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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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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罗瑞八卦兮兮地逼问：“跟哪个帅哥出去了？”宋加摇了摇头，兴致缺缺地坐在凳子上。
回到这座城市，她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只是没想过居然这么快。
罗瑞走过来：“怎么了？”
“老罗，你，为什么来到这座城市？”
罗瑞难得地正经了表情：“我只是单纯地，想离开那个城市，离开有那个人在的地方。我想看看，不一样的风景，不一样的人。”收敛了表情：“那么，你呢？”
罗瑞看着她低着头，似乎走了神，许久也没回答。
第二天中午接到苏以安的电话，宋加一点也不意外。只是当他顶着那么张倾国倾城的脸蛋斜靠在红色法拉利跑车前站在校门口等她时，宋加彻底地凌乱了。
这人！可以再招摇点！
宋加鬼鬼祟祟地躲在墙边打通他的电话。
“苏以安，你到前面的路口等我。”
“为什么？”
“你-觉-得-呢？”咬牙切齿。
宋加到了路口再次鬼祟地迅速地爬上他的车。苏以安忍俊不禁：“加加，敏捷度不错啊。搞得跟地下党接头似的。”
宋加只是撇了撇嘴，并不搭腔。
车子开出市区，往山上走。宋加这才紧张起来：“去哪啊？”
“放心，不会把你卖了。”
“我下午三点有家教，太远的话会赶不回来。”顾一辰那边的家教已经推了一周，这周可不能再不守时了。
苏以安皱了皱眉，把车子转了弯：“那下次再去。”
顿了顿，还是问道：“加加，你，生活得不好么？”
宋加看了看他紧皱的眉，摇摇头：“没有。做家教只是为了找点事做。”
其实，怎么算生活得好？
如果，不愁吃穿算的话，她也不算是撒谎的。
苏以安送完宋加，便开回山上去。
山上有一处农舍。那里本来是林腾的根据地，后来不知怎么被洛钦发现了。那奢侈的家伙往那里引了温泉，各种设备物资一应俱全，一伙人便一个一个地在那置了自己的房间。
洛钦坐在吧台品着一杯红酒，见苏以安踹开门一个人走进来，疑惑：“你不是说要带加加来的吗？”
苏以安把车钥匙往桌上一扔，脱着外套就往房间走：“她要做家教，没空。”
“做家教？她缺钱啊？”
苏以安的声音模糊地从房间传出来：“她说，找点事做。”
林腾坐在沙发上，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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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加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
之前，她一直好奇，顾一辰是怎么赶走了5个家教的。毕竟，他是个很有家教的小孩，很难想象他恶作剧或者什么的。现在，她似乎知道原因了。
那些家教大概如同她一样，觉得自己毫无用武之地吧。
他根本就不需要家教。
宋加看过了他那些卷子。他是故意让自己不及格的。
那么，这么做的原因，大概只有一个了。
宋加收起课本，闲闲地问顾一辰：“顾一辰，你妈妈周末还上班这么辛苦啊？”
顾一辰皱了皱眉，并不回答。
宋加不管他的反应，揉了揉他的脑袋：“下周一早上，我送你去上学吧。”
顾一辰眼睛亮了亮，却迅速暗下去：“不用。阿姨会送我。”
果然，都是阿姨送的。
宋加笑了笑，收拾了东西，说：“那么，顾一辰，再见。”
周一的时候，宋加还是去接了顾一辰，送他去学校。想起昨晚罗瑞夸她有母爱，不由觉得好笑。
宋加牵着他的手去搭公交。小家伙一脸鄙视：“阿姨送我的时候都是打车的。”宋加不计较地笑：“小孩子家家的，怎么那么奢侈？”他撇了撇嘴，倒也没再说话。
到了校门口，宋加蹲下身给他整了整衣服。旁边有几个小孩经过，哈哈笑着说：“顾一辰，你们家又换保姆了哦。”
“顾一辰，怎么都是你家保姆送你啊？你爸爸妈妈呢？”
宋加看见顾一辰瞬间紧绷的脸，揉了揉他的头，笑着说：“顾一辰，我不是教过你跆拳道么？下次有人欺负你，你就揍他，后果姐姐我负责。不然，找我来也行，我帮你揍。”说着，拗了拗手指的关节。
那几个小孩一哄而散。
顾一辰挥了挥手，往里面走去，走了几步，停下来，转过来说：“明明是阿姨，什么姐姐啊？”
宋加抚了抚额，就不该以为他的嘴巴里能蹦出什么好听的。
林婕握着手里的茶，看着对面的女生。
收到她的短信，她是有些意外的。
她说，要跟她谈谈。
关系到儿子，再忙，她仍是抽出了时间。
她礼貌地开口：“是不是小辰又做错事了？”
宋加忙摇了摇头，开门见山：“没有。他很乖。事实上，他根本就不需要家教。”林婕疑惑地皱了皱眉。
“您是不是只知道他考得不好，却从没去看过他的卷子。他做的题目总是全对。每次，都只做48分的题。”
“第一天跟他试着相处的时候，他带我去了晟南大厦对面的肯德基。他很想去见一个人，但是不敢去。我知道，那是因为在乎你。
“周一的时候，我送小辰去上学，顺便去找了他的老师。她说，小辰很乖很有礼貌，但是话很少。因为总是保姆送他来上学，总是保姆来开家长会，被同学嘲笑没有爸爸妈妈。但是，小辰从来都不惹事的。”
宋加咬了咬唇，终于还是说下去：“事实上，来这么多次，我只见您在家过一回。我知道，我这样说可能有点冒昧。但是，小辰他毕竟还只是个9岁的孩子。而且，我看得出来。您很爱他。”
宋加看着对面沉默了的人，心里忐忑不安。她是不是有些多管闲事了？
林婕终于缓缓地开了口：“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回国以后，她的生活就只剩工作工作工作。
她甚至可以几天几夜地不回家睡觉。
他毕竟是他的儿子。那张脸就是充分的证据。
她想忘掉他。
可是，如果天天看着那张脸，她怎么还能做得到？
于是，安排好他的生活，不看他，不理他。
她终于还是做错了吧？
不但没能忘掉他。连儿子都快要失去了。
是啊，怎么就忘了，他到底不过是个9岁的孩子。他哪里做错了？要有一个不完整的家庭和不负责任的母亲。
宋加站起来缓缓地说：“只要还活着，没有什么是不可挽回的。”
林婕透过窗户看出去。那女生走出几步，顿在原地，慢慢地抬头看着天，伸了一只手挡在额头。半晌，似是坚定了什么，扯着嘴笑起来，踩着脚下的鹅卵石，慢慢地消失在视线里。
只要还活着，没有什么是不可挽回的。
青春正盛的女子，说出这样的话总有点装成熟的嫌疑。
她却分明不是的。
林婕自嘲地笑起来。已经自顾不暇了，怎么居然还想去探究别人的人生？
大抵，没有谁的人生是一帆风顺的。
