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曲》海上飞行员

6、06

　　等了老半天她才回答说：“你耳朵真灵，果然不正常哼。”
　　我有点委屈并且哭笑不得。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想起老张，最近他情绪波动很大，也不太正常。今天晚饭吃到一半他接了个电话。那头是个女声，挂了电话面色就不太好了。看来…
　　这种不正常非常棘手，连美食都无法平复。老张果然是一直不让人操心但一操就要操全世界的心的神人。托他的福，我今晚备课效率非常之高，缓出一个小时来专心吃石榴。边吃边想了想怎么安抚老张，忧愁之下石榴的口感直线降低，满手的汁水看起来一点都不甜。
　　果然年龄小的人平时再怎么成熟这时候都需要兄长的关爱与引导，只可惜他这位兄长，我，半点恋爱经验都没有，只帮助过动物们做过几回□□，这时候满心着急却毫无办法。
　　窗台上我买来的那盆花看起来蔫不拉几，没什么精神，果然秋天买花真是不明智，本来还想着闲了看看花排遣秋思，这会儿一见这枯黄模样更是令人垂头丧气。
　　植物都有这样大的威力，更别说是老张那个能把我挡严实了的大活人了。
　　真是令人烦恼。
　　烦恼之中瞥了一眼蓬蓬，她正在研究那把小花伞，但显然不会有什么成效，那只是个装饰而已，没有暗扣收不起来，伞柄光秃秃的抓不紧，伞面是非常薄的花布。
　　“最近天气转凉，但是实在干，下雨的可能性很小，应该排不上什么用场了吧。”我对她说。
　　“一定有用的喔，原本我找你就是为了这把伞，它可是会续命的。”她故作高深，也确实唬住了我。
　　“可看起来不很结实，要不要再加个保鲜膜什么的？”我建议道。保鲜膜也是我最近买水果时问人家水果店老板才知道有这么种东西的。
　　“这倒不用。”小东西转向我，我看不太清它的表情，只是感觉是笑眯眯的，“你真是个好人。”
　　诶？莫名蹊跷的夸赞。
　　“可是我不是好人哦。”她说。
　　我又不懂了，人类真是奇妙，明明都是同类，可我就是理解不了她在说什么。明明之前保证过没有伤害性，那怎么算不得好人？
　　我抬杠：“啊，因为你现在不是人嘛，不过还是一个好妖怪，或者，好的生物？”
　　她叹了口气，停止摆弄她的伞：“你真傻，真的。”
　　我梗住了，不知道接什么才好，感觉，她在难过，程度不轻。
　　“跟个小姑娘似的，善良得冒着傻气儿。”她飞落在我的头顶上，试图拔我的头发；“脑袋里装着什么啊都，研究动物难道会使一个人呆成这样？”
　　我完全不明白她的意思。为什么突然就带了点恶意。话题到底是怎么走到这里的？
　　“什么意思？说我像女生？这你就不够意思了。”我说。
　　“我痴迷一个人，想要得到他，所以我一点也不善良，我不可能善良，这把伞是我的武器。不过你放心啦，我绝对不会伤害到你。”她离开我，举着小花伞，在灯光下飞来飞去。
　　“那，你就用这武器好好保护自己。”我说。
　　她没有回答我。
　　接下来的几天连续下了好几场雨，阴沉沉的天气搞得学生们上课状态糟糕，趴倒的一大片，面前课桌上全是黑压压的头顶，我看着就犯困，强打着精神讲课。
　　这一天，上课途中学生突然问起动物里头是不是有同性恋，班里一大部分同学，当然还有讲台上的我都瞬间清醒了，至少困意消散了不少。这是个可怕的话题，我没想到有人会这么大胆，而且竟然是个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