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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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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黢黢的夜空,瞧不到一颗星。
裕恭城却没有觉得半点不适应。
他似乎并不需要倚靠着星星来寻自己的方向。
裕恭城一直坚信,当一个人真正强大的时候,他便不会再犹豫自己要走哪条路,正如鸶敬于他言说的,与其命若浮萍,不如全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中。自己是不会畏惧前方的路是否被堵住,也不必担心身后有没有退路,因为自己知道,无论怎么走,都会有遗憾。
这是他裕恭城此生第二次在自己亲近的人毫无防备的时候袭击了他。毫无疑问,看到鸶敬倒下的那刹那,自己的内心是彷徨的。甚至不由自主的想到前些日子瑞阙晕过去的那一个刹那。
瑞阙似乎就是因为自己一时的疏忽,最终沦为了一堆白骨。
鸶敬为什么要杀瑞阙呢?
裕恭城背着靖曜,便走边想,若是依着鸶敬所言的瑞阙喜欢自己他嫉妒,这其实是说不通的。并不是每个男子都会喜欢男人。且他裕恭城自认他身上没什么值得别人喜欢的地方。除了出身于弗王府,他这辈子也实在是泛善可陈。可一个弗王府却也足够他改变命运。
前世他听过一句话,这个世上,读书时觉得王爷皇帝丞相通通不够看,生活中却是一个县官也能改变你的命运。
裕恭城踩着干的已经要自行折断的枯草,疾速的穿行。他不知道自己要背着背上这个少年前往何方,他即希望这落脚的地方就在不远处,又希望着这方圆百里都杳无人烟。
背着一个不省人事的少年逃命,无疑是愚蠢的。
特别是他的仇家还是鸶敬的时候,无疑更愚蠢。
裕恭城自己也没想过自己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救这个齐国的皇子。依着鸶敬所言,这皇子从头到尾没有一句真话。甚至连他通报给自己的名字也是假的。
不过,鸶敬是想多了。想着弗鸶敬气急败坏的与自己强调,背上的少年骗了自己的时候,裕恭城不禁勾了勾唇角,他没告诉过鸶敬,其实背上的少年从来没有认真告诉过自己他的名字。自己也从未在意过背上这个少年的身份。
他是齐国皇子也好,他是齐国奸细也。罢!他裕恭城做事,想做便做了,不会思虑那么多。如果梁国的局势是区区一个靖曜就能破坏的,那他也只能对梁国的肱骨之臣表示遗憾了。连一个少年都防不住,弗国皇室要他”何用?
想到齐国皇室,裕恭城一下又想到了他远在梁城的堂弟,弗旸。当然,这是个几乎没人叫过的名字,他却唤了许多年。
他和那孩子最大的缘分怕就是在他觉得自己要死的时候,那孩子的父亲先去世了。
君王驾崩对一个国而言,绝对是悲剧,但对他裕恭城,或者说对他弗鸶敬来说,是天大的喜事。
活着总是好的!人总是要活下去的。
思忖着活下去,裕恭城脚步愈快。
奈何他在旷野上走了两日,终人力不胜马力,被追兵赶上。
晃晃伏在背上一身甜腥靖曜,裕恭城仰头看向追来的追兵,其身上齐国的甲胄在夜空下,被镀了一层寒光。
“靖曜!”裕恭城唤了声背上人。
背上人只是攥紧他的衣领,艰涩地哼出破音。
“鸶……敬……”
“他不在!”裕恭城看着持兵器渐近的将士,与靖曜镇定道,“看来今夜你我又要赌一赌性命了!”
“性性……命?”
“不错!”抬臂握一把靖曜的手,裕恭城忍着周身的不适,朝着渐进的将士,厉声道,“齐国皇子靖曜在此,来者何人?”
“曜皇子!”驱马靠近裕恭城的将领,打马靠近二人。
其身边的亲兵,抢先喊了声,是“曜皇子!”
“还不快唤军医过来!”将领近见靖曜背心已被血色映红,忙与身后众兵招招手。
“是!”小兵去迎军医上前,裕恭城在看到军医时,不禁舒了口气。
而那军医与裕恭城一看,便起了怠慢之色。
“呸!兔儿爷!”
“……”裕恭城半眯起眼。
那军医却已转与靖曜诊脉。此刻靖曜已是被小兵架下,平放在临时铺就的草铺上。
“如何?”裕恭城上前查探。
不想,他一出声,尚在昏迷中的靖曜竟然忽地抓紧了他的手腕,口中含混不清道:“鸶敬……鸶敬……”
“呜呜呜!看来曜皇子终究未忘记鸶敬殿下!”一个自称是靖曜谋臣的仆侍闻声而泣。
裕恭城却不打算追究太多。
他送靖曜出花楼,图得便是不让其折在鸶敬手上。
如今其遇到齐军,他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如是,裕恭城萌生去意。
奈何那仆侍竟是指着裕恭城,与领军的大将大哭道:“将军,不能放这兔儿爷走!他若走了!我等待曜皇子醒来,又如何交代?我等过几日便是大计之日!他若是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