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笼》61克苏木弓

4、无意义标题四

　　月亮的点点光亮在喧哗的街上只能被漠视，但在暖黄路灯无法照亮的深巷里却成了上帝派给迷途者的救命藤蔓。

　　孤零零的垃圾桶隐藏在砖墙的阴影中，似乎是连野猫也发现不了，却被一只细瘦的手打开来。那手微有些颤抖，却还是抑制住了。手心中的白色粉末还未脱离手套，周围却亮起光。
　　“啧啧可惜……本来我最怀疑的就是你了，可你后来总是会做出一些我所认为的你不会做的事一次次打消了我的疑虑。艾铭铭死了呢没有伤心，侯家愉都崩溃时你第一个打了电话，白拟失手放开艾铭铭时你略露出些许嘲讽，而侯家愉那时被搜出安眠药时你似乎松了口气。等到赵香怡上侯家愉后，你才算是真真松了口气。”
　　那人的手套不知何时掉落在地，茫然抬头：“谁在说话？谁把灯打开了？”
　　“没有人开灯……不是我开的灯，我只会粉碎你的灯……裴晓彤，闭眼是没用的。”秦修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后。

　　“我……”她张口欲言。
　　“你是无辜地。你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对吗？”
　　“嗯……嗯！”她奋力点头证明自己的清白。
　　秦修微微一笑：“我相信你……”
　　裴晓彤喜极而泣，一步步走进秦修：“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来了，一定是，有人在控制我……我……呀！”一个身影飞快地岔在两人之间，银白色的光线一闪，金属落地的声音。
　　“……就怪了。才不要信你呢。想杀我呢。”
　　“玩够了没？”那人沉声道。
　　“够了够了~”秦修兴奋地点头，“圆圆你来的刚刚好！英雄救美男呢~”
　　“……闭嘴。”
　　“好~”

　　裴晓彤惊恐地背靠墙壁，喃喃道：“你们，没有证据的，不能指证我的……”
　　原阅瞅了她一眼，实在想不出来该说什么，把扒在背后的秦修揪出来：“你说。”
　　“好的！”秦修跳到裴晓彤前方，原本欢脱的表情瞬间阴沉起来，笑容依旧却让人不寒而栗，“诶，多吃的几年饭就是成熟一些。你所谓的万无一失在我看来就到处是破绽。不过不只是你的破绽，还有侯家愉的、赵香怡的，想杀艾铭铭的你们各搞各的太不聪明了，弄的所有东西搅合在一起，分离出来还真费了点劲……”

　　原阅在后面听着秦修自说自话，明明分析得最开心的是你自己吧。不过，原二少懒得吐槽。
　　“不过，你们就这点能耐了……你们三人中，最早动了杀心的人应该是你，你的计划最周全了，其次是赵香怡，最后是侯家愉。不过那小男生还是胆小了些，没敢真下手，赵香怡便替他下手了，侯家愉把安眠药藏在书脊里恐怕她早就知道了，换了毒药，而下毒的地方不在纸杯上，不过也在纸杯上，这么说只是为了转移调查重点，而你就可以放心地来销毁真正的凶器。
　　“凶器啊，很多呢，侯家愉选择了直接用手，看他kiss艾铭铭是的动作幅度，他还是没有下手；赵香怡呢，选择了在饮料杯上下毒，不过她是不定的，每个杯子上都有毒，只不过位置不同啊……圆圆你看，艾铭铭就是强迫症，所以说杀掉强迫症最容易了……而你，你是艾铭铭的小跟班，她的东西都是你在保管，啧啧，我猜是……唇彩……之类的吧。”

　　裴晓彤一怔：“没有啊，艾铭铭今天的妆是她自己化的，跟我没关系。”
　　“这没问题，你这要确保能给她补到妆就行了，向艾铭铭这种强迫症很介意妆容出问题。这时候你再帮她一帮……ok了~”
　　“不知所云！既然你说侯家愉和赵香怡都想杀她了，那你去抓他们啊，我什么都没做干什么要为难我？

　　她是看准了只有原阅和秦修两个人，这时候责难起来可引来路人，才能脱身。
　　“对啊，你没做什么，侯家愉也没做什么，可艾铭铭就是死了，因为赵香怡那个傻女孩把你们想做的都做好了，你们呢坐享其成多好了。可惜了……艾铭铭的验尸结果是，杯子上的毒和她所中的毒可不是一种啊……你，被骗了，少女！”
　　“不可能！”裴晓彤歇斯底里道，“他不可能骗我的！你们才是被骗的！他不会骗我的！不会的！”
　　“没什么不可能的，”秦修笑着，似乎很满意她的表现，“你又不是他什么人，凭什么不能骗骗你？”
　　“你，你……”裴晓彤靠着墙一屁股坐到地上。

　　她安静的太突然，反而让秦修觉得不对劲。
　　“你……你没骗我……啊？没有啊……我都按照你说的做了，怎么会是骗我的呢？”裴晓彤缓缓抱住头，低声啜泣。黑暗里好像一个被抛弃的娃娃。
　　原阅看了一眼：“不太对。”
　　秦修快步上前，粗暴地扯起她的头，对她的眼睛仔细看了看：“她被催眠了。有条件的，刚刚一不小心触发了。”
　　“现在怎么办？叫警察都过来吧。”
　　“等一下，‘你’和‘他’……是不是一个人？”秦修皱眉道。

　　瞬间原阅看他的眼神好像在看个神经病。

　　原阅就是这样，明明稍微想一下就能想通的事情他基本不会思考，从来就是顺着自己的主管表达情绪，这点总是让秦修……很受伤！
　　“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根本就没想……
　　“我是说，若是‘他’为了缄口，完全可以顺手干掉裴晓彤啊，听裴晓彤的意思，她似乎很信任那个人，而在正常情况下，信任建立在了解的基础上，她了解‘他’，他却没有灭口……”秦修沉思一会儿，“是，替罪羊……么？”

　　原阅和秦修带着魂不守舍的裴晓彤到警局时，裴晓彤像打了鸡血似的把犯案的全过程巨细无比地讲了出来，让人不得不信服，随后，裴晓彤便昏迷了。而侯家愉、赵香怡、张昆等人则是未成年人犯罪未遂，进了少管所管制。裴晓彤口中的“他”却再未被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