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归去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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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归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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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下属的报告，天泽雀也不觉握紧了放在桌面上的手，片刻之后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去准备，我要亲自去一趟！”黑发绿眸的青年一下从座椅中站起身来，从来沉稳的声线中透着明显的颤抖，顿了顿，他又继续吩咐道，“出动直升机，立刻出发！”
“少爷，您且安心，那位大人总是在那里不会再消失不见。而且周围已经有值得信任的下属代为看护，一定不会出现任何差错。”随时都立在青年身后的男人沉声安慰道，语气沉稳中显出几分欣喜。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自家少爷如此开心的模样，哪怕是藏在深深深深的目光之后的光彩。
“…淳川，我…”天泽雀也轻轻呼出一口气来，抬手摁了摁额角，说不清楚此刻是什么感受，有一点惊喜，却又有一些恐惧。心情激荡下，他竟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与匮乏的言语相对的，他现在只想快一点去那个人身边，去看看他，去确认他是不是真的回来了。
缓步朝屋子里朝阳的落地窗走去，天泽雀也松开背在身后的手，轻声道：“我一直在找他，我从未相信他会消失。那个人就是这样，总是在所有希望都消失的时候突然就那么笑着出现了。”
“是，只要是您的愿望…”淳川微微弯腰，银灰色的眼睛里透出几分恭敬，但更多的却是笑意，“那位大人一定也非常期待与您见面。”
闻言，天泽雀也却低低笑出声来，又微微摇了摇头，回过身直视着自己面前高大挺拔气质沉稳的男人，开口笑道：“这可说不准，他向来在失约之后是很不愿见我的。”
“……”淳川看着眼前微笑着的人，难得起了几分疑惑，片刻之后不知为何又突然顿悟，银灰色眼睛里闪着同对方默契的光，低声笑道，“即便如此，您也…”
“嗯，我必定是要去见他的，”停了停，青年微微眯起眼睛，翠绿色的眼里划过几分模糊却锋利的光芒，“这次可得好好念叨念叨他，省得下次再给我玩儿什么乱七八糟的失踪。”
听着自家少爷恶狠狠的语气，淳川不禁为那位大人默哀。
这次一定会被说得很惨吧。不过再惨也得好好守着呢。……因为那可是憋了三年不断堆积不断发酵的残念啊。
“是，您的喜悦比什么都重要。”男人朝着天泽雀也离开的方向微微鞠躬，温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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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光，你冷静听我说，”电话那边嘈杂得很，轻微失真的声线通过手里的机器传到清□□光的耳朵里。只是那头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说话人喘得很厉害，过了一会儿，电话里才安静下来，沙哑却又带着几分欣喜的声音传来，“雷光，我找到李漾了。”
握着手里的电话，清□□光愣了一下，右手握住的杯子差一点摔落。他站起身来，在脑子里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自己刚才到底听到了什么。
“……在哪里？”金黄发色的人轻轻呼出一口气，回答的语气很是平静，像是早已预料到的事情终于发生之后的坦然。
但更深层之中的黑暗却被表面的温和全部掩盖，在心灵的深渊里好整以暇地等着，那个终究会亲手拨开这层腐烂皮肉的人。
电话这头的雪见和彦等了好几分钟才等到这样的回复，电话里的声音听不出来对方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他倒也推测不出那个人此刻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只能先说重点。顿了顿，他继续说到：“雷光，你知道天泽家的人一直都在找他…这次虽然我偶然发现了李漾，但是被对方抢先一步保护了起来，估计是天泽家那个少爷的属下…”
“嗯，这个我知道，”清□□光轻声打断了对方的话，绯红色的眼睛平静得可怕，宛若暴风雨前最后时刻的宁静，“他在哪里？”
“……”雪见和彦隐隐觉得这种状态的雷光有些不正常，却也没时间多想，只得迅速报出一个地点，又随口嘱咐道，“我帮你定了时间最近的飞机，你马上收拾行李过来，这边我会帮你看着，不会出什么差错。”
听到雪见和彦的保证，雷光稍微放松了身体，目光里含着柔和，他开口，尾音仿佛带着叹息：“谢谢你，前辈。”
“嗤，”听见对方道谢，雪见和彦嗤笑一声，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那小子也是我的朋友。”话毕，挂了电话。
那个家伙，平时懒洋洋的提不起劲，却在最后的时候保护了他们所有人。
雪见和彦还记得那天，在森罗万象和气罗暴走平息之后，他去中心搜查下属的遗体，却发现那附近的地势可以说是历经了巨变，非常容易就可以推测出那些当时处在力量中心的人的惨状。原本他也是其中的一员，毕竟当时一直跟在宵风身后，但就在最后的时刻里，他却被特殊的冰层保护着从森罗万象掀起的风暴中远离了中心。
那个黑发的孩子，顾虑到了他们所有的人，六条壬晴，宵风，自己，雷光和万天的几人…却似乎唯独忘记了自己。
对于服部柊十郎，雪见和彦到现在也只能是持着一份杂乱的心绪去看待的。那个男人是自己和妹妹的恩人，却又是自己友人的敌人…知道他在那场风暴中死去的时候，雪见和彦不是不悲伤，也不是没有愧疚的，只是其中混杂了太多其他的情绪，让他到底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伊贺一派在那场浩劫中失去了太多的精英，灰狼众的前线战斗人员基本也都报销在那里，作为唯一存活的前线高层，雪见和彦不得不接手了整个灰狼众前线的战后恢复工作。最开始的那段时间真可谓是忙得天昏地暗，已经到了只要坐着不动发呆3秒钟就能睡过去的地步。
即便如此，他也从未将李漾的事情抛在脑后，他不相信那个家伙就这么消失了，但出于种种原因只交待了几个既被自己信任又在情报方面颇有心得的下属一点一点慢慢找，顺便多分了几点关注在那个动作隐秘的中立家族身上。
天泽一族从前是依附于伊贺的家族，但从上一辈开始便渐渐脱离了伊贺的势力，在隐世中处于中立地位，势力不可小觑，尤其是在那个排行第二的少爷开始主事之后，天泽门下势力日渐扩散，逐渐成为整个隐世都不能轻易忽视的一股势力。
雪见和彦知道那家的少爷也一直在找，没想到这次竟被他抢了先。黄色短发的的男人踱步到阳台，摸了摸衣兜摸出一支皱巴巴的烟，理了理之后点燃，吞吐着云雾之时难得有时间发呆。
他在想着宵风的事。
自三年前森罗万象的暴走之后，雪见和彦顶着各方压力还是将宵风的死讯放了出去，他一时之间倒是没想许多，只希望那家伙从此以后能甩开所有负担，轻松地活下去，跟那个叫六条壬晴的小鬼一起，干些与他们年纪相符的事，上上课，放学之后参加社团，回家做做作业什么的。
这样就行了。
这样就好。
至于李漾那个家伙…
等见面的时候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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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的时候，李漾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个梦。与谁的相遇，与谁的牵扯，还有与谁的约定，都不过是梦中的那个自己自以为是的保证。
现在从梦中醒来，又必须面对如履薄冰的每一天，这么想着，黑发的少年不由想要再次入梦，就算是个回笼觉也好啊，他想。
世事总是没有十全十美的。
“睁眼，”冰冷仿佛严冬山顶终年不化的坚冰似的声音下一秒就在他的耳边响起，“我知道你醒了。”
这下可真是没办法糊弄过去了。
李漾想。
这回自己可真是说什么都没用了呢。
爽约的是自己，失踪的也是自己，想要想去都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可以流传千古罄竹难书的大恶人。
人的气势往往就是这个时候被压低的。
“……哈、哈哈，阿、阿雀，”知道自己这次绝对跑不脱的人索性睁开了双眼，面对着对面背后黑气都快具现代化的青年，注意到他眼底浓重的青黑，某人的气势在此刻顿时降到了史上最低，是以说起话来都坑坑巴巴毫无从前的张狂，“那个…哈哈，我…那个…回来了，你…那个…辛苦了？”句尾带着的明显可见的讨好意味。
“哼。”得到的回应是意料之中的冷哼，外加一计剜人心肝儿的白眼。
眼瞅着此时根本就不可能好好坐下来说话的气氛，李漾终于叹气，垂下了目光，丝毫不管自己是刚醒来的状态，姿势标准地下跪了。额头磕在地上咚得一声，惊醒了对面的某位少爷。
咔。
从某处传来清晰可闻的声音。
“阿…阿雀，窝窝窝腰折了！”QAQ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天泽雀也面无表情，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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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清水一族的当家已经抵达，希望能够见您一面，属下擅自做主，已经安排将人在花厅了，您是否要见他？”淳川垂首，向着身前背对着自己的人温声禀报。
“……嗅觉真是发达，”闻言，天泽雀也背在身后的手紧了紧，转过身朝门外走去，目光未曾扫过面前恭敬的人一眼，只留下一句，“淳川，下不为例。”
“是。”高大的男人鞠躬，银灰色的眼睛微微眯起，看不清楚其中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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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光，”天泽雀也坐在主位，眼神直直看着对面站立的人，回归本来发色的青年倒是越发稳重起来，面上不显山水，浑身也是无懈可击的模样。但天泽雀也却自信可以只一击便撕破他这层伪装。顿了顿，绿色眼睛的青年冷声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闻言，对方竟好脾气地笑了笑，只是这笑容在天泽雀也看来的确太刺眼了些。
“二少说笑了，我来当然是为了…”清□□光本来就温和的声音不知为何带着些莫名的清冷，深红眼眸中投出的神色连天泽雀也一时之间未能看懂，只得听他继续说下去，“见见他。那个叫做李漾的人。”
“那个人耍了我整整三年的时间，您觉得我不该来讨要点补偿吗？”清□□光笑弯了眼睛，一袭米白的风衣在天泽雀也眼中竟隐隐从衣摆开始染上黑色的红。
呵，这倒是来了个讨债的。
有趣得很。
天泽雀也垂下目光，嘴角微扬。
自作孽，可怨不得别人呐。自己作的死，您就自己兜着吧，少主。
看着眼前这个明显来者不善的人，天泽雀也在0.1秒的时间里把自家的少主卖得妥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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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归去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