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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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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离一觉睡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空调还吹着凉风,大清早的冻得杜离直打哆嗦。昨天晚上太累了,回房后就直接睡下,忘了定时或者把空调温度调高点。翻个身,杜离“阿秋”一声打了个喷嚏,温度太低,居然吹感冒了。
试了试额头的温度,有点烫手,可能是在发低烧。杜离整个人疲乏无力,脑袋晕晕沉沉的,伸手探到床头柜上,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
林深睡醒了应该会自己回去的吧。杜离想了想,合上手机继续睡了。
“咚咚咚,咚咚咚”
事不随人愿,杜离这边刚睡着,林深就在外面敲门了:“杜老师,起了吗杜老师?”
“……”
杜离想骂人,但是现在嗓子干到不行,发不出声。
“杜老师,我买了早餐,你要吃点嘛?”
林深又敲了敲,见房间里没有声音,还以为杜离已经出去了,试探性的扭下把手。
开了。
林深心跳猛地加速,提着胆子把门推开一条缝,林深斜着眼睛使劲往里面瞅。
“林深…”杜离听见动静,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林深一颤,一副做坏事被抓包的惊慌感笼罩下来,“杜…杜老师,我……”
“能帮我…倒杯水吗?”
杜离的嗓子沙哑着,说话声音都是轻飘飘的,飘进林深的耳朵里,林深一愣,连忙推开门进来。杜离半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眼镜放在床头柜上没戴,眼神有些涣散,微微眯着看着林深。
“老师生病了?”
“嗯……”
林深二话不说,扭头跑进厨房,接了杯热水给杜离送去。
杜离接过林深手里的玻璃杯,指尖被烫得发麻,差点没拿住,连忙把杯子搁到床头柜上,“你是练过铁砂掌吗?”
“啊?”
这孩子怎么傻乎乎的……
“这么开的水让人怎么喝啊?”
杜离声音软软的,传入林深耳朵的时候,林深总得消化消化才能做出反应,“呃,我去重新去倒一杯……”
这次,林深送来一杯适宜的温水,杜离捏起杯沿,勉强抿了一口润润喉。
杜离之前大病过一场,一个人在国外治了很久,后来病是治好了,但也从此落下病根,一受凉就容易生病。这次也是一样。
见林深傻傻的站在床前,不知所措的样子,杜离无奈的笑了笑,“你买的早餐呢?”
“在客厅,买了小笼包和豆浆。”
“嗯,你先出去吧,我一会去吃。”
“喔。”
林深从杜离身上收回目光,正转身出去,无意中瞥见床头柜上插着干花的玻璃瓶里,放进了一条项链,是开学那天杜离戴的那条,但是那天之后杜离就没再戴过了。
项链的坠子是金属质的十字架,样式很简易,但给林深一种异样的感觉。这条项链对杜离应该很重要。
“你在看什么?”杜离察觉到林深的目光,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拿起床头柜的眼镜戴上。
“啊,没事没事。”林深回过神来,“我先出去了。”
杜离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出来的时候林深在客厅一边喝豆浆,一边专心致志的给人发消息。
李津一:上游戏!赶紧,约架了!
林深:不玩,滚。
李津一: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上。
林深:忙着呢。
李津一:你很可疑。
林深:……有么
李津一:这是你第一次对打比赛不积极。
林深手机一晚上没充电,现在已经不足百分之二十了。
林深:昨天遇上刀疤了,回校了跟你具体说。
“你吃完了就回去吧,我等会得去医院挂水。”杜离坐到沙发上,开始下逐客令。
其实杜离也不喜欢去医院,但是现在要上班,每天带两个班的课,如果不让感冒早点好起来的话,嗓子都沙哑了讲课都难受。
“老师我照顾你啊,我可以陪你去医院,给你解解闷。”
杜离轻笑,“我哪里需要你照顾。”
“但……”
“林深。”杜离凑近,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指了指林深的短袖,“再不回去你衣服就要发臭了。”
“……”
林深提起领口嗅了嗅,没味儿啊。
杜离无声的笑着,坐端正了。
林深扬了扬跟杜离一模一样的手机,问:“手机没电了,能借用老师的充电器充会儿电吗?”
杜离扬眉,示意林深方向,“在电视柜下面。”
“好,谢谢老师。”
杜离叹了口气,拿起茶几上没动过的一袋小笼包。虽然饿得厉害,但杜离现在胃口实在不好,吃了一个包子就有点反胃,索性就不吃了。昨天的药盒还在茶几上,杜离翻出感冒药就着豆浆吞下去了也不讲究两者是否会冲突。
秋子庭整个周末都会在何希的酒吧上班。
酒吧实行三班倒制,秋子庭上两班,大多数端茶倒酒,打扫卫生的活儿,虽然累了些,但何希从来不会亏待自己的员工,无论是工资还是奖金都比较丰厚,而且也不会克扣小费。秋子庭的妈妈已经住院一周了,暑期打工攒的钱只是杯水车薪,更何况现在还欠着学费,秋子庭压力很大,每天都要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力来。
一天的工作快结束了,秋子庭的下班时间到了,他得换身衣服去上学。
“你叫……什么庭。”一个男子拦住了秋子庭的路,把他堵在厕所门口。
“我叫秋子庭,先生。”秋子庭侧了侧身,跟这个男子保持距离。
“秋子庭,挺好听的名字。”男子的手搭在了秋子庭肩上,“晚上有空吗?”
“没空。”
秋子庭知道男子的意图,但是他不敢跟客人生气,如果客人去领班徐哥那投诉,领班会扣他工资。
“别这样,你再考虑考虑?” 男子贴得更近了,低下头看着秋子庭,一只手挑起他的下巴,似乎下一秒就要亲上去。
“放开!先生请自重。”秋子庭被抵在墙上,挣扎不开。
“放开他,王先生。”
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了男子的手,然后把秋子庭拉出了男子的禁锢。何希看起来有些生气,“王先生,如果你有特殊需求,可以出门去西边的巷子里找找,那儿的应该会更令你满意,我的店里不提供这种服务。”
王先生撇撇嘴,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这不是何老板,现在得空来管闲事了?”
“这是我店里的员工,怎么算是管闲事呢?”何希把秋子庭拉到身后,面色凝重。
“好吧,既然何老板这么说,那……”王先生挑了挑眉,随即笑了一声,他看向秋子庭,“……改天见。”
看到王先生走了,秋子庭松了口气,他对何希鞠了一躬,“谢谢老板。”
何希微微一笑,“别有压力,不会有什么事的。”
“嗯……”
“听徐敬说,你好几次都把客人点的酒给送错了?”
“这……我,我记错了。”
何希摸摸了秋子庭的头,见秋子庭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笑道,“回去好好休息,以后上班一定要打起精神,别再让徐敬挑毛病了。”
“谢,谢谢老板。”
“行了,你回去吧。”
秋子庭离开的时候,下意识回头,何希双手插在裤袋里,转身进了卫生间。秋子庭愣了一会,似乎又想起什么,眼底黯然失色,落寞出去了。
每天按部就班的上课,高三学生基本上没有多少闲暇,不是听课,就是做题,日子过得充实了,就会感觉时间过得很快。就连每天浑水摸鱼,一节课只听讲五分钟,其他时间不是睡觉就是打游戏的林深也感觉到时光飞逝,因为……
马上就要考试了。
高三年级把月考变成了两周考一次,俗称半月考,一次考两天,这还是正经的的考试。除去半月考,他们每周都会抽出周三周四的晚自习进行周测,考试形式和半月考一样,闭卷,分考场。
“林深,你脖子怎么了?”
林深来教室来得晚,一进门李津一就瞅到了林深脖子不自然的动作。
“昨天从酒吧出来,跟刀疤干了一架。”
“啊?没事吧?”
“我没事,刀疤是个记仇的人,就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我……”
“林深,你今天晚自习迟到了十分钟,记得罚抄,下晚自习交给我。”李璃拿着一个小本本走到林深桌前,敲了敲。
自从开学的时候,杜离对李璃进行了一次深刻的思想教育之后,李璃就洗心革面,决定要对得起老师的期望,对得起“纪律委员”这个称号,也要对得起杜老师帅气的容颜,每天严格监督班上同学,严查违反班规的行为,并且督促被抓者罚抄。
这一周以来,什么英语单词,文言文,物理公式,化学方程式,林深都已经抄得厌倦了。
但就是屡教不改,这一点就让李璃很气。
“喔…”林深撇撇嘴。
“纪委,你现在怎么跟个□□似的?”李津一笑着打趣。
“说起□□,李津一,你知道□□是哪一年开始,哪一年结束吗?”
“这……”李津一挠挠头,“196…1976,呃,1976年结束,哦对,那就是1966年开始。”
李璃“噗嗤”一笑,“瞧你那傻样。”
说完李璃就挺直了腰板回位子,只有李津一摸不着头脑,他一脸费解,“没错啊,是这个时间啊。”
林深卷起作业本就往李津一头上砸,“这种脱口就能说出来的答案,你居然还得想半天,是挺傻气的。”
“我又不是学文科的,知道这个有什么用。”
“呃…说得也是哦,但也许语文会考?”
“哪有……”
“咳咳,杜老师来了。”许佑怡敲了敲桌子,提醒了全班同学。
她坐在靠近大门口的第一排,只要有老师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她就能看见,并且及时报信。因此,许佑怡成为了高三六班不可或缺的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