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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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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暂停给自己洗冤、暂停对瓷菇的调查和揭穿?!”犀言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事情难道不该刻不容缓吗?
“只是暂停,又不是永远不做了,我觉得探樱和你见过的宁蓝说的很有道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真正罪恶的人,得意得了一时,也猖狂不了一世,最关键的,还是我们两个现在人微言轻,说出去的话,还没到顶端就被打压下来了。”
黛尔一席话,倒也说的在理,犀言的急火烧起来又熄了,只是热度还没平:“话虽如此,可是一想到那个瓷菇还在神气活现的蹦跶,我就不服!”
“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爬得越高,摔下来的时候可能越惨啊?”黛尔对于瓷菇的一时得意丝毫不放在心上:”总之,我们现在必须强化自己的实力,还有不到半年时间,雪契公会考试,就是我们最后的筹码了!’
“也只好这样啦!”
“对了,以后不要叫我黛尔了,叫我笑霜,把芙雅黛尔几个字,从你脑袋里踢出去吧!”讲着讲着,她自己也心情大好的笑出声来。
“不是吧,我们为了避嫌,连名字都要改啦?”
笑霜难得哈哈一笑,并没有对她“改名”的用意做深层坦白:“我呀,这叫入乡随俗,改个光国化的名字不是挺好的?你也可以改一个啊!”
“我犀言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就叫这个了!”姑娘拍着胸膛意志坚决的保证。
“说到姓,你到底姓什么?”
“我不知道我爸爸姓什么,我就知道我妈妈姓夏,所以我一直是随妈妈和舅舅的姓的。”
“那不如找机会,去问问探樱姐吧,我看她好像对你爸妈挺知根知底的。”
“真的吗!”犀言高兴的一跳三尺,但很快她又忧心忡忡了:“等等……探樱姐不会也因为我问这些,打我一顿吧?”
这问题听得笑霜心酸又心疼:“我想不会的,要不我帮你去问,谁敢动你,我就施展幻术大法撂倒他!”
“那这么说定了!哈哈哈!”
接下来的半年时间,笑霜和犀言为考入雪契美术公会可谓下足了功夫、同时也做足了准备,对于抄袭者绝地反击的信心,也并未因时日的长久而遗忘,恰恰相反,她们在云巫浊的教导和帮助下,更能体会“原创”对于设计者来讲的重要性,那是一个设计师理应具备的素质和基本准则,她们相信,信奉抄袭的人再多,也多不过更为宏大的正义去。
时光飞逝,刻苦学习、磨练意志的几个月很快过去,十月中旬,光之国府直辖的“雪契”迎来了它新一届的成员选拔盛会,随着序幕的缓缓拉开,各国参与者也逐一浮出水面,雪契美术公会举办活动的规模,甚至要赶超国府的上主选拔考试了。
云顶之端还是昔年的高度,巍峨到伫立山巅之顶,挺入云霄,俯瞰万物,不过,再没有一座瑰丽的城,用似锦的繁花围绕它了。当年凝光城一夕之间崩塌毁灭,清理废墟就足足花了半年多,新的皇城另择它地,这里却永远空了下来。
每次站在云顶之端向着下方空荡的地表凝视,昔年的天地盟副使、执行者,都会想起自己年少的时光,那时候与他们朝夕相处,那样的生活和如今的死寂相比,竟像是隔了几百年那么久远,时过境迁,有太多的物是人非。
“我记得,那里曾经是丛芳园,还有那边,列着一串瀑布,每年祭典的时候,如果他们嫌吵,都会拉着我们去瀑布下面的石殿躲清静,记得那会儿,大家笑得多开心啊……”
“是啊,很多时候我们不忍回想这些,可记忆里根深蒂固的东西谁又能控制住,就这样,在失去他们的日子里,由着过往的一幕幕,陪我们走到今天。”
探樱和软素相视一笑,如今,她们也是有了家庭和孩子的人了,然而她们,却和所有失去了四代上主的天地盟一样,还记得年少时,大家聚集在一起热闹非凡的光景。
“雪契公会考试,你不去看看吗?”和设计界没什么缘分、一辈子只对外务和刀剑上心的软素把话题带到了如今最热门的事情上。
“雪契的事情啊,我很少插手,也插不上手,毕竟它的主流,与我的专业不符啊。”探樱的笑里有一丝丝的苦涩,不如说,她更像是在避开这些。
“这几年我也看明白了,女君表面上对我们这些旧臣服服帖帖,实际上却不断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其实她大可不必如此设防,叫外人获悉,反而觉得我们内部不稳呢。”软素冗长一叹,对这些事已经故意的视而不见许久了,她不是不想理,只是没有办法。
“谁说不是呢……”没有人能比探樱更了解这种感觉了,毕竟这几年中,女君明里暗里,首个打压的就是她这个“相夫光子最信赖的心腹”了,有好多次探樱想要跟女君沟通,都被看似委婉实则高傲的拒绝了,时日一长,探樱也就不强求能跟女君“交心相处”了。
看出她心情愈加的不好,软素笑着敲了她一下:“还是去看看吧,听说笑霜和犀言也参与了,不为别人,这两个你总不打算不顾吧?”
“说的也是。”想起这两个丫头,探樱的心情才稍稍好转:“死气沉沉了这么多年,她俩的重归,倒是给这潭死水带来不少生气呢。”
“年轻就是好啊。”相望而笑,年华渐老,可友谊不变的她们,于是手挽着手一起漫步到了天底下最热闹的那座大楼里。
楼内汇集了不少的人,如今却出奇的安静,完全没有一点考试前的热闹样子,探樱最初以为是考生们太过紧张导致,直到彻底了解真相,才倒抽一口凉气。
内内外外不计其数的考生们,哪里是在担心自己考不好?一个个围成了圈,正在摆着群殴的架势反对个中的两个考生呢,被当做焦点的不是别人,正是犀言和笑霜。
“哟,还改了名字,就算这样,我们也认得你这张恶心的嘴脸!”
是半年前对着犀言丢报纸的女人,想不到她并不是什么正式成员,也只是一个待考的设计者罢了,犀言不知她在嚣张什么,半年前忍着是为了有时间消化震惊,现在看来是大可不必了,她把笑霜隔到身后,毫不客气的反击回来:“没有什么,是比一条上来就咬人的疯狗更恶心的了,我们和你何仇何怨?难为你憋了大半年才来发泄,没憋出精神系疾病吧?我看着咋不太正常呢?”
犀言的反击,似乎也在对方的计算之中,因为这样,他们就能人多势众,摆着“我人多我有理”的架势来公然的唾弃她俩了。
“考试之前,场外竟如此混乱,雪契公会管理者众多,竟然没一个出来管的?”在探樱出面之前,软素就已忍不住想要教训这些年少轻狂的考生了。
“无需动怒,看看情况再说。”
“这可不像你啊,我以为你会第一个冲出去。”对于探樱的冷静,软素显得颇为意外。
“我也以为我会冲出去,不过我忽然想到,一个人真正的成长,是不该依靠别人的帮助的,今天我帮得了一时,这两个丫头永远没法自己成长起来,干脆袖手旁观,让她们尝尝单打独斗的滋味。”
“行,你这么说我就服气了。”软素不无赞同的点了点头:“如果能在这样的困境里,保持不变的斗志,她们才最有可能成功。”
所幸,二人并没有真正的单打独斗太久,那宁蓝神出鬼没的混进了大楼,并且一出现,就很张扬的引发了全员注意:“让一让让一让!”
“宁蓝?你怎么来了?你也是考生?”犀言秒秒钟变脸,喜上眉梢。
“各位好哈!我是宁蓝,考试之前呢,有点东西给大家看!”宁蓝忽视掉犀言和笑霜的存在,径直跑到大屏幕那里鼓捣了半刻,随后招手,呼吁大家一起看向大屏幕。
于是,瓷菇手持铁丝王冠进入熔炉馆并在半日后捧着两个王冠出来的活动画面就映入了众人的眼帘,紧随而来的,还有瓷菇如何收买那几个伪证者的录音证据。
突如其来的播放,让现场哗然,考生当中有一部分早已是脸色铁青,那个早前丢报纸、如今又出口伤人的女考生,也是面如土灰,露出五雷轰顶的惊态。
连笑霜和犀言也对这样的“变故”大觉意外,不过宁蓝没有陪着大家一起发呆,她的余光扫见了什么,因此快步脱离人群追到门外,对着两个仓皇逃走的女孩伸长了脖子吆喝。
“瓷菇大神!”宁蓝箭步跟上,挡在两人面前笑得一脸无邪:“窥视了这么久,不进来和大家聊聊天吗?”
瓷菇的脸色难看至极,用一种强烈的刻毒狠狠瞪着这个素不相识的少女,却哑巴巴的什么也骂不出来。
“你一个刚刚出道的新人,经此一事,相信很快就要湮灭在时光洪流中被世人遗忘了吧,不过这样也好,免得你将来地位稳固之后,做出更多的伤天害理之事!”宁蓝神采飞扬的拍手称快,几句话惹得随后赶来的亲友众群情激愤。
她们大骂宁蓝,甚至在不晓得对方名字的情况下问候起人家的祖宗来,尖酸的语调,刻毒的脏话,用起来熟稔自如、经验老道。
宁蓝听罢,非但不恼,反而还侧耳细细聆听,瓷菇见她这般自若,立时慌了,嘶吼着叫他们闭嘴。而和瓷菇同行的这个女人,显然不是那些只凭本能行事的队友,她信步走到宁蓝面前,高声问她为何栽赃瓷菇。
“是不是栽赃,只有瓷菇自己清楚吧?”宁蓝不与这女人对视,只一味的盯着瓷菇看,即便她目光闪烁:“瓷菇,现在这里除了你的人,就只有我了,我问你,你有没有抄袭?有没有栽赃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抄袭这种事,我一向深恶痛绝,从前被别人抄袭的时候,我都气的牙痒痒,今天又怎么可能做呢?至于栽赃,那始终是犀言还有笑霜栽赃我啊!”
“笑霜?笑霜是谁啊?啊啊啊啊那个灰色头发的啊!不过她好像今天报名考试的时候才讲自己是笑霜的,你一个早就加入公会的设计师,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快?啊!莫非……你早就知道她还有个名字叫笑霜了?”
宁蓝一番询问,搅得瓷菇方寸大乱,尽管她全力掩饰着羞愤和心虚。
眼见隐瞒不住,新招来的这些亲友也一个个哑口无言,瓷菇同行的这名举止淡定者,开始用讲道理的姿态,替瓷菇抱屈:“小姐,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就当你今天,是为了公平而来的吧!你难道不觉得,这样对瓷菇很不公平吗?”
“此话怎讲?”宁蓝不动声色的笑听她解释。
“瓷菇纵有过失,也只是做错一件事,凭什么不给她机会,一局定生死?再看那两个心怀鬼胎的考生,揪着瓷菇这么一点点的无心之失,穷追猛打,狠狠的伤害她!你不觉得,犀言和笑霜才是最恶毒的坏人吗?”
宁蓝听了以后,笑得前仰后合,亲友里的一个小矮子女孩于是排众而出,用看穿一切的自信口吻尖利评判:“啊!我知道了!你们怕瓷菇拿出真本事,让犀言笑霜输得很惨吗?哦,所以才这么迫不及待的打压瓷菇,让她没有站在你们头上的机会!”
这种刺激人的手法,对于宁蓝和笑霜是不起什么作用的,但犀言听了,就不管是不是陷阱直线往里跳了,她坚决不肯带着这样的可能性,送瓷菇上路,一个抄袭别人创意的盗贼,这么一来反倒成了被埋没的明星似的,世人的双眼可以被蒙蔽一时,但绝不会是一辈子!
“不用再说了!”迅速步近瓷菇,这个本来可以很陌生,却想方设法与她犀言产生了交集的女盗贼:“瓷菇,我要和你,光明正大的较量,谁才是当之无愧,到时候见分晓!”
“笑死了。”亲友众里冒出另一个女矮子,眼镜片厚的都快看不到里面的眼球了:“瓷菇是谁,凭什么接受你的挑战?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连和瓷菇说话都不配!还敢站在她面前?赶紧滚!”
宁蓝笑意唇边绽,计上心来:“怎么?瓷菇?你害怕啦?”
“我有什么可怕的。”瓷菇气恼的冷哼了一声。
“那你就和笑霜、犀言公平对决一次啊!”
宁蓝于是提出,要瓷菇放弃现在的正式成员身份,以考生的名义,同笑霜、犀言来一次堂堂正正的赛场对决。
“雪契美术公会有众多的分支,雕塑虽然算主流,不过还有绘画、建筑、摄影、服装等等……你们就综合一下意见,进行主题明确的角逐吧。”
“主题方面的角逐应留到最后。”笑霜虽然还没被瓷菇剽窃,不过她也不打算避开这次争端:“在那之前,我和犀言要参加雪契的正规考试。”
“恐怕,你没有这个资格吧?”不知什么时候挤上前来的夭梦,恶狠狠的瞪着笑霜讥讽:“你们两个陷害瓷菇,这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了,像你们这样品德卑劣的下贱之人,根本没资格参加雪契的考试!”
“不用急,很快你家瓷菇抄袭和构陷的罪证也会流传开来,这么说她也没资格考试了?”犀言人生中,第一次对于表妹的反击,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的。
夭梦的双眼几乎瞪出血来,在心底狠狠的发誓,回去一定叫母亲打断这贱人的腿:“呵呵,谢谢你说瓷菇是我家的,瓷菇当然不用考试,她现在已经是正式成员了!”
“连考试都不用,就成了正式成员啊,大家快来听听,多光彩多自豪的捷径啊!”
“你!你的意思是瓷菇有后台?!”夭梦气炸了,竟扬起手朝犀言狂扇过来。
“后台?你从哪看出来的?”瓷菇一听,也心下大喜:“你们两个,到底安的什么心啊?你们说我有后台,就是在污蔑整个公会的高层!这么长时间了,你们侮辱我,我都忍了,可我不能原谅,你们把雪契的管理层也牵扯进来!”
“说尽了颠倒黑白的话,你也不脸红么?你当这么多人都是聋子么?我们几时说,你瓷菇有后台、我们又几时污蔑雪契的高层了?”笑霜不再回避争吵,她并非惧于和人掐架,只不过多半时候,口舌之争在她眼里无异于白费力气。可如今瓷菇夭梦明目张胆的挑拨离间,她不能再装聋作哑了:“东拉西扯,只能证明你们心生畏惧,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瓷菇,我只问你,有没有胆量,和我们在入会考试上较量?”
“我本想对你们手下留情,是你们放着面子不要,想要自取其辱,好,为了证明我没有抄袭你们,也没有栽赃你们,我瓷菇的能力更是在你俩之上!我接受,你们的任何挑战我都接受!”
“但愿,你真有嘴上说的这么厉害,其实也不用太多,光是一场考试就够了,胜负,依照最后的名次来定吧!”
考试共有三场,第一场是对专业知识的笔试测验,第二场和第三场,则是展示考生个人水准的设计创造比拼,瓷菇故意选了“雕塑”一支,问笑霜犀言敢不敢接受,两人二话没说来者无拒。
入会考试的成绩,除了第一场是根据正确答案来判定分数外,其余两场,都由雪契的管理层们投票打分决定,也就是说,他们要根据主观的心意,去决定谁输谁赢。
这时候分歧也一并出现,有人根据设计创造力,进行优劣判定,也有人完全抛开了这一点,凭借个人的喜恶去打分,由此,争论难下。
等待结果的过程是漫长的,虽然有着十足的把握跟信心,不过瓷菇众胸有成竹的神色,还是让犀言略感不安。
“记得来前,探樱姐跟我们说过什么吗?”
“嗯,她说,‘想要把有恃无恐的抄袭者一击钉死在耻辱柱上,就必须有与之对等的地位’……这我当然记得,可是……”
“不要被敌人搅乱自己的节奏,那样他们就不战而胜了。”笑霜漠视着那群自以为稳操胜券的对手:“我们两个,不是已经了解到这惨痛又现实的规律了吗?”
听说,在雪契高层为了谁输谁赢意见不统一之际,一个绝对堪称权威的人出现了,他打破僵局,让乱麻得以梳理整齐。
第一场笔试考核中,笑霜和犀言皆以满分成绩占据榜首,后面两场展示设计能力的测验,莫说瓷菇难以被赞同,排在她前面的考生也比比皆是呢。
于是最终出来的名次是这样的:总成绩第一名,笑霜。总成绩第二名,犀言……总成绩第七百九十七名,瓷菇。
入会考试只选取总成绩前三百名的考生,因此瓷菇,被轮了一轮,还依旧淘汰出局。反观笑霜与犀言,却名列前茅,顺利进入雪契美术公会,还享有冠亚军理应所得的奖金。
当晚,有两场饭局,全都设立在绿翠锦酒家。
瓷菇做东,选了最憋屈的一间包房,请寥寥无几的亲友品尝最廉价的食物,亲友晓得她心情不好,把对菜色的不满遮掩过去,当面安慰瓷菇,说怪就怪宁蓝,不给复习的时间。
“我也这么觉得。”瓷菇一脸的不服气,到现在还气得浑身发抖:“不然,我肯定是第一名,而且,这背后一定有鬼,我怎么可能考出个倒数?”
距离憋屈包间不远的这座豪华小屋里,探樱月白夫妇,不失闲适的稳坐在牟荣流雪对面,开场白不多,但句句暗含着深意。
“两位,有话请直说,我还有很多繁忙的工作要回雪契打理呢。”
“牟荣会长,我想知道,瓷菇的总成绩,和笑霜犀言差那么多,你们管理层,为什么在评分的时候,还那么迟疑不下呢?这种一目了然的事情,也用得着商量吗?”
面对探樱直白的质问,牟荣流雪也不甘示弱:“可结果,还是被你们翻转了呀?如果不是那位出现,笑霜和犀言,又怎么能顺利的打败瓷菇呢?”
“牟荣会长,作为设计类公会的首领,你这种姿态不觉得难看吗?”要论起直白坦率,月白只会比探樱更厉害,他话里话外是分毫不掩杀伤力的:“笑霜和犀言是什么样的水平,你心里清楚,瓷菇又是什么样的水平,你心里也清楚,今天笑霜和犀言是凭借自己的本事名列前茅。可如果没有那位的主持公道,这天底下最大的冤案只怕就要诞生了吧?”
“呵,您言重了。”牟荣流雪妆容美艳,可眼角眉梢流露出的毒辣之姿,却和她的美大相径庭:“雪契是我一手创立的,既然你们心疼那两个姑娘,担心她们受委屈,又何必让她们来考呢?”
“雪契也是光国国府直辖的经济机构,所得的每一国币也尽归国府所有,国府的事,几时又轮得到仅仅是会长的你……一手遮天了?”
月白的话,让牟荣流雪几乎无法安坐在他们对面,她能按捺住不发作,全凭自己的贵族好修养、绝世好性情。
“人不管做什么,只有脚踏实地,才能收获到真正的成就,那种不劳而获一步登天的幸运,总有一天会变成打水的竹篮。瓷菇既然是你看中的,之后想怎么做,我们夫妇鞭长莫及,不过,影响国府声誉和公会运转的事,希望不会在你的纵容之下发生。”
“那就承您吉言了,我牟荣流雪,即刻回去,把吊车尾瓷菇拉进公会。”
牟荣流雪的新决定,对于瓷菇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她也忘记了自己说过多么要强的话,转眼间,就喜不自胜的,从公会后门低头哈腰的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