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不弃的回忆》碌余

6、第 6 章

　　顾默在阳台上坐了半夜，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地发呆，然后对未知的将来在脑海里做了个初步的计划，强迫自己忘记往日种种。她现在有臭臭，也算得上是个妈妈了，她不想也不愿臭臭像自己小时候那样，因为自卑、孤僻和懦弱，在种种不堪下被压抑那么多年。她希望臭臭可以有个快乐的童年，在成人之后回想曾经是可以与人快乐畅谈，而非独自伤心落泪。
　　扶着身下的藤椅，顾默有些恍然，从那个家里逃离出来已经快四年了啊。这张藤椅，是臭臭和自己逛旧货市场时看中是，虽然老旧却并不破烂，放在两平米大小的阳台上，稍显拥挤，却可以坐在这看书、远眺。而这个家，一室一厅，虽然只有二十几平的大小，却是臭臭和自己的容身之所。即便它是租来的，即便它在城郊，可住在这里自己不用再看人脸色，不用再小心翼翼的过日子了。臭臭，呵，自己也有相依为命的人了呢！
　　许久，在顾默的腿已经有些僵硬时，顾默才整理好心情。回到卧室，看着臭臭的睡脸，顾默面色柔和的在臭臭额头印下一吻，然后在臭臭身侧睡下了。第二日，闹钟准时响起，起床的是臭臭。没错，顾默此人早起无能，指着她早起叫醒臭臭的话，估计臭臭日日都得迟到。臭臭自己穿好衣服洗漱好了后，拿了一张浸过冷水的毛巾盖在顾默的脸上。往日臭臭这样做顾乌龟一定会被冷得做起来，可现在过了快一分钟顾默都没有动静。是今天的水不够冰么？臭臭拿下了盖在顾默脸上的毛巾，却发现毛巾竟有些温热，再看顾默根本就没有醒来的意识。伸手一摸，顾默的脸火热异常，臭臭着急了，双手捧着顾默的头不断晃动“顾乌龟，顾乌龟，你醒醒啦！”臭臭大声喊着，顾默眼皮下的眼球动了动，却终是没有睁开眼睛。
　　臭臭坐在地板上拉着顾默的手，急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蓦地，他突然想起昨天和莫尘互换的号码，忙忙抓起智能手表，给莫尘打电话。
　　莫尘接到电话的时候还在睡梦中，手机铃声吵得他心烦，连看都不看就闭着眼睛接通了电话 “喂。”
　　“喂，莫叔叔，顾乌龟她好像病了，我怎么叫她都没醒过来！”
　　“打错了，我不认识叫顾乌龟的。”莫尘随手把手机扔到了一边，又把头缩进被子睡了。过了几十秒，莫尘从被子里翻了出来，嘴里“靠”了一声，把电话拨了回去：“你家在哪啊？顾乌龟怎么了？”
　　这边臭臭已经在抽泣了，颠三倒四的说着：“顾乌龟，全身，全身都好烫。我家在，在……顾乌龟怎么了？怎么办？她都不说话……”
　　“用冷毛巾给你妈妈敷在头上，叔叔一会儿就到了，你妈妈没事，应该只是发烧了。乖，放心，不哭了啊，听话。”
　　…………
　　顾默是闻着消毒水的气味醒过来的，一睁眼，看到的就是花白的墙壁。她想坐起来，可一动才发现浑身无力，每一寸肌肉都在叫嚣着。
　　坐在一旁看文件的莫尘听到了动静，把顾默扶着坐起来，并倒了杯温水给她。
　　“莫总，臭臭……”
　　“我送他去幼儿园了。”顿了下，莫尘又道“你早晨把他吓坏了。”
　　顾默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双手紧握着杯子，过了几分钟才又说：“莫总，我们，不应该有来往的。”
　　“顾小姐似乎很讨厌我啊……”
　　“莫总”第一次，顾默打断了莫尘的话，她抬起头，直视莫尘的眼睛，平淡而又坦然的说：“莫总，你相信灰姑娘的故事吗？我不信。所以，我也根本不可能像简爱一样大声的喊出‘你以为我贫穷、低位、矮小。我就没有灵魂，没有心吗？’莫总，我知道自己的分量，但我同样知道‘爱情是一件等价交换的事，我不会蠢到在现实中用高价去买一瓶假的香奈儿五号，同样的，没有好男人甘愿无条件地去爱一个廉价的女人。’我是个廉价的女人，所以莫总，以你的身份和地位，我们本不应该有太多的往来不是么？”
　　“呵”莫尘眯着眼睛笑了“顾小姐很有自知之明嘛。我不喜欢你，可是，我已经对你感兴趣了。”这一刻，莫尘眼中的邪魅不再遮掩，看得顾默的心竟漏跳了一拍。
　　莫尘收拾好文件，并从公文包中拿出了一沓收据放在桌上，转身边走边说：“顾乌龟，没来往可是不行的啊，至少在你还完债之前，我有权利让你把头从壳里伸出来。对了”莫尘在门前停了一下“今天的假我给你请了，好好休息，明天见！”
　　关门的声音总算把已经愣住的顾默震醒过来，脑子里却不住的想：顾总这是，这是什么意思……在脑子炸掉之前她放下水杯，拿起收据仔细翻看起来。顿时，一种想骂人的感觉直冲到头顶。你妹啊啊啊啊啊，发烧输个液不就完了，怎么还有这么多体检。再一翻，我又不是住星级酒店度假的，竟然住这么高价的病房！！顾默强忍着才没吼出来，只拿另一只没扎针的手砸杯子泄愤。
　　在门口站着的莫尘听到动静，嘴角一勾，大步离去。

作者有话说

　　爱情是一件等价交换的事，我不会蠢到在现实中用高价去买一瓶假的香奈儿五号，同样的，没有好男人甘愿无条件地去爱一个廉价的女人————杨熹文《请尊重一个姑娘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