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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维以不永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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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呼延灼前来攻打梁山的时候,我略受了凉,所以完全不知道发生了战事。
柴大官人上山之后,我曾前去照应几次,可是柴进旧日里也是金奴玉婢的生活,完全不会出现林冲初上山时的窘状,又有善做人情的宋公明居中调停,我这个半吊子的婢女,也只是略露了一面。
所以,当林冲中箭受伤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我的惊讶和后悔几乎冲毁了理智。
那时,林冲已经受伤两天了。
我飞快地取了旧日里准备好的盐水、酒精和纱布,就向山下冲去。
鸭嘴滩值守的水军不让我过去。
也许是觉得我只会添乱,也许是因为我是个“妾身未明”的尴尬身份,也许是得了什么暗示。
我放目望去,这天值守的是阮小七手下的兵,许是外面战事紧,其他头领另有任务。
我再次重复了一遍:“林教头受伤了,我要去看他。”
阮小七笑着走上前来:“林教头的伤不是很要紧,宋头领已遣了军医照应,伤情稳定了自会回山调养,姑娘且先回去等消息?”
我的心更乱了。
林冲对宋江的失望与倦怠,在我面前甚至是不加掩饰的,而我也知道,因为我的缘故,宋江与林冲的关系绝对不可能比原著和谐。
所以我绝对不能把受伤的林冲扔在宋江的军医手下。
尤其我25岁之前还是个学西医的,清创缝合这些基本功,绝对比这个时代的医师水平不低。
阮小七看我不言语,走近了继续想说什么,我的心焦躁又烦闷,霎时就拔了身边小王的佩刀,劈了过去。
“或者杀了我,或者送我过去!”
我承认那时候的我,是完全没有别的想法的,我只是怕自己这只卑微的蝴蝶,早早扇得林冲甚至熬不到六和塔风瘫的结局。
万一他甚至没能再见到鲁智深就……
我一想到这种情况不是不可能出现,就紧张得失去一切理智。
阮小七愣愣得挨了一刀——当然是刀背。
然后忽然很快活似得下令开船——他要亲自送我到林冲营中。
我那时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和焦虑中,完全没有想过阮小七的心理。而小七的表现,也完全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我不知道,我这一刀背砍过去,居然改变了那么多事,甚至也没想过,我可以结交阮七哥这种豪爽又仗义的侠客。
几年后,我执行自己的计划,再次在水军中找人帮忙,阮七哥几乎不用我劝就全力支持。我记得我在忠义堂前失去意识时,用尽最后的力气对他道谢,他笑道:“张姑娘,小七这辈子尊敬的人不多,你和林教头却偏偏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