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耀眼的你[娱乐圈]》亂花

18、十八。

　　于是半个小时后，又有一名穿着浅灰色西装、体态修长的英俊青年走进了咖啡厅中，并与戴琳来了个热情的拥抱。
　　咖啡厅里的女士们嫉妒得双眼放光，恨不得能够取代戴琳，坐在那个被帅哥环绕的位置。
　　戴琳享受着来自同性羡慕嫉妒恨的目光，骄傲地扬起了头，手搭在外甥的肩头向他介绍道：“这位就是我在电话中提到的苏清河，苏先生。海归博士，MIT教授，现在想回国当演员。”
　　然后又看向苏清河，介绍自家外甥：“这是我的一个朋友，皇甫雍，经营着一家艺人经纪公司，文阳娱乐，自己同时也是一名经纪人。”
　　“您好，皇甫先生。我是苏清河，希望能向您学习。”被戴琳科普了半个小时谈恋爱的重要性之后，苏清河第一眼看见皇甫雍，就觉得这应该是个恋爱经验丰富的前辈。
　　“你向我学不到什么。”皇甫雍笑了起来，没领会到苏清河跑偏的脑洞，“说到底，像我这样的经纪人还是为你这样的艺人服务的。”
　　对演艺事业一无所知的苏清河自然无法分辨男人的谦辞，十分诚恳的：“就算你为我服务，也不代表我不能从你的身上学到东西。”
　　皇甫雍闻言挑了挑眉。
　　这话接得就有点不要脸了。
　　——但并不算件坏事。
　　在这个信息高度公开的世界，备受瞩目的艺人要面临的压力和困难都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
　　有一颗强大而无所畏惧的内心，是对于艺人而言十分优秀的品质。
　　——就算这种强大，往往以一种不识好歹的自恋呈现出来，但只要不在镜头前表现……也不是多大的问题。
　　皇甫雍遵循过往的经验在心中给苏清河的表现下了判断，并准备在今后给他多安排几门类似“说话的艺术”的课程。

　　“如果想让他做你的经纪人，你恐怕还得努努力。”戴琳笑眯眯地开口，这种抬高自己身价的话，皇甫雍本人不适合说，她就只能勉为其难接过了陪衬的角色，“阿雍好几年前就不自己带艺人了。”
　　“是吗？为什么？”苏清河表情没有半点波动，随口就问出了这个对于首次见面的两人而言……有些唐突的问题。
　　戴琳刚想用别的话把这个话题岔过去，皇甫雍就开了口。
　　“感情问题。”他勾了勾嘴角，“我前女友嫌我成天跟艺人在一起，没时间陪她，我就和朋友们合计了一下，开了个经纪公司。本以为给自己打工总算是能有空陪她了，没想到直接变成了全天24小时无休。”
　　他说这话的本意是想用自嘲的方式提醒对方自己的身份，却没料到苏清河一脸困惑地：“在开公司之前，你没有事先咨询过别人关于创业的问题吗？”
　　皇甫雍的笑容僵住了。
　　“我想，十个创业者里有九个会告诉你忙到合不了眼。”苏清河看着他，面上的担忧十分真诚：“下次做决定之前，可以多问问别人的建议……中文有个成语叫什么……南辕北辙。对，你可别再做这种南辕北辙的事了。”
　　皇甫雍一边尴尬地笑着，一边隐晦地给了戴琳一个询问的眼神：他是在演戏吗？
　　演一个杠精？
　　戴琳咳嗽一声：“——虽然最终的结果与出发点有些偏差，但阿雍也算是因祸得福，虽然文阳娱乐现在还算不上大公司，但平台和资源都很好，艺人水准也很高，算是后起之秀里的一颗明日之星。”
　　苏清河点点头——实话说，他有点搞不清戴琳说这话的目的是什么。
　　但生活的经验告诉他：很多时候，大家就是会进行一些没有意义的发言，在这种时候，只需要保持微笑，不时点头，并静静地听下去，总能听到更多能帮助自己理解的信息，然后通过逻辑总结出一个谈话的前因后果。
　　“……主要还是艺人们的努力付出与您的帮助。”皇甫雍接在戴琳的后面谦虚地补充道，想了想，又添了一句：“——我确实也付出了一些努力，但做得不足的地方还有太多。”
　　——尽管他并不太适应把话说得这么全，但他实在是不想听苏清河再一本正经地用道理教育他。
　　而显然，他的适应是有效果的，在听完这句话后，苏清河没有如之前一般找他的茬，而是面带微笑地微微点头。
　　对苏清河并不熟悉的皇甫雍见状，以为自己已经找到了与苏清河打交道的方式，略略振奋了精神：“我听了……戴女士的介绍，对苏先生的情况很感兴趣，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跟您详细聊聊？”

　　皇甫雍不是个保守的人。
　　虽然有前女友的影响在里面，但当年他还在晋风、还带着当时刚刚称帝的黎睿的时候，他从日韩偶像的风靡看到了偶像团体的力量，毫不留恋地从晋风跳了出来自立门户，带着多年积累下的资源开始筹备属于自己的偶像团体。
　　尽管现在他手下最有希望的男团还没有正式出道，但他依然相信，这个团队的走红只是时间问题，一心一意地拿着其他艺人拍电视剧拍电影的钱养着他们。
　　——如果说日韩语境中的“偶像”的成功是梦的力量，那么皇甫雍在苏清河身上看到的，就是一种真实的力量。

　　从客观的角度评判，与苏清河的聊天并不让皇甫雍觉得有多么愉快。
　　对方生于美国长于美国的经历，从客观上就决定了他与中国文化的隔阂，以及与流行文化之间的巨大裂隙。
　　在一个粉丝决定偶像成就的高度的时代，一个难以与粉丝进行有效交流的偶像，注定是难以成功的。
　　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他的这种格格不入，以及他对于自己的格格不入如此坦然的态度，又让皇甫雍看到了一种全新的可能性——那是一种以真实为基础的强大。
　　——如此不同，却又如此耀眼。
　　……更何况。
　　凭他这张雌雄莫辩，魅力非凡的脸……在这个颜值既是正义的年代，就算他只是在那些仙气飘飘的古装剧里当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二号，也足够吸纳一批为颜而疯狂的死忠粉。

　　20.01.13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