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一个莲花落》子木何扬

2、第 2 章

　　“二小姐，孙姑娘正到处在找您呢。”九重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转过头来，却看到那个在雪地里走向自己的男人。他已经换了一身湛蓝的衣裳，头发整整齐齐地用一根蓝色的缎子扎着，微躬着身，一只手里拿着青瓷的小瓶，另一支手背在身后，脸上是一付恭敬也疏离的表情。
　　女孩撇了撇嘴，不甘不愿地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还嘴里咕哝着什么。
　　“先生……”九重站起身来，只觉得想跟他打个招呼，一张口，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低下了头。
　　“跟她聊得很开心吗？”他走了进来，周身还带着一股寒气，也不待他回答，就拉过他的手，在桌边坐了下来。他的动作并不轻柔，所以九重的手感觉到了一阵疼意，饶是如此，九重也没有呼痛，只是皱了皱自己的眉头。
　　“痛？”他扬了扬眉，拔了瓷瓶的塞子。九重看着他往自己的手上倒了些褐色的液体，便感觉到丝丝的凉意，原先奇痒难当的双手便感觉舒服了很多，才知道这是治自己的冻疮的。对他的感激又多了一份，心里想：从来没有人无缘无故的对自己好，以前关先生就教自己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以后自己是上倒山下油锅也是要报答他的。这么想着，伸过手去，搂着他的脖子，软软地道：“先生，等我长大了，我要永远对先生好。”童言童语停在他的耳里，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有几分的感叹。却感到自己的胸前热热的，刚伸手想将眼前的孩子推开，在手捧到他肩膀的瞬间，又放了下来，叹了口气，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这样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虽是责备的话，语气里却有着一丝自己也未曾察觉的宠你。
　　“我没哭。”小家伙还嘴硬，“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哭了？还是谁听到我哭的声音了？”明明是浓浓的鼻音。他也不与他争辩，换了个话题道：“过两天我会跟老爷一起去杭州，留你一个人在这里，你怕吗？”
　　“先生不要担心我，我会做很多事情，我可以扫地，也会砍柴，我一定不会给先生添麻烦的。可是先生，您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前面几句还说的斩钉截铁，最后语气直转而下，变得依依不舍起来。
　　“也许十天，也许半个月。府里也不缺少扫地砍柴的，而且你看你这么小的个子能做多少点事情。”一边说，一边还打量着他瘦弱的个子。他真有十三岁么？看起来还是让人怀疑。
　　“你趁这几天时间多认识几个字吧，我会跟孙姑娘打声招呼。”
　　“我会做很多事情，而且我认识字。”九重觉得他的轻视伤害了自己，辩解道，“我会背四书五经，也看过诸子百家，先生不信，可以考考我。”
　　他看了九重一眼，也没有露出多大的讶异，只是“哦”了一声，点了点头道：“那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