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世纪同人）十年》一夜花厅雪

25、有“朋”自远方来

　　“忠叔，”他叫道，“对不起。”这一声抱歉是郑重而诚恳的，不带有推脱。
　　阿忠看向陈子杰，笑着点点头。“好好做人做事，老天爷是公平的。”
　　“嗯。”陈子杰也淡淡笑了，“哦，对了，”他突然想起来，打开抽屉取出一盒录音带交给阿忠，“这个给您，我是绝对用不上了，留个纪念吧。”

　　带着些许好奇，他下了楼，Lisa在车中等他。
　　阿忠坐在驾驶座上，顺手将录音带放在一边，Lisa觉得奇怪，取过来问道：“什么东西？”
　　“不知道，”他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答道：“子杰给我的，说什么要我留作纪念。”顿了顿，他看向女人，“我告诉他欢迎他多光顾阿义的会计师事务所。”
　　Lisa笑着摇摇头，“算了，都估到你会心软了。”她拿过手机，拨通了号码，“喂，子杰吗？上午谈的事情我答应了。嗯，好，稍后我会把联系方式给你。”
　　“你不需要迁就我什么。”阿忠不甚赞成地看着Lisa。
　　“你以为是什么事？我答应他继续做顾问。顾问顾问，不顾不问，只有建议权没有决策权的。放心啦？”Lisa微微歪着头俏皮地看着男人。
　　“你有分寸就好。”他感慨道，“我母亲和契爷的交情算到今日也有四十几年了，真没想到最后我们两家的关系会成现在这样。”
　　“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别多想了。”Lisa拍拍他，“这一次事件对陈子杰来说，未必不是好事。”
　　“我明——”他话音未落，手机响起，Lisa帮他接了。
　　“忠叔，公司里有急事，无论如何您先回来一趟吧！”陈子杰的声音急切得很，Lisa看看阿忠，答道：“子杰，是我，出什么事了？”
　　“契妈？是这样，‘鑫利’的董事长来了，他要和我们谈修改合同的事情。但是他说要和忠叔谈。”“鑫利”是一家台湾企业，董事长杜佑贤也算是陈力广的老相识。半个月前他的儿子来广仁谈过生意，Lisa没在香港，是阿忠接待的。
　　“好，我们马上回去。”Lisa虽奇怪对方点名要见阿忠的原因，却还是答应下来，示意阿忠调头折回去。

　　广仁董事长办公室。
　　阿忠和Lisa走进办公室便看到一位银发老人坐在上首，身边陪伴着两个中年人——一个就是杜佑贤的大儿子，另一个则是他的特助，陈子杰坐在对面。
　　“杜先生，您好。”作为后辈，两人先打了招呼，杜佑贤身边的中年人也起身和他们握手。
　　“你就是老陈的契仔，嗯，挺精神的，坐坐。”杜佑贤撑着手杖坐直了些，听庆威说这孩子挺讲诚信的，在商界倒是少见。就不知道老陈那个老狐狸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实诚的后辈。
　　和陈家的生意一直是杜家老二在管的，前一期合同快到期了，加上也知道陈力广不久于人世，杜佑贤就派了老大过来和陈家的小辈接触。临场换将，自然有很多合同上的细节不那么清楚。加上杜庆威有意无意地引导，就连敬陪末座的陈子杰都听出了杜家老大和老二不太对付、杜家老大对合同的细节不清楚。
　　这就是杜佑贤的考量。身为老朋友，照顾故人后辈可以，但也要看看值不值得。临场换将，你若对我有义，我自然也会投桃报李，以后关照你们家生意。如果你家小辈不顾念情义和诚信，那么合约上吃点小亏，这也就是最后一单生意，全了老辈儿的情份。
　　当时陈子杰、于俊杰难得的意见统一，他们觉得应该借这个机会在新合同中增加对自己有利的条件。不过，很遗憾，阿忠和他们的脑电波没有在同一个频道上，他很详尽的先解释了之前的旧约定，之后提出新的条件有理有礼有节地展开谈判拉锯战。
　　很有风度，不管怎么样始终挂着不温不火的笑容；虽然不怎么擅长于说，但能避得开语言陷阱，严守自己的底线，不是上佳的谈判者，但也不错。这是杜庆威对阿忠的评价。
　　最后，虽然新合同签了，广仁的利益也有所增长，但却没有陈子杰和于俊杰原来想的那样多。于俊杰在董事会上冲阿忠发难，连陈子杰也没有站在他这边。
　　如今杜老爷子过来修改合同，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阿忠和Lisa坐下，两边开始不咸不淡地谈天气谈食物谈陈力广的后事等等等等，偏就是没有谈合同。当然，这段谈话中Lisa和陈子杰才是主要应对人，只有时提到史哲类的话题，阿忠才会交谈几句，其他时候就耐着性子等待正题到来。
　　“广仁和我们鑫利也是多年的合作伙伴了，大家对彼此都比较适应，我们鑫利也希望这个合作关系能继续下去。”杜家老大看看火候差不多了，把话题拉了回来。
　　“上次程先生展现出来的诚意和广仁的实力我们很满意，所以这次来修改合同主要是追加一批订单，希望诸位不要觉得我们太唐突。”
　　“怎么会？杜先生太客气了。”Lisa笑着说，她虽然已经辞去执行董事之职，但还在一个月的过渡期中，对外是可以代表广仁发言的。“你们能如此信任广仁，是广仁的荣幸。”
　　“嗯，具体的数量和质量要求我们明天再谈，不过我们希望程先生能负责这批订单的生产和质量监督。”
　　阿忠和Lisa对视一眼，笑着说：“多谢贵方的垂青。广仁有很多富有经验的生产管理人员，他们一定能够按照贵方的要求保质保量地完成订单。说句话见笑了，我本人在生产上是外行，让外行管理内行，在下怕贻笑大方。”
　　“欸~贤侄这话就太谦了。所谓‘君子不器’，你来把关质量，我相信我们双方都会更放心一些。”杜老爷子发话了，他笑眯眯地看着阿忠又和Lisa做眼神交流，心中的八卦因子开始不安分起来——咳咳，忘了说了，这位杜老爷子其实是一位隐性八卦天王来着。
　　‘嗯，看起来那程家小子和方建平关系不浅啊，就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扯在一起的。’这女人太过无畏无敌，杜老爷子也不敢轻易招惹。欸，不知道要是有一天他这个糟老头子需要人救的时候，他的儿孙们会不会豁出生死为他去找社团大哥帮忙啊！
　　咳咳，至于这件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杜老爷子只会神秘地冲着提问的人摇摇手指，说一句：“佛曰：不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