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Vol.7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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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70
布斯巴顿的丝绸校袍比霍格沃茨的素面黑袍华丽得多，更衬托出少男少女们的神采飞扬——奥莉薇娅本该高兴的——如果没有那么多男巫、女巫接二连三地试图结交她的话——她会更享受在这儿的校园生活：因为有太多她没尝试过的美容药剂，没用过的神奇女巫用品，没看过的无数本猎奇爱情小说……
不过，法国巫师对“美”的热爱到达了细节上病态的程度，奥莉薇娅很快发现了她另一个不能接受的地方。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是霍格沃茨登峰造极，除扎比尼小姐外虚荣、爱美、处处讲究的第一人了，但和布斯巴顿的巫师们比——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她当然是乐于打扮的——但不是为了别人怎么看她——纯粹是取悦自己，有时也为博得心上人的眼球——如果有一天她想穿得随随便便，不费心思装饰手指末梢或者是打理发尾——那谁也别想来指摘她。
这点似乎很难被这些精致到浮夸的小伙子和姑娘们接受。她如法炮制几番后，曾经一部分肤浅做作，看重她打理得宜的华丽外表及惊人美貌的“朋友”便不再同她来往了。
她恢复了比霍格沃茨更吵吵嚷嚷的，但也相对算安静的社交环境。布斯巴顿没有学院，只有年级，大家一起上课，一群小巫师来自欧洲南部各地，方言口音甚多，但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嬉笑起来没完没了。
赖于曾经范宁太太严苛的家庭教育，她在语言上同这里的学生不存在交流障碍，从而也没有像几个霍格沃茨转学来的英国学生那样被暗自排挤——但她懒得与这些人深交，或者说，她原本结识新朋友便是出自功利心，如今，她整日牵挂着远在苏格兰的雷古勒斯，对闲杂人等毫无兴趣。
幸运的是，她是唯一不用参加O.W.L.s的六年级学生——布斯巴顿是学满六年才考——她差点以为自己就要再次经历地狱般的一年了！如果让她再考一次，她绝对会当机立断退学的！！然后臭骂李约瑟上万遍！
还好不用，这令所有即将面临考试的学生都又羡又妒——当他们得知她居然取得了12张O的证书，他们看她的眼神完全变质了，有些媚娃混血的学生一瞬间长出了鸟头，喷出火球，歇斯底里起来。
她一入学就戴上了素戒（不是布莱克家的那枚），用订婚的身份挡掉一小部分自持身份的潜在追求者，但她高估了这儿男男女女的道德准线，仍有多个男巫和女巫如狂蜂乱蝶般对她开展追求——每个人有多个不同性别的伴侣似乎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他们认定她必须在婚前多拥有几个情人，否则将蒙受巨大损失。
奥莉薇娅：“……”
她毫不客气地拒绝了加入他们“大家庭”的邀请。但调情仍然没完没了。她只好把一个男孩倒挂在城堡吊灯上，因为他试图直接过来拥抱她；一个男孩想捏她屁股，两只手掌被她粘在了他自己的后臀上；一个对她吐烟圈的女孩，嘴唇被奥莉薇娅的咒语变成了一个烟灰缸。如果她的变形咒学的更高明点，这个女孩的下场会更凄惨——因为她真得太恨烟味了。
而早在巴黎，奥莉薇娅就发现在这里，抽烟就像一种时尚单品——一手端着咖啡（红酒）杯，一手夹烟，探讨“性的哲学与魔法本质”是法国巫师之间相当流行的活动——她完全、没法接受！
城堡里当然不允许学生吸烟，管理员虽禁烟，却也不严格，她几次在门缝里看到老太太自己在办公室里拿着根烟抽得起劲——高年级的学生也总能想到各种稀奇古怪的魔法为自己掩护，私底下吞云吐雾。奥莉薇娅很快精通了几个赶走烟雾的魔咒——否则她不敢保证，自己能忍住不将在盥洗室隔间里抽烟的女同学的头按进马桶。学会那几个咒语之前，她也确实这么干了两次。
最后，曾经霍格沃茨的同学不得不好心提醒她，这群欧洲巫师背后议论范宁小姐是一个“虽然头脑精明，但傲慢自负、冷淡保守无趣、坏脾气的英国女巫”，梅林在上——他们认为她不找情人是“极度保守”——她这点上真无法理解法国人！还有，这个评价明明就是针对雷古勒斯·布莱克的！
这样也好——她也不是不能独来独往，偶尔和罗曼小说社团的人插科打诨算是无聊的调剂。
她选修了炼金术课，把精力百倍投入到这门课上，希望给自己的怀表增加些更多有意思的魔法功能。另外，她在入学前买到了一台徕卡最新款的巫师相机，积极地在学校各处留影，她冲洗出多张活动相片，展示给双面镜里的雷古勒斯看——她并不知道自己这一举动给他造成了某些格外的困扰。
她给李约瑟写信，顺便捎带这些相片给男友，李约瑟的教职合同还没到期——他仍然在霍格沃茨担任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这让她放心了许多。她低声下气地请他关照下布莱克先生，他同意了，结果很快她得知他的方式就是把雷古勒斯关禁闭。
他们在镜子里联系时，她忍不住冲他发牢骚，被李约瑟三言两语轻松化解：“考虑到他黑魔法防御术的成绩，我想别人不会认为他需要课后补习。”他振振有词，让她无话可说。
她的唯二亲人——两名在霍格沃茨的男巫都十分忙碌。尽管李约瑟是一名教授，大部分的时间应该呆在学校，但奥莉薇娅却经常看到他的那颗星星不断变幻在英国的各个未知及无法标绘的地名下——即使是上课时间。
她怀疑这学期黑魔法防御术课有一大半的时间学生都在自习——邓布利多真得会聘用这样一个随心所欲的男巫当老师吗……
这太奇怪了！
雷古勒斯倒是学期一开始就老老实实没有挪过位置了，但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他越来越沉默寡言，成日失魂落魄，身上有魔法变形的伤口——如果不是怀表的星星显示了危险，她还真发现不了最后这一点——最幽默的是，危险状态下的星星是愉悦的绿色。她都要怀疑自己的表是出了故障。
她想不明白，对雷古勒斯这样魔力相当高强的巫师，城堡里还能有什么生命危险？李约瑟说斯莱特林常常与格兰芬多打架，学生之间已经心狠手辣到这种程度了？她一度十分怀疑，但考虑到西里斯·布莱克和斯内普之间的关系，奥莉薇娅觉得他们随时想置对方于死地并不是玩笑话。
城堡被群山环绕，尼克·勒梅夫妇捐建的美容喷泉终年不冻，白雪覆盖了布斯巴顿大大小小的美丽花园，当冰雕摆满整个金碧辉煌的城堡，学生们纷纷到处议论今年“山林仙女合唱团”会在哪一天抵达时，1977年的圣诞节便在这样兴高采烈，充满期待的氛围中来临了。
一线海峡外的英国巫师界，愁云惨淡。奥莉薇娅在预言家日报上读到了更多支持黑魔王的新闻，形势现在一边倒，但她认为黑魔王绝对不是个高明的领袖——他不以真面目示人这点就足以让她浮想联翩。
据她在布斯巴顿的了解，曾经的格林德沃可不是这样血洗欧洲大陆巫师界的，至少从过程看，他的手段要高明优雅得多，尽管结果不如人意，败于邓布利多之手。她单纯认为伏地魔缺少政/治智慧，想凭借残暴取胜——但这很奇怪，也不符合李约瑟对他的描述。
她按下好奇心，知道这不是她该去了解的事情——只是，她不免担心雷古勒斯，怕他跟着这样一个“坏”领袖，因为不太“机灵”而受到严厉惩罚，黑魔王绝不是个宽宏大量的雇主。而他又表现得像个要冲去前线着急领赏的傻瓜。
她想帮他点什么，却不知道从何入手，圣诞节逼近了，她询问他和舅舅能否来法国——这意味着她要不要选择留校，李约瑟倒是欣然建议她去尼克·勒梅夫妇家中度过节日假期——不过，两位百岁老人因为巴黎冬天太冷，去了南意休养，他们的回信让这个计划流产了。
范宁家在法国并无房产，奥莉薇娅觉得很奇怪。一般富有的巫师家族，都会在欧洲大陆留有居所，然而她清点自己名下的不动产时，在房屋这部分一无所获，她最后不得不真得相信，范宁家族没有度假的习惯，也不再和法国这边血缘淡薄的姻亲保持联系。
她不需要，也没必要掏出一大笔金子在法国再购置一栋房子——未成年的身份也不允许她这么做，需要监护人李约瑟的同意才行，而她一提出这个意见，李约瑟就简单直接地回复了“NO”。
“等到你成年就知道维护一个大房子有多费事了——”他没好气地敷衍她，“你想把波波累死吗？”话音刚落，他就从壁炉前消失了，临走前告诉她圣诞节留在学校里，警告她不要擅自外出。英国最近有太多起夺魂咒和复方汤剂作案的恶性事件，极有可能黑魔王的爪牙已经来到了欧洲。
有她擅自跑来英国的前车之鉴，雷古勒斯更是百倍向她强调、恳求，请她好好呆在学校，否则他以后永远不会见她——他发誓说到做到。
他们的严肃证明了局势的紧张，而她身边的同学毫无这方面的敏感性，这让奥莉薇娅更担心了，布斯巴顿教授的魔法注重优雅，说难听点，有些花里胡哨，对黑魔法更是讳莫如深。
她从热热闹闹的圣诞舞会大厅中逃出，坐在庭院里。即使在严冬的比利牛斯山脉深处，花园中的魔法花卉依然不败，雪花覆盖灌木，小仙子在闪闪发光的冰雕之间扑着翅膀，洒下亮晶晶的粉末，她忍不住鼻子觉得痒痒的，离这些神奇动物更远了一些。
远处山间豢养着巨大的金色银鬃飞马，伴随响彻城堡的音乐，它们发出嘶鸣，喷鼻息、跺蹄子，愉快地甩动鬃毛，悠扬地舞动。
就像她刚才在舞池中那样。
音乐和舞蹈都是能让人不知不觉沉浸其中忘却时间的艺术。璀璨如钻石的灯光下，或许是被酒精点燃，她一刻也停不下旋转，一直跳到头发松散，脸庞红润，浑身出汗，心脏扑通扑通。
难得这位平日里不近人情的美丽女巫脸上展露出这么多个和颜悦色的笑容，舞伴因此应接不暇，换了一位又一位。她精通女步，但如果是可爱的女孩儿邀请她共舞，她便转跳男步，5.7英尺的个头使她切换角色也毫无压力。
所有人欢聚一堂，在山林仙女合唱团的美妙歌声中击打节拍，空中跳动的银白色雪花见证舞池中央无数对正值青春年华的少男少女翩翩起舞。
情侣们情不自禁地在五彩的焰火下开始接吻，拥抱，迎接0点的钟声，她避开那些热情的邀约，一个人匆匆来到寒冷的庭院。
她刚刚没少喝火焰威士忌，酒精在血液里沸腾，让她脸烧得通红。参加舞会，她怎么可能不用心装扮？华服珠宝却都只能成为她的陪衬，她力压几位媚娃混血，凭借闪闪发光的头发，古典洁白的面庞，高挑妩媚的身形成为全场焦点。她们脸色铁青，英国籍学生则得意洋洋。从拉文克劳转学来的麦克莱尔德先生一曲舞毕后，称赞“范宁小姐拥有权威的英式美貌，高贵的气质更胜一筹”
她大出风头，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她怎么能不喜悦？她以前最喜欢精心妆点后在舞会闪亮登场，众星捧月的时刻，虽然她极少有机会参加，因为英国巫师界过去这些年被黑魔王搅得人仰马翻，霍格沃茨再也没举办过舞会——但在布斯巴顿的这个平安夜她跳了个痛快！
她轻轻一蹬，双脚便从舞鞋中得到解放，而束缚它们的刑具化作空中的抛物线，分别栽进旁边的两丛玫瑰之中。她充分活动脚趾，把跳得热气腾腾的脚掌埋进积雪里，一边哆嗦，一边从斗篷里掏出刚从酒池里顺手牵羊的威士忌，眺望远处夜空，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开始下雪了，草丛簌簌得响。人们成双成对地从她身边经过，欢声笑语，兴高采烈。她形单影只，不愿引他们侧目，便将脑袋裹上围巾，使了个忽略咒，后续几个来寻她的舞伴都从她面前匆匆掠过。
她没喝多久，便听到了男男女女暧昧的低语和呻吟，只好恼火地站起身，那两只绣金的缎子鞋不知道飞去哪个旮旯，她干脆用魔法变了双天鹅绒拖鞋踩在脚底离开。
一路上她瞥见树木掩映下的几个光屁股——法国人！
这帮法国人是真不怕冷！不知廉耻！
她心中不是滋味，狠狠咒骂，踏着松软的积雪，走出花园，一步一步迈向远处山间那些有着巨大翅膀的飞马。
双面镜静悄悄的，没人联系她。
奥莉薇娅把雪花凝成台阶走到半空中，她变出一个浅口大碗，倒出酒液，这些马太高了，尽管她已爬到树梢，它们也得低头才能喝到酒，且它们只喝纯麦芽威士忌。
她巧合之下竟投其所好，马儿们啜饮着，舔舐她的掌心，快乐地撞来撞去，争抢美酒，感激这个节日里来关照它们的好心女巫。
她一定是醉了，一瓶倒空，她便使法术从酒池里偷，留在舞会的巫师们愕然发现威士忌一打一打地飞出去，都以为自己喝多眼花了。奥莉薇娅就这么搬空了一大半，她从斗篷里源源不断地掏出酒瓶，为它们续上，让他们统统都喝了个痛快。
“圣诞快乐。”她吞下一大口，低声用英语沙哑地说。眼睛看向远处的星空。
爱人的星星升起来了，情人却不见踪影。
她后悔了，她怎么能答应和他分开？她高估了自己的坚强，低估了对他的想念。她什么时候才能见他？窃取她灵魂的罪魁祸首，用这样无声无息的诅咒，在每一个平静，美妙的夜晚残忍地折磨她。无数个时刻，相片里的雷古勒斯·布莱克冲她微笑，眼里是困惑而无爱意，那是过去的他的复制品，不是现在的他，也想她、也爱她的他。
她从来没怀疑过他的爱。
她想把他所有背负的不快的一切都消灭掉，世界上再不能有任何事物让他流泪，就算有，也只能是因为她，也只能是因为幸福。
魔法动物如此通晓人性，一匹最强势，抢到最多酒的热情飞马凑上来，眨巴着火红色的眼睛，舔掉她脸上湿淋淋的痕迹，扯住她的斗篷，扭头示意她坐上去。
“你叫艾杜瓦勒？（?toile）”她看着它耳朵上刻的名字，情不自禁微笑。它轻快地打了个响鼻，回应她。
她骑过马，但没有骑过这么大的，她十分怕高，甚至不怎么用扫帚，但酒壮人胆，她变出藤蔓抓紧，踩着雪花台阶，一步步跨上马背，那里的马鞍如此宽广，她完全可以躺下，但她喝得太多了，有点想吐，于是她还是老老实实坐着，有了上次和雷古勒斯骑飞行摩托的经验，她率先给自己变出一条厚被子披上。
奥莉薇娅拉住缰绳，飞马轻轻一跃，翅膀张开扇了几下，她们极速爬升，升到空中，城堡很快变成了一个视野中的小点，风声猎猎，她指着远处那颗黯淡的“Regulus”，“去那儿——！”
这匹叫星星的飞马直奔东南的天际而去。
定向咒指向西北方。
她们滑翔于比利牛斯的群山间，高空中星星似乎触手可及，却又永远无法抵达。
在天空中盘旋多圈，她们落下。
它一定能飞到苏格兰，她相信。
奥莉薇娅滑下马背，“好姑娘！”她夸赞它，吻它滚烫的眼皮，“我会再来看你的。”
她牢牢握住魔杖，她是一个女巫。
无数伟大的巫师已经向她证明了，强大的魔法有时可以凌驾于规则之上。
她怎么能让自己成为他的弱点呢？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Vol.7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