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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我认为我才是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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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不语靠近那个女人,轻声叫道:“可是言儿姐姐?”
那女人身子一震,回过头来,疑惑地打量着他,问道:“你是谁?”
风不语见她默认,心里也不知是高兴还是悲哀,涩声道:“是我啊,小风。”
女子闻言,不由惊喜的搂住他,道:“小风!你真的是小风?”
风不语点头,转而看向犹自战作一团的两个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言儿姐姐怒哼道:“飞凤楼的人硬是把爹爹关了起来,我来讨个说法,他们却支吾不言!”又骂道:“这个铁疯子也忒会坏事!叫他这么一搅合,此事怕不能善了。”
风不语道:“你们怎么会和铁树扯上关系的?”
言儿道:“到了解州来的人,怕是没有人不认识他。这个铁树每天都在搞事,就没有一天是闲着的。”
风不语又问道:“到底爹是因为什么原因被他们扣下了?”
言儿道:“我不知道。问他们,也不肯说。”
突然话锋一转,道:“小风,你武功一定比我好。想办法进去见爹爹一面,把事情弄个清楚。”
风不语点头:“我会的。”
此时铁树、慕容飞二人的争斗已进入了尾声。
慕容飞纵是身负上乘武学,剑法精妙无比,一把残阳剑神出鬼没,刺得铁树身上梅花朵朵开,却还是架不住他拼命三郎似的,竟是越战越勇。
蓦地,两人身形一合即分。铁树原本一拳轰向慕容飞的胸口,拳到半路身子却歪了一歪,似是终于体力不支了。慕容飞见状大喜,他亦是强弩之末,气力快用尽了。所以此时见到铁树招式走样,只以为他受伤太多,失血太多,以致体力不济,连忙集中了精神,剑招一变再变,晃了好几个虚招,陡然往铁树胸前刺去。
慕容飞这几个虚招大有名堂,他料定铁树是血气不足,所以用繁复的变化来进攻,欺的就是他此时头晕眼花,反应不及。谁知剑到了铁树身前,却给他身子一拧,轻松避开。慕容飞大惊失色,知道是中了他的诱敌之计,急忙抽身后退。
铁树又哪里肯放他离开?趁着残阳剑还没有离开身前,当即踏前一步,双掌合十,将其牢牢地夹住!慕容飞猝不及防之下,给他控住了兵刃。铁树得理不饶人,飞起一脚直取慕容飞的手腕。这一脚若是给他踢实了,慕容飞今生都别想再使剑了。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且慢”,铁树、慕容飞之间已多了一人。
慕容飞只觉得眼前一花,一缕香风从身旁飘过,自己面前就多了一个人。
铁树只觉得眼前一花,一缕香风从身旁飘过,自己面前就多了一个人。
来人大红长裙犹自摆动不止,竟是个女人。
那女人不知何时,竟插入了两人之间,又不知用了何种手段,把两人分开。
铁树后退几步,惊疑不定的看着来人,手里还夹着那把残阳剑。
慕容飞看清了来人,却立马恭敬地抱拳道:“红娘!”
风不语不解道:“慕容飞看起来也是个管事的,这个红娘是什么人,竟能让他低头?”
一个男子的声音说道:“据说飞凤楼主人并不时常出面。平日里一切事务都交给一个女人打理,看来就是这个红娘了。慕容飞之所以这么恭敬,是因为这个女人的话和飞凤楼主人有同等的效力。”
风不语扭头看过去,笑道:“顾兄你这又是从哪里听来的?”
顾若非道微微一笑,道:“小道消息。”
风不语见姐姐好奇地打量着顾若非和他身旁的无双,于是介绍道:“姐,这是我路上认识的朋友。顾若非,还有他的妻子无双。”又给另两人说道:“这是我姐姐,风不言。”
三人虽是初次相见,奈何不是寒暄的时候,互道了一声“幸会”,继续关注起了铁树那边的发展。
那个红娘看起来竟是来调停的。她分开缠斗的两个人,就再没做多余的动作,而是温声向铁树称赞道:“铁兄弟真是好功夫!”
铁树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红娘像是没有看出他的敌意一样,自顾自说道:“我们飞凤楼一向和丐帮交好,还记得那年严冬时候……”
铁树双眼一寒,打断道:“不要东拉西扯,说些废话!”
慕容飞手一指铁树才要说话,红娘摆手制止了他,转而向铁树竖了个大拇指,说道:“铁兄弟果然是快人快语。”说罢敛去了笑容,道:“请问你为何要打伤慕容公子?”
铁树道:“他仗势欺人,我看不过去,便出手罢了。”
慕容飞终于是没忍住:“这事与你有何干系?要你来多管闲事!”
铁树哈哈一笑,道:“天下人管天下事,何来闲事一说?”
这话说的豪气干云,就算是红娘,脸上也不禁有了几分赞许。她先是点了点头,然后问道:“慕容飞,铁兄弟说你仗势欺人,可有这事?”
慕容飞道:“绝无此事!”
铁树怒道:“你说谎!”
慕容飞抱拳道:“红娘明鉴,属下是奉了楼主的命令,在这里保护风先生。”
铁树冷笑道:“保护?我看是监视吧!”
慕容飞皱了下眉,没有理会铁树,继续道:“然后风先生的女儿赶来,说要见风先生。”
铁树道:“人家女儿要见父亲,自是天经地义的事。你为何横加阻拦?”
这次轮到红娘皱眉,她先是向铁树说道:“铁兄弟请稍安勿躁,且听他说完。”
铁树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红娘对慕容飞说:“你接着说。”
慕容飞道:“楼主曾有严令,任何人不得进入这小楼,所以属下不敢让风家小姐进去。”
铁树道:“既然外面的人不能进去,那叫里面的人出来不就行了?”
慕容飞道:“楼主亦有命令,风先生要留在小楼做客。”
铁树大怒:“还说你们不是仗势欺人!”
红娘问明白了事情的缘由,稍沉吟了一会儿,扬声道:“风家小姐何在?”
风不言听闻此声,抬脚就要走过去。风不语连忙拉住她,道:“我来。”
风不言担心的看着他,风不语笑着点了点头,说:“没事的。”说罢昂首走了过去。
红娘疑惑的打量着风不语,道:“可是我刚才听错了?不是风家小姐,而是风家少爷?”
风不语先是依次跟铁树、红娘、慕容飞抱拳见礼,然后才说道:“在下风不语,是风家的小儿子。先前来的那位,是我姐姐。”
铁树皱眉道:“怎么我前几天没见过你?”
风不语道:“在下一直随师父修行,所以没有和家人一道。我是今天才到解州的。”
铁树又问:“你怎么才能证明,你是风家少爷?”
风不语道:“自然是我姐姐来证明。”
说罢看向风不言。
风不言道:“不错,他是我弟弟。”
铁树点了点头。
红娘道:“铁兄弟可是没有疑问了?”
铁树点了点头。
红娘笑了一笑,朗声道:“风先生就在小楼做客,因为一些原因,不能离开。至于是什么原因,请恕我们不方便透露,等到此件事了,我必会登门谢罪。”
说罢不给众人反应的时间,继续道:“做儿女的,担心父亲也是人之常情。铁兄弟所恼的,无非是飞凤楼不近人情,不给他们父子相见的机会。我可以做个主叫他们父子三人见上一面。”
慕容飞惊道:“红娘……这……”
红娘沉声道:“慕容飞!去把风先生请到窗边来!”
在场有旁观者甚众,听闻此话,均暗赞这女人聪明。叫风家老先生到窗边来,令他们父子三人从窗口相见,既不用风家少爷、小姐进到小楼里面,也不用风家先生从小楼里出来。既成全了他们父子相见之情,又没有违背飞凤楼主的命令,真可谓是个两全其美的妙招。
慕容飞领命去了,不多时小楼面向大街的一扇窗户打开,一个中年男子的身影出现在窗口。
风不言、风不语齐声道:“爹!”
说来风不语已有近十年没见过父亲了。此时乍一相见,只觉得父亲老了。头发比以前白了,胡子比以前长了,皱纹比以前多了,可腰杆还是挺得那么直!
风老爷子道:“风儿、言儿,我很好。”然后深深看了风不语一眼,道:“你们回去吧!”
风不言愕然道:“回去?”
风不语却答应道:“好的,我们这就回去。”顿了一顿,又问道:“爹,可有什么需要的,我可以差人送来。”
风老爷摇了摇头,道:“不必了。”
说完便关上了窗户,竟是不再理会这一双儿女。
风不语向红娘微微欠身行了一礼,道:“感谢红娘网开一面,叫我们父子相见。”
红娘道:“百行孝为先。风家少爷、小姐,担心老父的深情,实在叫人钦佩。”
风不语道:“红娘谬赞了。”又冲铁树和慕容飞抱拳道:“今天这事原是一场误会,却连累两位大动干戈,小弟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所以想在明天设宴招待二位,希望两位能化干戈为玉帛,地点就在……”说着看向姐姐。
风不言道:“醉仙楼。”
风不语道:“地点就在醉仙楼,希望两位能够赏脸。”
慕容飞也抱拳道:“既然风兄弟诚心相邀,如果我明日得空,一定前去。”
风不语又看向铁树。
铁树原本有推辞之意,忽然眼睛一转,也不知看见了什么,鬼使神差答应道:“好。”
风不语道:“那么,我刚到解州,还没来得及休整一下,就先告辞了。”
红娘做了个万福,道:“请。”
慕容飞扬声道:“若是风兄弟想要参加比武,不要忘了到关帝庙前去报名。”
风不语回头道了声谢。
回去的路上,风不语被好一阵数落。
风不言道:“小风你真是的!我知道爹爹把你送出去你心里有气,可是都这么多年了你难道还不明白他的苦心吗?现在爹爹被人软禁起来,难道你就能开心得起来吗?那个红娘说什么请爹爹做客,他们哪里有这种好心……你还笑!”
风不语一直静静的听她说话,此刻才问道:“这些话,你刚才怎么不说?”
风不言一下红了眼睛,哽咽道:“你终是风家的少爷,我的亲弟弟。我怎么好在人前拂了你的面子。”
风不语感动道:“谢谢。”又不忍心看她难过的样子,安慰她道:“好姐姐,别难过。你也看见了,爹不是好好的吗?”
风不言道:“今天是好好的,可谁知道明天会怎么样?”
风不语道:“至少我们能确定一件事,爹确实在那栋小楼里。”
风不言闻言抬起头来,眼光闪动道:“你是说?”
风不语左右看了看,轻声道:“今晚我就给他来个‘夜探飞凤楼’!”
一行人回到长风镖局暂住的地方,那是几间不小的院落,被他们整个租了下来。风不言把三人安排在一个院子里,风不语陪他们说了一会话,就回房间睡觉了。
再醒来时,已是夜深人静。
风不语换上了姐姐为他准备的夜行衣,悄悄走出了房间,却看见有人在等他。
顾若非守着一桌酒菜,冲他招手:“风兄弟,你饿了吧?快来吃点东西,才有力气做事。”
风不语一想也对,就过去坐了下来,问道:“什么时辰了?”
顾若非道:“子时才刚过,还早得很。”
子时已是半夜了,顾若非说“还早”,显然是指夜探小楼一事尚嫌太早。
风不语放下心来,安心往嘴里塞着饭菜。顾若非过来给他倒酒,他拒绝道:“师父说过,重大行动之前不可以喝酒。”
顾若非道:“小酌怡情,壮壮士气嘛!”
风不语坚决不肯,顾若非也就不再强求。两人东拉西扯说着话,消磨着时间,一直等到丑时,风不语才站起来,打算出发。
顾若非也站起来,道:“我和你一起去。”
风不语道:“顾兄是客人,怎么可以让你涉险?”
顾若非道:“你我是朋友,我又怎么可以叫你只身犯险?”
风不语道:“可是你的伤……”
顾若非打断他,用力蹬了几脚给他看,道:“已全好了。”
风不语想起顾若非那拍马莫及的轻功,便不再坚持,道:“那我再去拿件夜行衣给你。”
顾若非拦住他,道:“把你白天那件衣服给我。”
风不语恍然。
临走时,顾若非还拎了壶酒。风不语心道这人酒瘾真大。
两人悄悄离开,摸到白天那栋小楼外边。
顾若非道:“你离我远一些。”
风不语虽然奇怪,却仍然照办。
只见顾若非把拎来的那壶酒全泼在了衣服上,对他说:“我先进去,引开守卫的注意。我会带着他们兜圈子,你瞅准机会,进到小楼里去。”
风不语担心道:“顾兄,你……”
顾若非笑道:“你放心,他们捉不住我。”
说完一个纵身,翻进了院子里。
不多时,小楼院里开始有人奔走的声音,间或夹杂两声猎犬的吠叫。风不语心里一阵后怕,如果自己一个人来,恐怕不被捉住,也要无功而返了。人声、犬声从不同的地方响起,足有三四处之多,然后渐渐向一个地方聚集起来。风不语知道这是顾若非在带着他们兜圈子了。
他系好蒙脸的黑布,悄悄摸上墙头,见四下无人,灵巧的翻进院内。然后借着阴影慢慢靠近小楼,却看见门口灯笼照耀下,有两个守卫在打着呵欠。不由犯起了难,趁着守卫还没有发现他,又退了回去。
飞凤楼果然不是泛泛之辈,即使已经发现了入侵者,也不会用全部的人手去追。如此看来,恐怕楼里面也会有人守着。风不语悄悄贴到小楼一处阴暗的角落,把耳朵贴到窗户上细听,果然有极细微的呼吸声。
这可如何是好?
正为难间,忽然看见一个小东西从视野内跑过。
那是一只猫。
风不语计上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