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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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刚经历过一场摧残的基地仅仅只是外形残破不堪，内置系统设备并没受到多大损伤，这都要归功于速战速决的战斗，在她收手之前这里依旧完好如初，大型装置凌乱摆放也是因为卡特临死前的挣扎让基地产生振动所致。
而现在坚硬无比的右上方壁面破了一个大洞，热熔液体附着在洞口的边缘零散滚落着碎石，外面阳光正好从洞口倾泻而下，为久战过后的遗址渲染了一分安逸与祥和。碎石掺杂着灰尘从上方落下弥漫至低矮的地面，砸落在金属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福特偏头试图躲过其余的碎石块，却因外界因素无可奈何的吃了一脸灰尘。磁带们仿佛化身成一个巨大的牢笼将他死死捆绑在地上动弹不得，体积最大的那个压得他换气扇一度出现卡顿甚至微微变形，他试图挪动自己的左腿，那里正被另一个磁带咬得结实，爪子死抠在他表层机架上划出几条深浅不一的刮痕。
肩臂同样被另一个磁带抓住，圆锯鸟用自己尖锐的小喙快而精准的啄着他衔接处的线路，然后扑腾着一双金属羽翼张开小爪子分分钟将他拆了个稀碎，连同其内部隐置的离子压缩枪一起扔了出去。
迷乱挥动着闪着银光的手里剑，让阳光照射在光滑平整的剑壁上后调整角度折射到福特的光学镜上，刺目的光如同最锋利的匕首带着逐渐升温的高度几乎融掉他的光学镜，不过迷乱并不打算这么做，而是反复调整角度，让光线一闪一闪来回晃动，偏偏对方无处可躲。
贝斯蒂被声波拎了起来，几根纤细的触手提着后领子将她转了一圈，同时开启检测仪扫描将她从头到脚扫描了一遍。红光警报滴滴作响转变成图像闪烁不停，小姑娘解释那是碎片断裂处的豁口和刚才的攻击没有任何关系。
“他还伤不了我。”依旧是平淡的语气却不加掩饰的优越感，不过竟然会被偷袭成功还是有些丢脸的，小姑娘扭头看向被压在地上的福特，眼里闪过意味不明的光芒。
火种源的构成是纯粹的能量，物理攻击会对她造成影响但无伤大雅，但这并不意味着谁都有在她身上磨刀的能力，最起码目前为止只有领袖火种蕴含的能量才能对她造成真正意义上的创击。
福特显然不是领袖，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古老的机型近百万年都难得一见，只有在被囚禁的几十年里反复练习才能练就出手时如此的干脆利落，但最后一击的时候他略有迟疑，否则会在她身上造车更大的创击也说不准。
所以，你是谁？
贝斯蒂定定的看着他，危险的眯起赤红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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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声波还留在这里，擎天柱多少有些意外。
根据百年战争的经验，霸天虎的情报官一向进退有度，他的效率高得惊人，不止几十次，在他们博派赶到的时候声波已经带走了他想要的一切，行动上干脆利落，行事上直击要害，百万年一直如此，他依旧留在这里等所有人都汇聚一堂必定有所目的。
擎天柱看向声波，他总是以沉默的姿态来应对一切，相比言语他更善于聆听。深蓝色机体附表层附着着一层几乎快要固态的静默，抬起的手臂划过冰冷而优雅的弧度。那是一个‘请’的姿势，尽管用‘请’这个字眼来形容不是那么贴切，谁都知道霸天虎绝不可能对汽车人说‘请’这个字，即便有，也是讽刺居多。
顺着情报官提供的方向看去，解除了所有武器凌乱散落在周身的福特被磁带压在地上，意识到声波是想让自己知道些什么，博狂两派可以共享的情报并不常见，仅有的几次都靠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共同利益支撑。
擎天柱注意到气氛的不同寻常，已经死去的人类尸体热度还未褪去，属于人类的红色血液连接着维系碳基生命的心脏。地上有未干涸的能量液，但从表面上看，霸天虎的情报官并未受伤，他的微型部队也依旧生龙活虎，被俘虏的TF周身同样未见足够尺寸的伤口。
所以——
他大概知道声波的意图了。
“WHO ARE YOU ...”擎天柱问，“And what’s you purpos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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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贝斯蒂，贝斯蒂即为生命的延续。”
那些血与肉组成的碳基生物衣衫褴褛，少数穿着朴素的白色亚麻布，仅仅遮挡着最关键的部位，有些甚至只用羽毛遮挡。
月光下下他们叩首膜拜。
两个种族的语言并不相通，他们口中呢喃着如咒语一般的吟唱，千万人的声音此起彼伏如浪涛翻涌，广袤无垠的荒漠瞬间嘈杂起来，黄沙弥漫，卷起沙石尘土飞扬，风的沙沙声和吟唱的嗡嗡声交织在一起，编织成一张庞大的网笼罩在这片土地上。
“他们在说什么？”贝斯蒂偏头，却依旧目不斜视，她以蔑视的姿态看着这颗星球上的原著居民，即便过了几十亿年所孕育出的生命依旧如此低等落后，难以理解的行为带有强烈的盲目崇拜。
“神。”Maximo微微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他们称呼你为——神。”
“什么是神？”贝斯蒂不解。此时还没有神的概念，在秩序创立之初，这个陌生的词汇还如此青涩无比。
“一种精神寄托。”Maximo耐心讲解，他精通语言的艺术，将这一切描述的绘声绘色：“他们认为你带给了他们丰收、带给了他们安逸、带给了他们种族的延续，他们尊敬你、爱戴你、推崇你，奉你为神，他们祈求你的庇护、祈求你的怜悯、祈求你的馈赠，祈求一切他们所没有的东西。”
“真贪心。”贝斯蒂轻声嗤笑。欲望是原罪。Maximo不置可否。
——但我什么都没做。
——你什么都不需做，便是神。
过了良久，她说：“我不是神。”那些不是她带来的，同样，她什么也给予不了他们。
不、你能。Vector一语道破。和平以及——延续。生命的延续。
“我以为这个话题已经结束了。”贝斯蒂终于转头，将视线分到了他的身上，“如果你和Quintus一样是来对我说这些的话——”闭嘴。她危险的眯起眼睛。
Vector却不容她逃避，他逼迫她正视这个话题，态度比Quintus更加坚决。
为此我们不远万里来到亿万年之后，如果能将和平更久的延续下去，如果从一开始就是以和平的方式捍卫弱者免受灭顶之灾，你就是他们口中的‘神’。
贝斯蒂一语不发，她似乎是在沉思，却又始终没移开与Vector相交的视线，她在他眼中看到时间的流逝和推移。
“我应该怎么做？”她问。
“放低姿态...”The Thirteenth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伸出双后在身后给她助力，指引她前进的方向：“到他们中去。”去感受他们对你的善意，在此氛围下，你将同样给予他们更多宽容与善念。
一直浮在半空中的女孩缓缓落至地面，一袭白色的长裙遮住了她的双脚，她以漂浮的姿态与地面缩短了间距，不再是居高临下睥睨众生，在The Thirteenth的鼓励下向着纷攘的人群迈进。
人们纷纷向两侧退去流出一条可供通行的路线，她走向人群，人群匍匐在地面上叩首，模样谦卑惶恐又难耐欣喜，他们口中反复吟唱着他们的语言，在贝斯蒂听来那就是吟唱，带着哼声像一去古老的歌谣，几十个音节在口腔中变换滚动。
她几乎深入人群中心，在千簇万拥之中，映着衔接天地之间的一轮圆月，让月光沐浴她全身，银白色的光芒将她映照得剔透飘渺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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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福特。”他转动头雕让调整发声器的位置不再那么压得难受，“我知道您，擎天柱，您是最后一个领袖。”他调动自己的光学镜聚焦，阳光的连续晃照让他的视觉线路一片苍白，只能凭借轮廓与醒目的红蓝火焰涂漆分辨对方所在的位置，“我此行只有一个目的，我保留了亿万年，必须亲自告诉您。”
福特试图从地上爬起，奈何磁带们压得太结实动弹不得。
擎天柱看出了他的窘迫，被压在地上的确不是一个好的叙述方式，不过在他开口之前磁带们先一步发出声明：
“不放、坚决不放！”
“就这样也能说话，我们又没碰他发声器。”
“擎天柱，我们可不听你的！”
“轰隆隆，压结实点！”
“无需于我多费苦心。”福特说，“请您摧毁火种源，为这一切带来终结。”
闻言擎天柱微微收缩了光学镜，转而看向贝斯蒂，小姑娘也是一脸茫然，莫名的看着福特，等待着他道出事情的原委。
“道情事情的原委。”擎天柱收回视线严肃认真的看着福特，隐隐的属于领袖的气势无形之中给了对方些许压迫，“若有半句谎言与欺骗，我绝不姑息。”
“尊敬的领袖，我在此发誓，我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不曾隐瞒，即便日后当面对质，我也无所畏惧，依旧是此刻的陈词，请相信我，您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福特正色道：“这是先觉天的意志。”
空气因那个古老晦涩的名字一瞬凝滞。
——先觉天。
世界上第一个变形金刚，十三使徒领袖，领导模块第一任继承者，最接近原始天尊本身类型和意图的战士。
那几乎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袛，关于他即便是铁堡里的档案也少之又少，唯一可供参考的只有钛师傅亲笔写下的《普神圣约》中略有提及，如此之多的前缀无一不彰显他不同非凡的意义。
“我原隶属于十三使徒震天尊即后来的堕落金刚麾下，但先觉天宽恕了我，宽恕了所有曾经震天尊的旧部，从那时起，我便如获新生，在先觉天的领导下步入正途。在那之后我被收编到探寻者队伍之中，穿梭在无边宇宙中继续寻找恒星的使命，直到后来的一天——”
“我收到了来自先觉天的讯息，不止一次，目标却不尽相同——为火种源带来终结。”
“你有能证明所言属实的证据吗？”
“当然有，我尊敬的领袖，我存有——来自先觉天的讯息记录。”
福特从被声波翻得乱成一团的存储器中找到了作有标记的文档，那是一段相当古老的音频，能在如此之久的岁月里保留至今已实属不易，当它从播放器中释放出来的时候，多半掺杂着不可修复的杂音，贝斯蒂却在响起的一瞬神情恍然，她喃喃着：是先觉天的声音。
远古时期领袖的语言早已不是如今用通用的赛博坦语，作为为数不多的对此有了解的人，擎天柱对那段年岁依旧的音频加以翻译。
——我的决定是错误的、倾尽一切也要阻止...阻止她继续推算下去...
——无论...我们已走到绝境...火种源的存在...欺骗...我将坚守到最后一刻、还不是最后的终结...
——她将陷入无边沉睡、直至、预言之笔书写时刻的到来...赛博坦的子民...魔力神球将接替掌控庞大数据及赛博坦的运行，请在火种源苏醒之际将她损毁，火种源的存在将带来彻底的毁灭，请竭尽全力阻止......
终于，擎天柱的光学镜中充斥着不可置信的震惊。
他仿佛看见先觉天的影像出现在云巅之上，山峰之巅，他仿佛看见了他眼中的决绝与坚毅，以及那一片将赛博坦都点燃的熊熊烈火。
——“请竭尽全力阻止火种源摧毁赛博坦的一切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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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的吟唱戛然而止，那张声音编制成的巨网在此刻破碎。
在人群的推嚷下，他们被带动起高亢的情绪，他们大声唱着歌谣，对着那轮皎洁无暇的月亮诉说着对神的敬意，直至——被推倒的一个碳基幼生体因站立不稳朝着贝斯蒂的方向踉跄几步，直接穿过了漂浮在地面上的近乎朦胧的身体。
他因震惊而僵在地上忘记了所有举动，跪拜的人们停止了叩拜的举动，脸上的喜悦渐渐被惶恐替代。
“贝斯蒂。”Onyx从高空掠下，漆黑的阴影从人群上空投影而过，他落在地上展开巨大的金属羽翼，将触及不到的虚拟影像护在自己宽厚结实的翅膀之中，“你没事吧？”他低下脑袋，耳朵也跟着拉怂下来，尾巴不安的拍击地面发出一声又一声沉闷的重击。
贝斯蒂看着那个碳基幼崽，湛蓝色的眸子冷漠又不尽是冷漠。
不知是谁先发出的颤抖声音，就像是点燃了炮竹的引线，那一瞬爆发出的声音比吟唱更具爆发力。
“贝斯蒂，他们祈求你原谅这个幼生体的冒——”未说完的话卡在发声器里成凝滞状态，Nexus看到了那个由能量投影出来的影像勾起的唇角，警报器在同一时刻发出滴滴的鸣响，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光学镜慢慢放大渲染上浓重的震惊。
贝斯蒂唇角上扬，那弧度愈发加深，勾出一条流畅而又绝美的弧线，她微眯着眼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先是轻笑，而后抑制不住那声音变得更加清晰，干净悦耳的声音被嘈杂的人群鼎沸淹没得一干二净。
“贝斯蒂，为什么要笑？”Onyx歪着脑袋疑惑不解。
贝斯蒂没回应，自顾自的笑着，等她终于笑够了，停止了笑声，面上的笑容却还未收敛，她双眼毫无焦距的看着前方、很远很远的地方，赛博坦的方向；又很近很近，恒星萃取塔的方向，她怅然若失。
“贝斯蒂，为什么又哭了？”Onyx看着晶莹剔透的液体从她的左眼流出，顺着脸颊一路向下滑落。
神，他有罪。贝斯蒂没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做着口型，那是最先发出的那道带着颤音的声音。她重复着另一个种族的语言。
“她、听得懂...”Nexus低声呢喃道。
“与我们无关！”
“别迁怒于我们！”
“降罪，降他的罪！”
“平息神的怒火！！！”
此起彼伏的呐喊的浪潮将一切都吞噬。
爆发的热浪根本不是祈求神的原谅，而是罪的推脱与定夺。
每一道声音都深藏着无尽讽刺如同利剑穿插在天地之间，他们乞求着、呐喊着、渴望着——神的宽恕。
“我是神。”贝斯蒂说着，用属于另一个种族的语言一字一句无比清晰，“神至高无上。”稚嫩的声音响起，天地再次安静，他们提心吊胆承受神的降谕。
“冒犯神，何罪？”向上扬起的尾音拐了一个弯。
“将他驱逐！”
“流放！”
“处死！！”
立刻有人响应神的号召。
贝斯蒂转过身，巨大的圆月从地平线一段升上高空，她的视线从那十个使徒身上一一掠过。
“现在——”最终停在Prima身上，左眼的湛蓝被鲜血般的赤红侵袭吞噬，她高高在上，左眼腥红右眼湛蓝，咧嘴扯出一个沾满了戾气与肆虐的笑容，眼中充斥着狠戾与孤高的狂妄。
“——还有谁想继续这个话题吗？”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四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