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碎裂》Nic_木木

3、中秋献香

　　因为前天晚上的经历，越辰一直睡不安稳。
　　“平常的古装剧里面，像我这种人要是撞见贼人行窃，不是被灭口也得被打晕。怎么那天那两个竟然只是让我不要做声，也不伤我……还只是偷几本便宜货。”
　　其实这已经是他的习惯，本来就是个大学生，看问题自然也比这个时代的古人来的透彻。虽然有这些疑问，心里多少也有些推测，但是本着本本分分少惹事的态度，自己也就懒得掺和了。
　　只不过越是难以理解，就越让越辰自己牙根痒痒，白天夜里都在反复想这件事，等真正到了中秋那天，却成了一副睡不醒的死人模样。
　　“越大哥……你这是怎么了，这么重的黑眼圈。”随行的绣女看到他这鬼样子也难免担心了起来。
　　“我……没事没事……不用担心，我缓缓神就行……”尴尬的冲她笑了一笑，随即又恢复了刚才那似睡非睡的样子。尤其是杵在一众制香的女流之中，他这样左摇右摆的样子的确太过乍眼，让不少经过的客人取笑一番。
　　不知过了多久，越辰才被一声鸣锣所惊醒，接着就是一位中年男人说话的声音。
　　“中秋佳节，诸位百忙之中还能抽空来我府上作客，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切……这古人的虚伪还真是出了名，这种规模，竟然还叫寒舍，那我家都快成茅房了。”越辰被那一番客套话惊醒，很不耐烦的嘟囔了几句。
　　看那边说话的应该就是人们说的常峻，常尚书了。前天才见过的那个什么什么少爷也坐在一边，不过看他心思好像并不在此。也难怪，从那天第一次见他就不难看出他绝非是这种喜好吟诗赏月的类型，坐在这也不过是充当个门面，可真难为他了。
　　越辰又想到自己以前逢年过节的时候回老家，木楞楞的坐在餐桌前，好像也差不多是这幅模样，不由得觉得好笑。
　　大概又说了近半个时辰，还是那些自己听不懂的话，毕竟隔着这么多朝代的代沟，自己听得懂才怪。不过即使听不懂也知道都是一些酸溜溜的废话，不听也罢。
　　“前些日子我府里请来了穆阳县最有名的调香师傅，不如就趁着今天来为大家调制香草，这样也让今晚的赏月气氛更佳啊。”
　　“不知这香草有何不凡之处？在座的各位夫人、公子还有小姐都有自己的贴身香囊。恕我不能明白，如此泛泛之物怎能与赏月并论呐。”
　　（呦，这赏个破月亮还能赏出火药味来，这可真能没事找事。）
　　“卓太尉此言差矣，你所指的香草不过凡物，而我这次所指的却是芳草酿出的甘霖，光是气味就远胜那些香囊里的草木许多。”
　　（哎……就是瓶香水，在这里竟然都能被说的这么神，都快掐起来了。）
　　“那老夫就拭目以待了。”
　　在管家示意下，越辰带着一众香女与绣女走上前去。他能感觉到来自台下种种怪异的目光。
　　大多都是来自台下众人的闲言碎语，不过令越辰意外的是，这古人说个悄悄话都这么大声，自己在台上都听的清楚。
　　“能不能行啊……这小子这么年轻。”
　　“别说年轻，一个大男人来干这活，着实……”
　　“别说长得还挺清秀。”
　　懒得理会这些话，转身取出了制香的器皿，更是引得台下的公子小姐一阵惊呼。
　　这些器皿都是越辰画出烧杯、试管、蒸馏瓶的样子，让这里的制陶师傅按形状做出了这些器皿，形状怪异完全超出这个时代的想象能力，更何况自己发现这个时代只有陶器还没出现瓷器，所以特意自己亲自动手制出了瓷质的容器。
　　如此精美前卫的造型，让台下众人完全惊呆了。殊不知他们是在为些精美的瓷器所倾倒，还是感叹这个少年如此怪异的炼香手法。
　　捣香、熬香、蒸馏、萃取，一气呵成。这些技术越辰在实验室里没少操作过，如今用来也是得心应手，再加上这些瓷皿虽不及真正的玻璃，但也比陈嫂家中那些瓶瓶罐罐好用不止一点。这下子让他仿佛是找回了一点科技时代的感觉。
　　这提香的过程虽然单调又乏味，时间也耗去了几个时辰。不过台下的贵客却完全被这种闻所未闻的制香手段吸引的挪不开眼球，就连自己席上的饭菜都几乎未动一筷。更不要说今天的主题是明月，而如今却根本没人注意越辰之外的事物。
　　才过了一个时辰的时候，幽香已经从台上蔓延了下来，在座的王爷夫人们闻得此香皆似得饮仙霖，等到越辰将所有香草全部提炼出来之后，那效果更是让人觉得如临云端。
　　“各位老爷，各位夫人，草民已经炼香成功，以做赏月之礼，还望笑纳。”
　　“好！百闻不如一见，这位少年果然不同凡响，小小年纪竟然就能将制香技艺掌握的炉火纯青，佩服！佩服。”
　　“常大人过誉了，晚辈需要学习的还有许多。”
　　“这宫内御用的香料以后就由穆阳县负责，来人，重重有赏。”
　　毕恭毕敬的从台上退了下来，越辰总算松了口气，毕竟台下坐着这么多达官贵人，要是他稍微不留言有一点失误，到时候让尚书府出了丑，自己不光拿不到这买卖，连命估计都能搭进去。
　　“这常尚书也真有意思，明明说好的只是过来制香给他看看货色，这下好了把我当猴子一样拉上台表演。要不是我玉树临风，还真hold不住这场面。”
　　“他就是刚才制香那人！快上！”
　　越辰被这话吓出一身冷汗，怎么表演个节目咋还惹上仇家了？我招谁惹谁了。管不了这么多，还是先跑为敬。
　　那帮人看到越辰这一跑，反而更加起劲，在后面穷追不舍。
　　“别跑啊！我家夫人让你帮忙制香。”
　　“还有我家小姐！”
　　“我家公子也是！”
　　“别跑啊先生，我表姐也想讨些香霖呢！”
　　“我操，你们当我高产似母猪啊，这么多人都找我要香水，你们是想累死我啊！”
　　虽然他们不是抢劫，但看这架势自己要是被他们逮到估计就难脱身了，这帮贵族平时看上去挺矜持的，没想到看到好货也这么猴急，就跟苍蝇似的轰都轰不走。但马上就想到这个比喻似乎并不恰当，这不是把自己当成屎了吗，反正也差不多一个意思。
　　刚跑过一个拐角，自己就被人一把拉进房去。越辰正以为自己这是中了埋伏想要从那人手里挣开，但是胡乱挣扎了一番之后发现并无卵用，抓住自己的那双手力气大的很，刚才的挣扎完全是无用功。
　　“烦不烦，烦不烦！我都说了我不给你们主子制香！聋了吗？”
　　“哦那你连赏赐都不要了”
　　听这声音，越辰不禁一愣，再抬头望去才发现原来是常少爷。
　　“常公子失礼失礼……”
　　虽然自己很烦这边的礼数，搞得自己像是个下人一样。不过多少也明白些入乡随俗的道理，再怎么心中不悦，对这种官家少爷还是要放尊重些。
　　“你说什么和聋子说话能不能大点声。嗯”
　　（“我操，怎么着，这还想讹上我了。”）
　　“刚才多有得罪，确实没认出少爷，还望恕罪。”
　　“那你就给我说说你的制香手艺呗，就当是赔罪了。刚好我整天在府里闷得很，你说与我听也好帮我解闷。”
　　“这是小人糊口的本事，实在是不方便外传。”
　　“不就是个制香的吗，有什么好保密的，本少爷也不稀罕。还以为你是个有意思的人，没想到和其他下人一个德行，真是无聊。”
　　（“我忍……还以为你是个大度的少爷，没想到和其他纨绔子弟一个德行，无聊。”）
　　越辰卯足了力气才勉强挤出了一个笑脸，虽说皮笑肉不笑的，面子上也算是过得去，赔笑脸这事越辰真把自己恶心到了。
　　还没等笑完，外面忽然又有了动静。越辰以为又是那帮人过来找他，吓得赶紧躲在了书桌底下。常彦则开门查看，随手逮过来一个神情慌张的下人便问到:“出什么事了怎么都往隐沧湖的方向跑”
　　“苏……苏家的大公子，溺死了！”
　　“什么！卿宇出事了！”
　　好像晴天霹雳一般，常彦甩开那人，径直向隐沧湖的方向跑去，只留下一头雾水的越辰继续躲在那里。不过光是看常彦这反应，他也猜到肯定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妈的……早知道就不来了，这种倒霉事就不能等我离开这鬼地方再发生吗？”
　　说罢便骂骂咧咧的跟着下人们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