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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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河没有等待太久，就等到了皇甫雍的第二次邀约。
皇甫雍干脆地将他约到了文阳娱乐，并且摆了三份合同在他面前。
“这是三份培养合同，但投入的成本和培养的周期都不同。”皇甫雍言简意赅地解释道，“简单来说，培养期给你的资源权重越高，合同时限就越长。”
他将三份合同翻到具体的培养细则和合同时限的部分，一一展示给苏清河看。
苏清河看了两眼，发现字里行间的差距实在是过于细微，遂合上了合同直接发问：“我能带回去问问律师吗？”
“抱歉，这些合同都预先盖了公司的章，不能外带。”皇甫雍因他这毫不遮掩的做法笑了起来：“但之后会把电子版发给你，你先拿给律师去看看。”
“那就麻烦你了。”苏清河坦然道谢，“另外，我能听听你的推荐吗？”
“推荐什么？”
“推荐哪份合同。”
皇甫雍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笑了下：“想听真话？”
苏清河点头。
皇甫雍盯着他看了几秒，抽出第三份合同放在最上方：“在我看来，你最大的对手……就是时间。”
苏清河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但实验室培养出的严谨习惯让他更倾向于在尽可能全面地了解情况之后，再下判断。
因此他只是点点头，用一双漂亮的眼平视着皇甫雍：“谢谢，那我把邮箱地址留给你，麻烦你一会儿发给我。”
皇甫雍看了一眼手表：“我一会儿还有些事情……这样吧，今天找你过来，除了简单谈谈合同之外，还想让你大致了解一下文阳的情况……你有时间吗？”
苏清河点头。
皇甫雍用手机发了条消息：“稍等片刻，我找人带你参观一下公司，你有什么其他需要，也可以与他及时沟通。”
在等人的期间，皇甫雍又打听了一些苏清河在美国的生活经历和家庭背景，在得知他是在福利院长大的之后，心思又活络了几分。
长得漂亮，成就过人，身世凄惨——这真是再完美不过的“美强惨”模板了。他都不需要刻意做什么，只要设计一个合适的事件，让他的处境合情合理地被大众所知晓，便能轻松收获数不清的流量与关注。
他越是确信要签下苏清河，表面上越是不动声色，礼貌中带着些许亲昵地与苏清河聊起学校里发生的琐事。
他惯会与人沟通，又存了套近乎的心思，再加上苏清河对人全不设防，问什么答什么，也就十几分钟的功夫，苏清河那简单的人际关系就被他套了个干净。
皇甫雍平时见惯了王者等级的人精，乍遇这种青铜水平的选手，顿时生出几分新奇感。
正当他提起兴趣，打算打听更多苏清河的生活细节时，一个身型颀长，眉眼精致，却钉着一颗碍眼鼻环的男人来到了单向玻璃门外，敲了敲门。
皇甫雍对着苏清河微笑了一下，起身去开门。
门打开，对方单手插兜，低头垂眸，摆了个很有逼格的忧郁造型。
皇甫雍往后退了一步，让他进门，并向苏清河介绍：“我介绍一下，这是公司的艺人，叶沛然，三年练习生。沛然，这是苏清河，辛苦你带他在公司各处转转，了解一下公司的情况。”
苏清河见状，走到他跟前，特别正式地伸出手，一板一眼道：“你好，我是苏清河，很高兴认识你。”
叶沛然像是十分费力地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苏清河，“昂”了一声，也没有伸手的意思，转身就往门外走。
苏清河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皇甫雍。
“这就算是打过招呼了，跟他去吧。”皇甫雍没有多解释的意思，艺人大多是被大众所追捧的幸运儿，性格古怪的不在少数，苏清河就是再不擅长，也总是要找到一套和他们打交道的方法的。
苏清河跟着叶沛然，从皇甫雍所在的办公层到了训练层。
相较于办公层的明亮整洁、井然有序，训练层的风格更加积极明朗，青春活泼。
到处都是青春靓丽的男女，带着欢快的、蓬勃的朝气和对未来的憧憬，就连苏清河这样的外形条件，行走在这样的空间里，也显得不那么出挑了。
苏清河一边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和人群，一边听着叶沛然有一搭无一搭地介绍文阳的培养计划。
那一间间房间里，练习着声音、形态、器乐、舞蹈的一个个年轻身影，渐渐为他勾勒出了一副可触摸的关于未来的图景。
叶沛然见他呆在舞蹈教室外太长时间，等得有些不耐烦的他忍不住出手拉了一把：“我记得你是想当演员？演员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不用学跳舞。”
苏清河回过神来：“——抱歉，我刚刚在想事情。”
叶沛然还没来得及回答，就有一个比叶沛然高出半个头的男人欢快地从他身后跑过来，一手勾住了叶沛然的肩膀，另一只手胡噜着叶沛然精心修饰过的发型。
与此同时，一个充满活力的声音响了起来：“哟，小叶，几天不见，还带上小弟了！”
苏清河定睛望去，只见来人有着一张灿烂而富有感染力的笑脸，搭配暗红色的长发给人一种极为热烈奔放的印象。
但下一秒，苏清河就看见那人的胳膊被叶沛然紧紧箍住了，而后叶沛然张开马步，一个用力，直接把人给摔了出去。
那人的反应也很快，被甩上半空还不慌不忙地调整好了重心，转了270度后双脚稳稳地落在地上，双手紧抱着叶沛然的手稳住上半身，一双黑亮的眼睛笑弯弯地看着叶沛然的脸：“哇，你这也太过分了，还好我反应快。”
两人的过招又急又快，竟是没引起多少关注。
叶沛然哼了一声：“过分吗？我看你就是欠摔。”
他一边嘲讽，一边把人从地上拽了起来，拿下巴一指苏清河：“认识一下，皇甫雍找来的新人——你叫什么？”
被叶沛然身边的男人注视了两秒，苏清河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朝不速之客伸出了手：“你好，我是苏清河，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你好，我是郭潇，我也很高兴认识你。”自称郭潇的阳光男人笑着接住苏清河的手，热情地摇晃了几下，“你是雍哥的朋友？”
苏清河：“雍哥是指皇甫雍先生吗？”
“对，看来不是啊。那你能被雍哥看中，还是挺难得的。”郭潇笑得更灿烂了，“加个微信吧？平时多交流。”
苏清河之前就从老吴和老傅那里知晓了微信的存在，也注册了账号，这会儿得到邀请，赶忙掏出手机操作起来。
双方交换了微信之后，郭潇又跟苏清河寒暄了几句，便说自己还有事，欢快地跑开了。
郭潇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几秒钟就跑没了影，不知什么时候靠在墙上的叶沛然这才一个使劲，站直了身子，偏着头问他：“继续？”
苏清河收起手机，有些困惑地：“你们关系不好吗？”
叶沛然微微皱眉，抬步走了。
苏清河想起刚见面的时候，他也是一言不发地往外走，觉得这可能是他的习惯，不在意地跟了过去，并继续发问：“在他跟我说话的时候，你一个字都没说。”
叶沛然眼神复杂地瞥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
苏清河：“……跟哑巴有什么关系？”
叶沛然白他一眼，闭嘴走路。
苏清河加快速度跟上：“别人不想跟我说话的时候就会加快脚步，你现在是不想跟我说话吗？”
“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毛病，但我现在的任务只是带你参观和了解公司。”叶沛然突然停下了脚步，“如果说你想要在我这里秀什么奇葩人设，省省这份功夫吧，没用的。”
苏清河：“人设是什么？”
叶沛然嗤笑道：“这种问题你还用问我吗？你可比我强多了。”
苏清河：“谢谢，但是你为什么说我强？”
叶沛然：……嘲讽都接，脸还真够大的。
他懒得跟苏清河继续纠缠，再次尝试与苏清河拉开距离。
苏清河不再跟随，略略放大了声音：“——要是你生气了的话，可以先冷静一会儿，我等会儿再来找你。”
他这番话引起了身边经过的人的注意，那人好奇地望了一眼“对峙”中的苏清河与叶沛然，没有停留。
被他这“宽容”的发言一激，叶沛然更火大了。
但他知道，他与苏清河的这番互动已经引起了他人的注意，而他向来不是个喜欢被人看笑话的人。
于是他抿了抿嘴，压下怒火走回了苏清河身边，低声道：“我给你个忠告，人设奇葩点可以，弱智就过头了。——你要真不懂人设是什么意思，可以去问郭潇，他不是跟你说有空多交流吗？”
苏清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掏出了手机。
叶沛然看他一副“做戏做全套”的样子，抱着手臂准备看戏，但他等了一会儿，就看见了苏清河输入的内容：郭先生，您好。我不懂人设是什么意思，叶先生让我来问您……
叶沛然猛地按住了他的手，沉声道：“你TM专门来搞我的？”
苏清河被他搞懵了：“我……我搞错了什么吗？”
叶沛然看着他一脸的单纯懵懂无知，一个从未出现在脑海中的答案蹦了出来。
但除了这个答案之外，其他的答案，似乎确实无法解答苏清河为何表现得如此异常。
“你……你该不会……”叶沛然极其犹豫，极其迟疑地说出了那个他从未预想过的可能，“……是真傻吧？”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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