罚司。
殿中的顾云柳起身,赤.足下地,走至案几边到了杯茶水。
白虎一族将灭。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呢。
顾云柳想想那白虎族长见到祭瑚后会有的表情,便是弯了弯唇,笑得温柔。
祭瑚,祭虎。
那旧识该是分外惊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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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罚司中环境阴冷,长久堆积的怨气一不留神就会渗到人骨子里去。
祭瑚的脸上再无半分天真乖巧之意,只剩面无表情,眉眼冷峻。
一旁红色衣袍的主事向她作揖,也不说废话,直径带她去了她的目的地。
关押狐族囚犯的狱房。
这狐族便是现任的族长,此时狼狈不堪,满身血迹地被钉在十字架上。他的头发乱遭披着,美艳的脸上再见到祭瑚后忽然地缓缓勾出了一个诡异的笑。
分明是他被落得了如此下场,却也是他,眼中怜悯地看着黑袍半妖。
“你来了……”他轻叹着。
祭瑚眉目毫无波动,习以为常地扫过他的全身,淡然开口:“是你自己说,还是我叫你说?”
这中的差别两人都心知肚明,也不必说开。
狐族看了她一会儿,忽的垂头闷笑,笑声越来越大,身体都在剧烈颤动着。
挑着的眼尾被笑出的眼泪染红,他语气含笑讥讽:“好一条忠心耿耿的狗!”
祭瑚面色不变,只抬眼看他:“说还是不说?”
“说!怎么能不说呢!”那狐族哈哈大笑。
“五族已灭四族,这剩下的白虎自然是要下来陪我们的!妖族倾覆妖族倾覆!”他语气愈加疯癫,扬声喊了几句,又陡然安静下来。
祭瑚极有耐心地等他开口。
“只不过在说之前,告诉我一件事。”那狐族抬头,眼角通红。
“告诉我,我妖族到底败在何人手上!你师父,那所谓的邯郸大祭司,她到底叫什么!”他语气反倒冷静下来,看着祭瑚的眼神奇异。
祭瑚微微皱眉,眯眼打量了他一番,好一会儿,才开口了。
“我师尊,姓顾,名云柳。”她提及师尊时,眼神都不可制止地柔和下来。仿佛一瞬间从一尊煞神变回了那乖巧听话的小徒弟。
狐族将她的表情尽收眼里,眸中又一闪而过的嘲弄和恶意。
他紧紧蹙着眉,呢喃着一遍又一遍,眼睛越来越亮。
“哈哈哈哈哈,云柳,云柳,柳家云卿,原来是她,原来是她!”那狐族开始似笑似哭,身体剧烈地挣动着,周边的锁链都被他扯得哗哗作响。
然而不过多久,他又猛然摇头否定:“怎么会是她,绝不会是她,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那人早就跳下了百鬼崖,绝不可能复生!”
祭瑚皱眉看着他在那儿胡说着什么,愈来愈疯癫,只抓住了几个关键词,似是与师尊有关。
柳家云卿?那是谁?
师尊分明姓顾。
祭瑚心中渐生疑虑:“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
狐族身子一僵,缓缓抬头,披散的头发和满脸的鲜血让他原本艳丽的脸庞看起来阴森无比。
他紧紧盯着祭瑚,似乎是想将她看透,随后他的视线停在了祭瑚脖颈上一颗毫不起眼的黑石头上,表情似哭非哭。
“原来是你啊。”他看着祭瑚轻声说道。
狐族的眼中恢复了些许的清明,他看着祭瑚的眼神也柔和下来了,到不像是看灭族仇人,而是在看一个后辈。
“你知道你师尊是谁吗?”他的脸上又浮现出了诡异的笑,脸皮子僵硬地扯着。
祭瑚眸色渐冷:“你什么意思?”
狐族不曾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盯着她,念着她的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凄厉大笑起来:“你叫祭瑚,哈哈哈哈,你叫祭瑚。”
“柳家云卿!好一个柳家云卿!”
狐族的笑声渐止,他的瞳孔开始涣散,五官涌出鲜血,仿佛一瞬间身体被瞬间抽空了。
祭瑚瞳孔一缩,疾步上前:“你怎么……”
话音未落,狐族却是抓住了她的袖摆。
“逃,赶紧逃!”
“你在说什么?”祭瑚紧紧皱着眉头。
“她回来了,她从百鬼崖下爬上来了,她竟然爬上来了!哼哼哼……”狐族的气息只剩了一丝,却硬是撑着最后一缕呼吸,大口喘着粗气,声音粗糙沙哑,好像有刀尖卡在上面,又像在啼血:“离你师尊远点儿,离开她,她是来复仇的,她不会放过妖族的,她……”
祭瑚正准备追问,就见狐族头一歪,气息已绝。
祭瑚愣怔着,放下了手,那狐族也跟着坠落在地。
脑中思绪繁杂,乱遭一团。
狐族族长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柳家云卿?
什么百鬼崖?
什么复仇?
祭瑚沉寂着,不知在想些什么,她心里还涌上了股浓浓的恐惧,仿佛她就要失去什么了。
师尊,师尊……师尊!
她心中一遍又一遍念着,渐渐地由走变为了跑,跑出了刑罚司,跑向了祭祀殿,只想见到那人。
她第一次不注意仪表,惶恐而狼狈地出现在那人面前。
那人抬眸望来,见是她,微微松了眉头:“祭瑚?”
祭瑚一步一步走向了她,像往常那样跪坐着,俯卧到她膝上。
顾云柳眸光闪了闪,放下手中事务,抬手轻抚她发间:“这是怎么了?”声音依旧温柔。
【你知道你师尊是谁吗?】
祭瑚闭目,只卧着,一动不动。
【她回来了,她从百鬼崖下爬上来了,她竟然爬上来了!哼哼哼……】
【离你师尊远点儿,离开她,她是来复仇的,她不会放过妖族的,她……】
那又怎么样呢?
若是她真是为复仇而来,我情愿做她手中之剑,为她扫平一切障碍。
只求她莫要抛下我。
祭瑚抬头,对上那人眸中的担忧,露出了一抹笑意。
温顺无害。
“无事的,许是刚刚审讯那狐族有些累了。”
顾云柳闻此,捏了捏她的耳朵,柔声道:“再坚持一下,等此次任务结束了,你便可好好休息一下了。”
祭瑚看着她柔和的眸子,张了张嘴,恍惚中却还是不曾问出那句话。
那你会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