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凤蓝欲血

5、伍

　　难得得启动了□□。跳动的头像，看着都没有了回复的兴致。
　　我有改个人资料的习惯，网名什么的完全是一周一次的准时更换。看着个签上的空格，我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并不是去说没有寂寞文艺的句子写，只是不知道到底哪个句子才好表达我现在的感觉。有些…阴郁的感觉。
　　秦栎的电话来得我有些措手不及，心里涌起不好的感觉。我知道我第七感一贯很准的。
　　”澜澜，姗芸，出事了。”
　　出事了？！怎么可能？她明明还说要我等她回来的。怎么会有事呢？她才出去不久吧，字条上的水墨都未干透呢。
　　姗芸躺在病床上，面容依旧，却让我心惊。我看着秦栎，哭笑不得。
　　姗芸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七岁时失去了爸爸，如今妈妈的死讯更让她难以经受打击。姗芸有个妹妹，现在还在上初中。
　　”秦栎，我们陪芸芸回去送送伯母吧。这几天刚好是新生入学，我们有假期。”
　　姗芸看着我们一行四个人，终于难得得微笑了，却连声音都沙哑：“你们，你们，不用这么多人的。谢谢，谢谢大家……”
　　我搂着她的肩，“用！怎么不用？伯母是个好人，去送送也是应该的。”
　　姗芸安排我们休息下来。葬礼上来了很多人，葬礼办得简单，至少姗芸妈妈死去时是没有太大痛苦的。这癌症折磨了她太久，现在终于还是解脱了。
　　在客厅里，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说出思索了许久的决定。
　　“不可以！”我是最不淡定的那一个了，站在她身边，义愤填膺的模样，“芸芸，你成绩虽不是很好，可是完全可以考到一本的好大学！我们还有两年就毕业了，你怎么可以不读了呢？！我不同意，绝对不同意！”
　　“澜澜，我妹妹还要读书，明年她就要中考了。我不可能让她读不下书。”她伸出手，攥紧我的，“澜澜，你能明白我的，是吗？嗯？”
　　“可是芸芸，你不读书，又能做什么呢？”秦栎咬咬唇，看向她的双瞳。
　　“我会出去找工作，我一定可以的。”她看向我，“澜澜，你会支持我的，是吗？你会相信我，一直陪着我的，是吗？”
　　天知道我那时摇着头多心酸，泪水仆簌簌地往下掉，没办法开口说话，我的姗芸，她还小呢，怎么可以呢？
　　可是，根本没有别的办法。小矜提出的意见被一一否决，最后，只能帮她找工作。
　　姗芸拽着行李离开时，班上同学都送她到校门。她没有哭，只说了保重，就决绝地转身离开。
　　上完了星期六早上的课，下午就是周末的开始时间。
　　周末时我和小矜、秦栎、行柯四个人到姗芸工作的咖啡厅去看她。她几乎还是和从前一样的样子，只是有了很深的黑眼圈。从前按时起床休息的她，如今看起来更憔悴了许多。
　　“林小姐，萧先生让您去一趟二楼雅间，韵。”有人上前来说，姗芸看了看我们，点点头，说了抱歉，转身上了楼。
　　等了许久才算下来，她有些闪躲地看了我一眼，随后微笑，把我拉到另一边，“澜澜，我现在很急着要用钱，你能不能借我点儿？”
　　“这……”
　　“澜澜，我知道你现在身上也没什么钱，可是以前我们没钱都是找你借的，现在，能借吗？”
　　“你想借多少？”
　　“三千五。”看到我犹豫的样子，她似乎有些愧疚，忙改口道，“实，实在不行，我，我，我再另想办法吧。”
　　我现在还是学生，一切都还在用父母的，哪儿有这么多钱？
　　“芸芸，我……尽力吧，好吗？”
　　从咖啡厅出来，我就一直失魂落魄的，小矜问我怎么了，我也没说。我知道姗芸好面子，这事儿，她定不想别人知道。
　　也许，还有一个办法可以。可是那个地方，我实在不知道是不起来该去，去了，又是否会遇见那个人。
　　我的酒技，这真的是我最后一个办法了。我攥紧的手，轻轻松开。
　　“小矜，秦栎，你们回去吧，我去我叔叔家里。”
　　“那你自己小心点儿，早点儿回去啊。”
　　“好。你们也小心，走了，拜拜。”
　　跳上出租车，我看了看时间，从这里过去，时间刚刚好。
　　天色渐渐暗下来，七点钟。今晚，我一定要拿到那笔钱才行。姗琦的学费和生活费，就靠此一战了。
　　看着眼前这个打着耀眼招牌的娱乐会所，我做了几次深呼吸，坚强地走了进去。我不知道是否会有去无回，只是这趟浑水，看来我是注定要走一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