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第四章真的就只是第四章 ...
-
风不语飞扑过去，抱起了那只小猫。
他轻轻抚摸着小猫的脊背，轻声道：“猫儿啊猫儿，事成与否，就全看你啦！”
小猫竟似也听懂了他的话，乖巧的没有出声。
风不语抱着小猫，悄悄回到小楼下面。他试着轻手轻脚往上爬，但是奈何从未有过类似的经验，效率并不高。加上还要抱着小猫，所以废了好大的劲，才爬上第二层。
这时候只听屋里响起一声清喝：“什么人！”
原来是踩着瓦片的声音给别人听见了。
风不语忙把小猫放在外檐上，自己翻身下去，反手扣住椽木，藏身在檐下。
“吱呀”一声，有人推开窗户，却听他说道：“原来是你。”
屋里有人问道：“是谁？”
他答道：“是花猫。”
那人又问道：“猫是怎么上来的？”
他答道：“谁知道呢！别管它。”
说完就关上窗子。
风不语翻身上来，把小猫抱在怀里，心里忍不住想笑。原来这些人认识这只猫，那再好不过了。
之后他如法炮制，接连试了几个窗口，可惜不是房间里面有人，就是从里面反锁住了。
风不语不禁焦急起来。他不知道顾若非可以撑多久，但一定不会太长。被引开的人要不了多久就会发现这是个调虎离山的计谋，等他们反应过来，就会固守原处。到时候进不去小楼里面反而是小，不能离开才真要命。
恍惚间，风不语想起了白天时候，父亲出现过的那个窗口。直觉告诉他，那个窗口一定没有问题。
白天风老爷跟儿女们说话的窗口，正对着大街，位于小楼的正面。风不语小心爬过去。
在他正下方就是挂着两个灯笼的正门，灯光给门檐遮住，所以没有照出他的身形来。虽然明知道别人看不见自己，可在人家眼皮底下“做贼”，还是让风不语心跳骤增。
他伸出手来轻轻一推，窗户不动，他又往外拉，却是“吱呀”一声，这扇窗应声而开。
风不语立时如遭电击，呆立当场，生怕这小小的动静惊动了旁人。万幸，半晌都没人过来，看来是没人注意到这小小的异动。风不语不由松了一口气，这才惊觉已激出了一身冷汗，忙飞身跃进屋内。
屋里没有点灯，昏暗中隐约可见一个人的轮廓，那人见他闯进来毫不意外，正慢慢悠悠从榻上起身。
风不语借着月光看见他身上衣服眼熟，正是白天父亲穿的那件，心下大喜，上前一步拜倒，扯下遮脸的黑布，低声道：“爹！风儿来迟了。”
那人却并不答话。只见他摸出火折子，吹红了，把灯点着，这才说道：“白天才到，夜里便来，算你有胆识；调虎离山，投石问路，算你有手段。”却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那人回过身来，笑道：“你我初次相见，何必行此大礼？”
风不语明白过来。顾若非能想到扮成自己引开守卫，对方自然也能想得到扮成父亲引自己上钩。红娘白天里让他们父子相见的那么干脆，是因为她早就想好了要转移人质。能主事的人，果然不简单。
风不语后退到窗边，警惕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伸手一招，只听“喵呜”一声，小猫已从风不语身上跳了下来，扑到他的怀里去。那人怀抱着小猫，好一阵亲昵。
风不语道：“你好像很喜欢猫啊？”
那人道：“我喜欢猫，也喜欢狗，还喜欢人。只要是鲜活的生命，我都喜欢。”
风不语道：“你可真博爱！”
那人没有理他，自顾自说道：“你知道吗，猫可是很厉害的。不但可以捉虫子、捉老鼠，还能捉蛇，甚至捉人！”
风不语道：“猫能捉蛇我倒还听过，说猫能捉人，这也太言过其实了吧！”
那人反问道：“你不是就给它捉来了吗？”
风不语说不出话来了。
那人见状一笑，不再逼迫他，转而说道：“我们互相商量了一下，觉得应该告诉你，你父亲被监视起来的理由。”
风不语急道：“是什么？”
“这事说来话长，”那人用手虚空按了按，示意他不要激动，才又接着说，“飞凤楼办这个武林大会，是要决出天下第一刀。既然是天下第一，自然要有配得上天下第一的气派。比武的程序、场馆设施都是有钱就可以弄好的，不足一提。”
风不语道：“那么剩下的……就是人了？”
那人赞赏地看了他一眼，道：“不错，就是人。”
江湖中人最讲究一个排场，一个面子。请谁来做点评，请谁来做司仪，请谁来做公证，开场闭幕是什么人来表演，意外受伤是什么人来急救，发生纠纷是什么人来调解……
“少林武当这些名门大派的掌门长老们当然不能少，不过既然是刀王之争，总要有个公认的刀法大家来做点评，才能够服众。”
风不语沉吟道：“莫非是……司徒烨羽？”
那人点头道：“不错，正是司徒烨羽前辈。原本我们是想邀请尊师的，不过他似乎是有什么事务缠身，婉言拒绝了。”
风不语道：“家师的确另有要事。”
那人道：“司徒烨羽前辈，德高望重，武功高强，由他来做点评再合适不过了。”
风不语疑惑道：“可是这又和家父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呢？”
“问题就在这儿了，”那人两手一摊，做无奈状，“司徒烨羽死了。”
“什么？”风不语失声道，“司徒烨羽死了！”
——司徒烨羽死了。
这就是，风老爷被软禁起来的理由。
“司徒烨羽前辈武功盖世，如今解州城里虽然鱼龙混杂，但能在武学造诣上稳胜他的人，可以说是没有。”
风不语道：“但是他却死了。”
那人道：“所以可以肯定，杀死他的人一定是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
风不语道：“你们怀疑是我爹杀了他？”
那人道：“很抱歉，小公子。”
风不语道：“所以你们把他关起来？”
那人道：“不是关起来，是保护起来。”
风不语道：“保护？”
那人正色道：“的确如此。风老先生是当晚最后一个见过司徒烨羽的人，如果他不是凶手，那就是极为重要的证人，真凶或者嫁祸给他，或者杀人灭口，绝不会有第三种情况。”
风不语沉吟一会，问道：“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
那人道：“有不少人知道司徒烨羽要来，但是知道他已经来了的人就没几个了，而知道司徒烨羽已死的人，就只有当时发现尸体的几个人，有我、红娘、令尊还有他的家人。当然，还有那个凶手。”
他的家人——指的自然是司徒烨羽的家人。
风不语问道：“他还带了家人来？”
那人道：“你们能带家人来，人家为什么不行？他带了一个小妾，两个徒弟，我已吩咐他们此事不得张扬。不过他们情绪仍然比较激动，你最好不要见他们。”
风不语道：“我还有最后一个疑问。”
那人道：“请讲。”
风不语道：“你把这些事情告诉我，是想我帮忙吧！可是以你飞凤楼主之尊都办不到的事，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那人愕然道：“你认识我？”
风不语摇头道：“不认识。”
那人奇道：“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飞凤楼主的？”
风不语道：“我白天里见过红娘。”
那人饶有兴致的听着，并不打断。
风不语继续道：“红娘实在是一个奇女子，不动声色就控制住了局面，几句话把事情解决的干脆，不但慕容飞对她毕恭毕敬，就连铁树也说不出话来。”
那人道：“红娘虽然是个女人，却是个非常厉害的人，遇事每有过人的机敏，真是羞煞男儿。”
风不语道：“就是这样了。”
那人不解。
风不语道：“你谈起红娘的时候，虽然每多赞许，但却有不以为然之意，可见你其实并不把她放在眼里。”
那人默然不语。
风不语道：“再想想现在的局面，分明是你一手布置的，显然你在飞凤楼中地位超然。那么，在飞凤楼里面，地位尊崇，还能不把红娘放在眼里的，岂非只有一人？”
那人不动声色饮了一杯，突然笑了，道：“你这个人有点意思。”
无疑是默认了。
他随即又道：“本来我打算立刻让你们父子见一面的，不过现在改变主意了。你是接到比武的请帖才到解州来的吧？”
风不语点头。
飞凤楼主人道：“那就好说了。这次比武为了限制上台的人数，所以要连破七关才能参加正式的比武。离五月十三还有七天时间，你可要抓紧了。”
说完不待风不语作出反应，便朗声道：“刘浪，送客。”
“吱”的一声，一人推门而入，道：“风公子，请。”
看来就是刘浪了。
这人披一件大斗篷，罩住了全身，又戴了一顶斗笠，看不见脸。听他声音，感觉年纪约在三十上下。风不语看他进门走了那几步路，便看出他武功之高，尚在慕容飞之上。
刘浪的斗笠歪了一歪，似乎是在观察风不语，忽然道：“风公子这身衣服恐怕不合适。”
风不语低头一看，自己身上还穿着夜行的黑衣。
飞凤楼主人道：“那就把你的斗篷和斗笠给他穿上吧！”
刘浪没有说话，解下了斗篷递给风不语。
风不语系好了斗篷，又戴上了对方递过来的斗笠。从旁看来，除了瘦了一点，竟与刘浪本人无甚差别。
飞凤楼主人道：“果然有趣！你就这样直接走出去，保证没有人能看破。”
风不语道：“你是想我保密？”
飞凤楼主人点头道：“今夜我没有见过风不语。有人来夜探小楼，但是被守卫发现，无功而返。”
风不语心中奇怪，也没有多说，点头离开了。
风不语回到自己房间里，埋头便睡，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有人来叫他起床，原来到了宴请铁树他们的时间了。
风不语起来洗漱一番，换好衣服，出门时见到姐姐风不言和无双夫人，却没有看见顾若非。不禁问道：“顾兄呢？”
风不言有些担心道：“顾大哥昨晚和你一起出去，之后就再没有回来，不会出事吧？”
风不语也担心起来。
反倒是最应该担心的人，却显得毫不关心。
无双道：“他就是喜欢乱来，你们用不着替他担心。说不定明天他就回来了，然后笑着说自己迷路了。”
两人勉强一笑。
任谁都看得出来，无双也是强装镇定。原本就是关系最为亲密的人，彼此的关心也一定远胜常人。
所以一路上，风不语一直试图缓解气氛。
他不停的和两个人说话：“姐姐，为什么我们不在院子里设宴，而要到酒楼去？”
风不言道：“能花钱办好的事，为什么要亲自去做？”
风不语苦笑道：“这可真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才说的出的话啊！”
风不言反问道：“你很穷吗？”
风不语道：“山上的日子，别提有多艰苦。”
风不言听闻这话，伸手摸出钱袋子塞进弟弟手里，道：“这些钱你先拿着，用完了再向我要。”
风不语却拒绝了：“我已是个堂堂的男子汉，怎么好用你的钱？”
风不言看他坚决，就没再坚持。
三人一边走，一边说，不多时已到了地方。
风不语抬头一看，是家好气派的酒楼，占据了整个解州城最繁华的地段。
正是醉仙楼。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第四章真的就只是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