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曲》海上飞行员

5、05

　　老张带我去的饭馆不远，就在上次他没吃饱我吃撑了的那家店的对面。我决心这回吃少点。
　　刚进店一只狗尾巴就扫过我的腿，有些痒。是一只纯白的拉布拉多，脖子上系着绳子。绳那端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长。
　　乍一看我还以为这男人是蓬蓬曾经寄居过的那位盲人，身形相似并且狗也是见过的样子。不过那人的眼睛明亮有神。我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老张去柜台那边点餐，我便找了空位坐下，屁股还没和凳子贴紧了余光里看见一大团白色正扑过来 ，然后两条狗腿便搭在了我的膝盖上，鲜红的舌头伸了老长。我抬起它的爪子握握手摆了两下，拉布拉多高兴地不得了，梗着脖子就来舔我。
　　“守恒！”只一声，拉布拉多就停下动作颠颠的跑回那个男人身边去了。
　　守恒？好像在哪儿听过。我半天没想起来，只得悻悻作罢，念过高中的人都知道物理有个守恒定理，也许是那时候。
　　老张点了拉条子，盘子里红绿相间，大块的肉点缀其中，面条宽的很，吃起来非常过瘾。吃毕老张回了他们银行的职工宿舍，我溜达回学校，路上买了个石榴准备晚上看书的时候吃。在校园里碰到两个学生，闲聊两句后一个学生问我：“老师，你喜欢音乐吗？”
　　我一想这要是说周杰伦很可能正和他们说到一块儿去，又要磨磨蹭蹭说半天，于是说道：“我喜欢古典音乐多一些。李斯特啊巴赫这几位。”
　　没想到对面的两位一听眼神发亮：“老师您知道赵西朗吗？就是本市好著名的那个钢琴家，两周后在市音乐厅有音乐会的。”
　　“是吗，真是好消息。”失策失策，正中了圈套，学生可能要送票拉近关系了，危险危险。不过我倒是没想到选修动物行为学的人还有听音乐会这等高雅的爱好。我等真是惭愧。
　　“老师我本来有一张票，但是那天正好要去趟外省考试去，您感兴趣的话票送您。”
　　来了！我赶紧打起精神，：“谢谢你，我自己去买就好了，票你送给你的朋友们才好，转手一下也行，老师就不收了。”
　　“那我能卖给您吗，半价！我也懒得费心打听有谁想去，我的朋友们都喜欢周杰伦，音乐会倒是不怎么感兴趣。”
　　拗不过也不好意思拗这位热情的学生，我只得咬牙掏腰包，摸了半天才想起钱包落在了宿舍，学生又非常体贴地说：“明天课下我来交货，老师我们一言为定哦！”
　　我只好一言为定。
　　回去我越想越觉得弹钢琴真是大有前途，折半的票价都那么贵。
　　蓬蓬听了哈哈笑；“我研究生念的就是钢琴方面的，出场费也不低哦。”
　　我称赞她是赚大钱的人，蓬蓬指导我上网搜她演奏的视频，录像里的女孩子穿着绿裙子，头发盘起来，脖颈纤长，非常漂亮。
　　她弹得非常好听，好像弹完这个姑娘就要回到天上似的。钢琴声如水般从音响里倾泻出来，我听得心旷神怡直想作一首诗出来。是真的非常好，不是出于朋友的私心。
　　她谦虚地摇头，：“你是没听过我哥哥弹琴。”
　　“你知道一个叫做赵西朗的钢琴家么？是不是非常厉害？”
　　“你忘记啦？我本名姓赵的，赵西朗就是我哥哥。他怎么了？”
　　“一周后有他的音乐会，我学生要卖我的就是他的票。你要不要一起去？”反正蓬蓬不用买票。
　　“那你的学生很亏哦。他已经一年多没有办过演奏了。”她说着飞了起来，在房顶盘旋了几圈。
　　我莫名感觉到她情绪好像有点低落。
　　房顶有黯淡的声音传来，隐隐约约好像是在说：“果然我一走……”
　　我问她：“你说什么？什么走不走的。”

作者有话说

　　喜欢你的话，可我不知道你的名字。
所以我无法记住你的名字。
但是我一定记得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请一定告诉我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