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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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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皆作浮云散,
三尺黄土葬功名。
盛衰荣辱云烟扫,
王孙公子当归来。
“圣旨到--”延福宫内,大源第一总管安德手持黄金圣旨唱道。然而延福宫内凤座上坐着的大源国母赵后燕焃却似无所察般,便连身侧两排站着的家婢家卫亦是一副眼观鼻耳观心的样子,无丝毫动作。
总管安德微皱了眉,还未有所动作,一旁察言观色的小公公平顺便已先开了口。“大胆燕氏,圣旨已到如圣上亲临,何不下跪?”
平顺敛下眼底得意,到底不过一介废后,不值思量,倒不如在大总管面前卖个乖巧。
赵后燕焃抬了抬眼皮,嘴角露出似笑非笑的痕迹:“燕氏?”
平顺看着赵后平静幽深的眼神,心里打了个突,回想平日赵后为人,竟惊得倒退一步。待发觉自己的退却,不觉恼怒。正欲开口呵斥,不料被总管安德猛地一巴掌扇到地上。平顺捂着脸颊,吐出沾血的牙齿,抬头见总管安德犹如见蝼蚁般地看着他,骇得忙低下头,连声求饶也不敢言。
总管安德恭敬地对着赵后行了个大礼,道:“皇后娘娘,贱奴而已,莫脏了娘娘的手。”
燕焃挑了挑眉,低笑:“到底是聪明人,这般便向那人示好了。呵,真是一朝得势一朝臣啊。”
平顺听至此,已忍不住抬头,正见赵后身侧家卫手中刀鞘似有滑出之意,再见那家卫眼里阴冷的杀意,惊骇莫名,低头诺诺无言。
总管安德倒也面不改色,道:“娘娘也是奴才的主子,奴才总也是为娘娘着想。”
“你的主子从来只有一个。”燕焃冷笑,随后又觉着无聊般,懒散道:“宣诏吧。”
安德展开圣旨,大声朗道:“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朕念皇后贤良淑德,难舍夫妻之情。着废皇后燕之姓氏,赐大源第一世家木之姓氏,封贞善皇后,幽禁延福宫,一生!”
听得开头,平顺满眼不敢置信,一张须白的脸更是血色尽退,苍白无色。待听得最后一句,竟是禁不住欢喜地弯了嘴角。
燕焃深深地盯着安德,盯得一向冷静到冷漠的他也心慌。燕焃眼里的深沉的东西是他承受不住也是他早已舍弃的。面前的这位皇后,生为大源不久前的第一世家嫡女,尊贵荣华,一身风骨已浸入魂里。他又想起三日前燕氏一门八百多人斩于午门时的情景。八百多人,无论老弱妇孺,三岁小儿,竟无一人哭闹畏惧!
蓦地,燕焃大笑:“哈哈哈......赵元和,你可废我后位,可诛我九族,亦可夺我性命。然,不可移我志。我燕焃此生无愧天地,不负天下。我燕氏一族无愧鬼神,不负百姓。纵你千方百计诛尽我燕氏血脉。他日,我等必卷土重来。”
言罢,竟似用尽力气般,当头一口血雾喷出。周遭二十四侍也接连吐血,显而易见,他们随主而去。安德大骇,大声呼道:“太医---快传太医---”
延福宫内一片大乱,侍人四处奔走,至只剩安德一人----连平顺也惊得趁乱逃走,却不知,阴影处一双淬血的眼盯上了他----安德想跨步上前,却只是身体僵硬在原地,满脑的空白,只于一个念头:自尽了?尽是自尽了?......那样如劈开黑夜的火......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