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帝国》鹦鹉学舌

4、04伊贺忍者

　　伊势志摩，雾山，伊贺之里。

　　雾山峰峦起伏，沟壑密布，深林幽幽，松柏叠翠。

　　伊贺流首领百地三太夫正端坐在幽谷磐石之上，观看被山峦环抱的校场中众弟子的格斗较量。百地三太夫身旁站着一个青衫少女，她时不时对校场中那群人指点评说，显出对他们的招数了如指掌，不以为然。

　　等那些人较量完之后，百地三太夫指着那些弟子对青衫少女说：“适才你对他们指指点点，似乎不以为然，要不要跟师兄弟们较量一下？”

　　“师父面前徒儿哪敢显摆？只是我觉得他们每每在关键时刻丧失进攻时机，未免太可惜了。与敌人交锋讲究出奇制胜，一招致敌死命。他们缠斗半天，并没有见谁能在瞬间制服对方，也许师兄弟们都没有施展出绝招吧。”少女说话时眉梢不经意间挑了挑。

　　“既然你这么看不起他们，那就去跟他们比一比，看看你的身手如何。”百地三太夫捋着胡须，对校场中那些弟子说：“现在你们跟枫切磋一下，让为师看看你们的真正本领，大家务须努力，莫要让她看轻了你们。”那个叫枫的少女犹豫了，踌躇着说：“师父，难道您要让徒儿自己对付他们一群人吗？”百地三太夫微微一笑，说：“当然，如果你胆怯了就别在为师面前说大话嘛。”枫难为情的摇头说：“师父分明在为难徒儿，徒儿即便有三头六臂，也不能胜过一群人啊。”

　　“师妹，刚才我们可都听到你说的话了，想必你有什么出奇制胜的绝招要教教我们这些人，那就别再推脱了。”那些忍者都想会会这个平日看似温柔而一旦临敌就杀气十足的同门。

　　枫见师兄弟们都在竭力怂恿自己，无法推脱，就纵身从磐石上轻轻飘落下去，摆了个姿势，冲着众人说：“枫再厉害也不可能敌得过众位师兄弟的围攻，既然是比武较量就应该公平一些，我们一对一如何？”那些忍者故意激她：“嗨，原来师妹也有怕的时候，那就别说大话嘛。”枫笑呵呵的说：“你们一群人想欺负我一个弱女子，这未免太不知羞耻了吧。”百地三太夫有心要看一下枫最近修行有没有进展，就对山坳里的众弟子说：“你们别再费口舌，既然较量就快些动手吧。”

　　枫屏息凝神，站在十几个同门中间，留心他们的一举一动。那些忍者有心要在师父面前显一下本事，并且枫身手不凡，与她较量自然不可随意敷衍，免得又被她小瞧了。枫原打算跟同门随意拆几招蒙混过关，不料一旦与他们对峙就感觉出了凌厉的杀意，不敢稍有怠慢，连想戏弄一下这些同门的心思都没了。她知道这些同门虽然一对一不是自己对手，可是联起手来自己就难以取胜，唯一可能取胜的方法就是速战速决，在尽可能短的时间之内击倒他们，只有能够扰乱他们的阵型，使他们露出破绽，才能不被围困受到压制。

　　众人围住枫，几乎同时出手。枫从一个同门的左侧迅速飘出去，并在冲出包围的时候顺势点中了这个忍者的穴位。那些忍者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包围圈中已空无一人，他们的招数悉数落空。枫闪到一旁，目不转睛的盯着每一个忍者，在意念中猜测他们下一招的路数。空气刹那之间凝滞，每个人的呼吸声与心跳声都能被枫灵敏的耳朵听到。

　　忍者犬夜叉施展出“狂犬吠日”的本领，发出一种极复杂的噪音，想用这种噪音扰乱枫的听觉，分散她的心神。忍者天狗骤然腾空，在半空中探出两只铁爪，从背后径直抓向枫的肩头。忍者黑鸦身体跃在空中，手中两柄残月弯钩分左右两路，袭向枫。残月弯钩是一种极其厉害的兵刃，残月弯钩上密布极锋利的芒刺，这些芒刺能够刺穿人的皮肉，并牵制住敌人，任其无论怎样挣扎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挣脱。若敌人头颅被这种能够迅速合拢的兵刃抓住，就只有死路一条。

　　枫急忙施展出分身术瞬间化身为两个人，这两个人背靠背，迎击那几个忍者。枫的真身用冷月匕首格挡开黑鸦的残月弯钩，另一个分身则用匕首指向天狗的前心。犬夜叉的“狂犬吠日”对于能够关闭听觉与视觉意识而改用身体肌肤察觉周围动静的枫来说毫无用处。这三个人的招数尽皆落空。限于场地狭窄，他们又是在围攻一个人，不可能十几个人同时出手，枫利用几个人进攻时的间歇来回游走，轻易就把这些人的招数化解了。

　　在旁边观战的百地三太夫连连摇头，显然对门下这十几个忍者不满，看了片刻对他们说：“以你们现在的修为是无法出山的。你们现在分作三组，每组四人，分别占据东南西北四个方位，轮番进攻枫，为师要看看你们这些做师兄的到底有多少能耐。还有，你们出手时心存顾虑，而一旦心存顾虑，招数就必然滞涩。抛掉一切杂念，凭你们的直觉发招。”

　　十几个忍者摆好阵势，再次发动攻势。这次他们听了百地三太夫的训斥，出手自然要比刚才凌厉迅捷。枫竭力运用自己全身知觉，感知空气的流动，并迅速做出反应，避开一次次的进攻。打斗许久，双方都有些疲倦，招数渐渐凝滞。忍者绝夜一招暗夜斩迅速刺向枫，枫身体闪躲得稍微慢了些，正好被绝夜的利刃刺中左肋。绝夜大惊失色，连忙松开手，其余三个忍者也是一愣。枫趁这四个人分神，施展空蝉术瞬间移动到绝夜身后，冷月匕首指在绝夜的脖颈上。

　　“枫，你没有受伤吧？”绝夜担心刚才那一刀刺伤了枫，焦急万分的问她，就听见身后一阵格格的笑声，随即架在他脖子上的匕首挪开了。枫转到绝夜面前，将太刀插在地上，解释：“我当然没有事，刚才你那一刀正好被我用胳膊夹住了。幸亏你收手及时，若换成别人想杀我，只要他再用些力，我这条胳膊可就保不住了。”枫转身对百地三太夫说：“师父，徒儿获胜实属侥幸啊。”

　　百地三太夫对枫的表现还算满意，点头说：“你对同门还算客气，一味躲躲闪闪，就是不肯发招。”枫笑嘻嘻的回答：“师父就爱说风趣话，徒儿被他们逼得没有还手之力了。”百地三太夫神情严肃，对那些忍者说：“你们加紧修炼，要想成为一名真正的忍者，就必须把自己的本领练得出神入化，仅仅熟练是没有用的，要达到招数收发自如运用唯心的境界才行。”

　　一直秃鹰盘旋着落到百地三太夫面前的树上，百地三太夫看到秃鹰的左脚上绑着一个小纸筒，就顺手解下来，展开纸筒，纸上写着：“九州岛火山喷发，天空中红莲绽放。”

　　“传说竟是真的？”百地三太夫颇有感慨。枫好奇地问：“师父，什么传说？”百地三太夫低声说：“一个很久远的传说，传说中阿修罗神每隔三百年会降临人间，利用人间的仇恨来消除罪恶。”

　　“利用仇恨来消除罪恶，这怎么可能？仇恨越积越多，罪恶也会越聚越重。徒儿很想知道阿修罗神为何要降临人间管人间琐事。”枫只把这个传说当成有趣的故事，并未觉得有何大惊小怪之处。

　　“传说阿修罗神凭着自己的喜怒哀乐来做事，也许阿修罗神居于十方城时间太久寂寞难耐，这才降临人世参与尘世的纷争吧。”百地三太夫望着雾山的沟壑，叹息：“据说红莲绽放是不祥之兆，在不久的将来天下就要刀兵四起血雨腥风了。”

　　枫疑惑不解：“世间为什么一直有这么多罪恶？难道阿修罗神并没有能力彻底消除人间的罪恶？”“阿修罗神降临人间之后会转生为凡人，化身为凡人的阿修罗神只有在苏醒的那一刻才能运用自己的力量。阿修罗神有时候也会被人间的七情六欲迷惑困扰，而受到人间七情六欲迷惑的阿修罗神是无法按照神的意志来行事的。阿修罗神在尘世中迷失会给人间带来灾难，如此以来，尘世中的罪恶势必会有增无减。”

　　“这样的话，阿修罗神不但没有帮助我们，反而成为了混乱的制造者，徒儿觉得阿修罗神降临人世实在多余。”枫以为阿修罗神降临尘世对于尘世来说简直是乱上添乱。

　　“凡事都有因果，阿修罗神的降临也许正是一种因果，这种事情为师也说不清楚。阿修罗神降临应该属实，我们忍者组织已经存在了数百年，那些故去的忍者先辈中曾有人将天空中红莲绽放这种奇异天象记载入忍者秘闻中，这件事距今已有三百年的时间，如果先辈的记载不虚，那么阿修罗神就真的存在了。”

　　“阿修罗神存在的话，我们忍者又该何去何从？我们是不是也跟尘世上那些争名夺利的人一样，无法逃脱被阿修罗神的怒火与仇恨所惩罚的命运？”枫睁大了眼睛，表示不相信。

　　“我们除了身怀杀人的本领之外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忍者也属于芸芸众生，我们既然是人，又怎么能逃脱神的惩罚呢？”百地三太夫心中感慨，但由于多年的忍者生涯，使得他即便再有感慨也只是稍稍表现了一下，随即就冷静下来，用平淡的口吻说：“既然世人都有一样的结局，我们就不必杞人忧天了。不论世人怎么同自己的命运搏斗，最后注定要魂归黄土，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利用有限的生命来追求属于我们的荣耀。”

　　百地三太夫命那十几个弟子再次返回大山深处修炼，自己继续与枫谈论阿修罗神。师徒两人边说边向山林幽深处走着。雾山山口处跑来好几个忍者，他们追上百地三太夫，跪倒在地，枫知道他们有事情要禀报给师父，就自行退到旁边。那几个跪在地上的忍者看到枫走远了，这才禀告：“师父，我们几个潜入到甲贺流巢穴，原本想摸清他们的据点，但是毫无所获，就在我们要撤回的时候，在饭道山中的水潭边遇到一个通晓‘破幻之眼’忍术的青年男子，我们合数人之力都无法击败他，此人本领着实厉害。”

　　百地三太夫打量着这几个忍者，冷笑着说：“如果为师没有猜错，你们这几个是被人家发了善心放回来的吧？”那几个忍者跪在地上，不敢反驳，只得承认：“弟子无能，请师父责罚。”百地三太夫话锋一转，说：“想不到甲贺流忍者如此好心，竟然没有为难你们。可是他们实在不该派人潜入到我们伊贺之里偷学忍术，还用伊贺流忍术将我们的人打伤，这种明目张胆的挑衅分明不把我们伊贺流放在眼里！”

　　百地三太夫让那几个弟子把深入甲贺流腹地的遭遇从头到尾讲了一遍，捋着胡子说：“为师推断跟你们交手的人应该就是甲贺流忍者首领光俊，除了光俊，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将‘破幻之眼’的威力发挥出来。甲贺流只要有光俊在，我们就很难胜过他们，如果不能压住甲贺流，我们伊贺流称霸忍者界岂非遥遥无期？”

　　百地三太夫让那几个受挫归来的弟子退下，向枫招招手，示意她过来，然后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了她。枫问：“师父，传闻甲贺流‘破幻之眼’能够迷惑他人心神并对他人加以控制使之成为傀儡，这种忍术真有传闻中的那么神奇吗？”百地三太夫叹气说：“为师在数年前与光俊对战时曾领教过这种忍术，当时为师施展从轩辕之里道闲那里学来的傀儡术操控光俊手下的忍者与他交战，光俊随即施展‘破幻之眼’破解了为师的傀儡术，并想反过来控制为师，好在当时为师修为尚可，这才抵住了光俊的‘破幻之眼’。”

　　“师父，运用‘破幻之眼’是不是只能控制比自己意念弱的人？如果遇到比自己意念强的人，这种忍术会不会失效？”枫对此很感兴趣。

　　“是的，轩辕之里首领轩辕道闲的傀儡术也是如此。只要你的意念足够强大，凭自己的直觉来迎敌，再厉害的幻术都将无济于事。”

　　百地三太夫迈步走入密林深处，枫跟在他身后，与他一起前往雾山中伊贺忍者众的据点云雾洞。云雾洞在雾山最险峻的一条山脉的附近，四周奇峰耸峙，怪石林立，易守难攻。云雾洞是伊贺忍者众议事的场所，平时大家在云雾洞商讨伊贺流的行动计划，还会彼此交换在修炼忍术过程中的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