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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有一个小瘸子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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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承光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崩溃的,给他这么好的时机他都不上他是不是那里不行啊!他抱着手臂,内心一言难尽的坐在雕花的檀木床上,腿上还有男人体贴给他盖上的丝绸面的薄被。
不胜酒力这个事情他是真的没猜到,他的本意是月下小酌,谈完正事还可以谈谈风月。
结果就这?就这?!
喝醉之后的事情他都不太记得,难不成他喝醉酒就撒泼打滚?或者吐了他一身把所有兴致都破坏了?
【白承光:小六,我男人他是不是不行?难不成上个世界疑似性无能是假的,这个才是真·性无能?!】
【系统682尖叫:光光,注意形象!而且我觉得不趁虚而入才是好男人!】
【白承光: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这样会让我怀疑我是不是没有魅力……】
【系统682:……妈的智障。】
然而更让白承光无语的事情还在后头,他洗漱完毕走到前厅就看到墨旬翘着个二郎腿在喝茶,见着自己对方的第一句话就是:“大哥一早就出发去了樊嵘城,他让我过来陪着你。”
白承光看了一眼系统时间,八点十五。
墨琛这些天出门总会等他起来跟他说一声,今天怎么就这么早出门?
该不会是在躲他吧?
看他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墨旬又想起今早看到大哥时对方陷入低谷的情绪,于是试探性地问道:“你跟我大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白承光:?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他也很想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好不好!
白承光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昨晚好像喝醉了,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失礼的事情。”
墨旬上下扫了一眼完好无损还能走路的白承光,心里也陷入一种对自家大哥的怀疑之中。
“安心,我大哥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对了,听我大哥说你想让陈员外的小公子也加进储安军的剿匪队伍里?”
“对,能麻烦你帮我派人送一封信到陈府吗?这件事我要亲自跟他说。”
“没问题。”墨旬已经从墨琛那知道了整个计划,虽然心里也有疑虑但还是选择听大哥的。白承光这几日要做什么都听他的,况且他也很好奇这个‘嫂子’会怎么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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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确接到信的第一时间就骑着快马赶到墨宅。信上只有短短四个字‘要事,速来’,要不是他认得这字出自他家先生之手,陈确都以为是有人在戏弄他。
话说得不清不楚,不像是白承光的风格,他以为先生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还带了不少银子在身上。结果心急火燎的赶到墨宅前院,就看到先生悠悠哉哉的吃着葡萄,边上还跟人下着围棋。
陈确到了也不出声,脚步放轻走到白承光旁边安静地候着。他看了一眼棋局,又看了看对面满脸藏不住得意情绪的墨旬,暗自摇头。
又一个被先生那张天真无辜的脸骗到的可怜人。
他第一次跟先生下棋也是这样,他就喜欢一开始卖出各种破绽让人以为他很弱,等到最后收网时才恍然大悟,他家先生狡猾得很。
白承光看到他来,从果盘里挑出一个最大的梨塞到他手里,还对他笑了笑。
果然,又过了一刻钟,白承光抬起手在墨旬逐渐变得难看的脸色中放下最后一枚白子,整个棋局瞬间发生了逆转。
“你输了。”
墨旬难以置信的看着本来情势还算不错的局面瞬间被翻了盘,他内心复盘了一下刚才的棋路然后苦着脸问道:“你从一开始就在埋子算计我?”
亏他还以为对方单纯,想让让他别最后输得太难看,结果……
“哪有,是我运气比较好而已。”白承光笑意盈盈地说道。
墨旬看着对方一脸单纯不做作的模样,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桌上的棋局,顿时有种印象割裂的错觉。
白承光让人搬了一把椅子让陈确坐了下来,才开始说起正事。
“确儿,两天后樊嵘城的储安军会前往渠县山头剿匪,我有办法把你塞到正规军里。”
陈确听到这个事,第一反应并非是欣喜。他的心思在跟着白承光之后越发深沉,对于这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首先也是怀疑。
“据我所知,储安军收人的条件极为严苛。而且先生曾与我说,我目前不适宜操之过急,今日忽然作此安排,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他所说的严苛指的是正规军,而非一般招募的普通士卒,对于一些地方军而言从普通士卒到正规军是一道很高的门槛。而两者的区别可以概括成两点,一是晋升机会,二是军饷级别。
这一句话就把目前的重点提了出来。
白承光点头:“确实是出了变故,而且也跟陈家有关。储安军此去剿灭的山匪头子,便是那时在后院见过的那个北方汉子。”
年仅十五的少年听闻消息后大震,眼里却溢出了几分焦躁:“你是说那日欺辱先生之人是近日杀人越货的山匪头子?!那他这半年来往陈府又是为何!那我爹……?不可能!”
陈确知道他爹是个贪财之人,以往也不过是增加佃租,从未听闻有过草菅人命之事。
白承光看他的反应忍不住叹了口气,其他不说,陈员外把他这个小儿子保护得是真的好。
当他把一大叠证据放到他手里,上面罗列了陈员外这些年侵占良田几千亩以及逼死农户的桩桩件件。这些还只是粗略计算,陈员外那肯定还有更详细的账本。
“我爹娘也是被迫把田地贱卖给陈员外,然后病死的。”白承光神色平静,但说出口的话却让对面的少年错愕不已。
陈确猛地站起来,手中薄薄的几张纸仿佛变成了滚烫的烙铁。他看着往日悉心教导他的老师,陌生得像是今日才认识一般。
“先生来陈府教书也是为了这个目的?你早就知道山匪头子的事情?”
白承光轻缓地说道:“确儿,我不否认我恨极了陈员外,但是对你,我从来都是不遗余力。山匪头子的事是意外,但陈家通匪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我能做的,只是为你在储安军谋一条出路。”
“若陈家因通匪之事被查,我也不可能在储安军待下去。这个道理我能想到,先生也一定能想到。”陈确的语气越来越轻,到最后他的话就像一颗小小的石头砸进毫无波澜的湖面,惊起一圈圈涟漪。
他看着白承光,轻声问道:“敢问先生,是不是另外还有安排?”
【白承光:陈确这脑瓜子也转得太快了吧!我毫不怀疑我再说两句,他就能把我整个计划都盘出来。】
【系统682:还不是你自己教出来的……】
【白承光一脸自豪:不愧是我的学生!】
【系统682:……】
陈确从自家先生那无声的沉默中多少明白了一点,他的下唇被咬得发白,胸口似有一把火在燃烧,无比煎熬。
他有很多话想说想问,但同时也想到若先生能保住他在储安军的位置,说不定能保住他的家人……通匪之罪,少不得要抄家流放。
他还有很多话想说,但最后只是躬着身作揖道:“确儿在此先感谢先生的安排。”
看着少年郎有些勉强的脸色,白承光忽然有些心疼,陈确毕竟是他不遗余力带了半年的学生,提前得知家中巨变,还得下场剿匪……
“确儿,你若是不愿,我也可以为你另寻……”
“不必了。”白承光话没说完,陈确就出声打断,只听他掷地有声地说道:“我知道先生是为我着想,通匪之事板上钉钉,我去或者不去都无法改变事实。既然如此,陈确只盼他日出人头方能无愧陈家列祖。”
此话一出,就连一直看戏状态的墨旬都忍不住对他投来讶异的目光。
白承光一直知道这个学生心性极佳,却没想到他会如此坚韧。
“其实你爹通匪也是被威胁的,这些证据都是从匪窝里偷出来的。他确实还算有点头脑和手段,这是他盯上你爹后多方收集而来的,用来勒索以及获取信息。匪窝里的证据还不止这些,不如把这一腔愤懑用在剿匪之上。”
要不是知道墨琛的身份,白承光真的想说一句,鬼知道他是怎么从土匪头子的床底下把这些东西偷出来。
“多谢先生提点。”也许是因为这件事,他对白承光虽然还是那般敬重但话语间却不自觉多了几分疏离。
“确儿,我会尽量保住你家人的性命。”
白承光目前的计划里确实没有直接取了陈员外的狗命,但他的老年生活能不能顺遂安康,那就要看心情了。
陈确听罢心情复杂,他虽然知道一切的根源都是他爹的作恶,但内心深处仍然有被背叛的感觉。
他想知道自家先生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他的目的仅仅是为爹娘报仇?也许从一开始他就胸有棋局,而自己不过是其中一枚棋子,山匪头子则是加速计划的关键……
但他仍然感激对方的安排。
“多谢先生。”
说完这件事,白承光就立刻安排人带着陈确去跟墨琛接头。还附带一封让墨琛稍微看顾陈确的信,毕竟他才十五,就算练了那么久的体魄也改不了他第一次上阵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